第一百零三章跟他一起變壞

  去桐鄉陳櫻的身邊只帶了兩個人，一個是家全，另外一個是李夫人給她的護衛沈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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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趙真並不同車，因此也不知道趙真的身邊都帶了誰。

  不過徐玉樓換了女裝給她送食盒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意外。

  陳櫻懶懶地靠在車窗邊上，一邊吹著涼風，一邊想著顧胤賢會怎麼收拾趙琛？

  想著上一次在戲樓，顧胤賢讓徐玉樓脫衣服時的雲淡風輕，她頓時感覺後背一涼。

  徐玉樓以為她冷，將身上的披風解了給她披上。

  陳櫻回頭，輕嘆道：「大晚上你能不能消停點，我們在趕夜路呢？」

  徐玉樓輕靠在一旁道：「白日裡我可不敢過來，就只有晚上來陪陪你了。」

  陳櫻攤開手道：「你覺得我需要？」

  徐玉樓笑道：「姑娘家誰不怕黑啊，大晚上趕路最容易招惹孤魂野鬼了。」

  陳櫻點了點頭，突然朝著徐玉樓傾斜過去，聲音低沉道：「我就是女鬼。」

  徐玉樓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輕笑道：「那你到是吃了我啊！」

  一語雙關。

  陳櫻瞧著徐玉樓那風情萬種的樣子，忽然道：「徐玉樓啊，你怕不怕自己栽了？」

  徐玉樓端正坐姿，虛心求解道：「怎麼栽？」

  陳櫻挑眉，朝他眨眼。「像趙真那樣啊，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怎麼害自己？」

  徐玉樓嘴角微僵，可隨即又一臉無害地笑著。

  他若是裝無辜，陳櫻也下不去手。

  但她就是覺得奇怪，像人精一樣的徐玉樓，到底為什麼要纏著她呢？

  難不成看她像趙真一樣為他死去活來的，他就暢快了？

  可也不見得。

  他迷惑趙真的目的是接近她，那麼他迷惑她的目的……是不是因為顧胤賢呢？

  好像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陳櫻閉上眼，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徐玉樓在她的身邊撩了撩頭髮，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頓時飄入陳櫻的鼻尖。

  好熟悉的香氣！

  陳櫻眉頭微皺，將腦海里的香譜過了一遍。

  忽然間，她腦內靈光一閃，眼眸倏爾睜開。

  「你用的什麼香？」陳櫻問道。

  徐玉樓的手在衣襟上扯了扯，輕笑道：「你喜歡這個香氣？」

  「那我為你配如何？」

  陳櫻道：「我外祖父家什麼香料都有，到用不著你配。」

  徐玉樓略顯得意道：「這香可不一樣，我敢打賭你外祖父家絕對沒有。」

  陳櫻無所謂道：「沒有就沒有，男人用的香我才不稀罕。」

  徐玉樓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遞給陳櫻道：「你仔細聞一聞，真的不喜歡？」

  陳櫻接過去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還給了徐玉樓。

  「濃了點，淡一些會更好。」

  徐玉樓贊同道：「確實淡一些會更好，不過為了來見你，怎麼能不費些心思呢？」

  陳櫻被他逗笑了，忍不住道：「你信不信，不論你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都不可能會成功的？」

  徐玉樓自信道：「我已經成功了，現在你在我的面前，跟著一起去桐鄉。」

  「好吧。我無話可說。」陳櫻閉上嘴巴，果真什麼都不說了。

  徐玉樓獨自坐了一會，直到趙真的人來叫他才走的。

  臨走前他對陳櫻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的顧叔叔並不是什麼好人，你會怎麼做？」

  陳櫻認真地望著徐玉樓，唇瓣輕啟，無比清晰道：「跟他一起變壞！」

  徐玉樓微微一怔，眼中戲謔的光一點一點地暗下去，直到變成晦澀的黑暗。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我等著看。」

  五月十一日的中午陳櫻她們便抵達桐鄉了。

  顧胤賢和趙琛都在桐鄉，可具體在什麼地方她們卻是不知的。

  陳櫻下榻在一家名為向榮的客棧，然後沈啟和家全便出去尋找，她則留下等消息。

  趙真那邊也派人出去找，只有男扮女裝，整日帶著帷帽的徐玉樓和趙真留在客棧。

  他們足足找了兩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五月十三日，陳櫻也坐不住了，自己也跟著出去找。

  她前腳剛出門，後腳徐玉樓就吩咐人跟著陳櫻。

  陳櫻沒往熱鬧的大街上去找，她都是往擁擠但是人多的小道上去尋。

  比如專門挑擔的那種街道，那裡基本上都是等著接活苦力和腳夫。她其實也就是抱著一點僥倖的心思，畢竟之前趙真提到趙琛可能身無分文流落街頭。

  以趙琛的自尊心，他怎麼可能會去要飯？

  所以最不濟也就是賣力氣，求一口吃喝。只要不讓他向顧胤賢低頭，這對趙琛來說就算是立得住腳了。

  這種擁擠的小道上還有些賣餅的小販，陳櫻看見趙琛的時候險些沒認出來。

  他正在一個小攤位上買餅，那餅是粗糧糊在一起烤熟的，有些偏黑。他身上穿著一身灰舊的短衫，頭髮像那些挑夫漢子一樣用頭巾包起來，露出曬黑的脖子。

  他付錢時，陳櫻清晰地看見他手上有紅腫破皮的傷口，甚至於有一根手指粗糲地腫了起來。

  縱然早有準備，陳櫻還是有些難以直視。她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後，然後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趙琛！」

  趙琛先是僵住，隨即拿著餅就跑。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只是拼命地往前跑，速度快得像逃命一樣。

  陳櫻就跟在他的後面追，一邊追一邊喊道：「趙琛，趙琛！」

  不遠處一直盯著趙琛的人一看不對勁，一個跟著追，另外一個則跑去回稟江潮。

  江潮一聽不對勁，追過來的時候哪裡還看得見什麼人？

  他立即追問著報信的小廝道：「看見追趙琛的小姑娘長什麼樣子沒有？」

  那小廝道：「很好看，眼睛大大的，不是很瘦。沒有穿裙子，頭髮梳的兩個小辮子，她一進小道盯著她看的人有很多，小的也就多看了幾眼。」

  江潮心裡暗道：壞了。

  「行了，你先四處找一找，有消息就立即傳回來。」

  那小廝聞言，立即朝著之前趙琛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江潮也立即回了客棧稟告顧胤賢。

  「不確定是不是小阿櫻，但夫人那裡想必是得了消息的。」

  顧胤賢匆匆下樓，吩咐江潮道：「她若是來了身邊一定還有別人，你帶著人去各大客棧找一找。」

  「至於……趙琛，我知道他在哪裡落腳。」

  顧胤賢說完，人影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江潮在原地重重一嘆，連忙召集人手開始查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