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漸行漸遠

  雲錦想衝上去，奈何腿腳因為方才的那嘔吐，又弱了不少，只能跪在原地看著公子卿的功力被吸收。

  「妖女，啟容你作惡！」一聲怒斥於門外響起，接著就是一把破門而入的劍。

  這把劍一下子把兩人分開，所幸時間不長，公子卿被吸走的功力並不多，只是一時有些虛弱罷了。

  來人正是元烈，接到消息他就已經趕來了，可是卻在山中迷了路，這才耽誤許久。

  「你們……」看到雲錦和公子卿那樣親密的行為，他有些愕然。「你是什麼人？竟敢耽誤我的好事。」

  翠娘也站了起來，不給元烈更多時間來驚訝。

  「小爺我是天元的將軍，特來平復你這跳樑小丑之亂。」見他如此，雲錦想他定是好了的。

  

  翠娘也並不畏懼，如同方才一樣俯衝，雲錦見狀大聲道：「小心，別讓她近身！」

  元烈笑了笑，提槍指著翠娘，他用的是長槍，有心靠近他也有法子叫她無法近身。

  她見他這武器正是可以對付她的，也不硬來，兩人過招和鬧著玩兒似的，雲錦越看越覺得有詐。

  翠娘似乎要偷襲，元烈的槍正要擺到一邊，被雲錦一腳踢正了，「前面！」他也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往前一刺，一聲刀劍入肉的聲音響起，翠娘被他一槍穿了小腹。

  「你！」翠娘偏頭狠狠瞪了雲錦一眼，終究是沒再多說什麼，頭一垂便沒了生息，元烈還愣著。

  公子卿一把扶住險些跌倒的雲錦，柔聲問：「怎麼樣？還好嗎？」她笑著搖搖頭，聲音很虛弱：「沒事。」

  元烈回神，但也不敢看那邊，低聲吩咐著帶來的人處理這裡。

  「元將軍，多謝。」她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里，他頓時有些慌亂，他十分無措地回答：「無妨，這，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她輕笑一聲，再沒撐住，暈了過去。

  「他，他怎麼了？」元烈聽著沒聲了，回頭一看卻是已經暈倒了。

  公子卿看看自己懷裡的雲錦，搖搖頭，答：「藥效還沒過而已，她中了軟骨粉，那奮力一腳用盡她的力氣了。」

  元烈頓時有些不自在，又是因為他。

  「我帶她走了。」路過元烈時，他輕飄飄丟下一句話，一點兒不像是徵求，而是通知。因為說完就走。

  他看著公子卿把雲錦抱走，也不知道該不該攔，想了想後，還是算了。

  雲錦沒有夢過這麼詭異的夢，從來沒有。

  夢裡她嫁給了公子卿，和他在山林田野里走著，手裡還牽著一個小包子，小包子叫她娘親喊他爹爹，應該……是他們的孩子。

  「阿白，阿白？」

  有人在喚她，她輕輕睜開眼睛，公子卿就在身邊坐著，握著她的手輕輕地叫著她名字，見她醒了，臉上喜悅不言而喻。

  「醒了？可要吃點兒東西？」他端過旁邊的粥，一勺一勺地開始餵她，她也乖乖的吃著。

  看似一切和諧，可是他總覺得怪怪的。

  因為她太乖了，乖的都不像她了，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任他擺布，有些不現實的感覺。

  「阿白？你還好嗎？」他沒忍住，問了出來。她搖搖頭，笑著回答：「沒事，就是在想一個夢。」

  「夢？什麼夢？」

  「一個很甜的夢，夢見我嫁人生子，歸隱山林。」她笑得很是溫柔，她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他笑了一下，單手拿著粥，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你希望那樣嗎？若是希望，嫁給我，我明日就能帶你歸隱。」他也很溫柔，溫柔地不像他。

  雲錦笑了，道：「天元，你不管了嗎？皇帝你也不管了嗎？」他猶豫一陣，道：「那還是等到了卻身前生後事之後，再向你求親。」

  她沒有回答，但笑容顯然凝固了一下。

  他垂著眸子想，她要麼是怕成親，要麼是……不想和他成親。

  「對了，翠娘怎麼樣？」她覺得氣氛有些沉悶，隨意開了個話頭。他回答：「能怎麼樣？自然是收押了。」

  「那那些被劫走的男子呢？」她感覺快聊崩了，但是還要堅持一下。

  他把空碗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道：「讓人認領走了，收口供的時候，那些男子都說他們被迫和她……了，覺得噁心。」

  她知道他省略了什麼，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和男子那樣呢？還是不同的男子。

  「不用想為什麼，自然是為了練她那邪術，必須和男子歡好。」他站了起來，端著空碗往外走。

  她馬上叫住他，他回頭看她，但是她不知道說什麼。

  「軟劍，軟劍呢？我掉在那兒了。」她嘻嘻地笑起來，用笑容掩飾尷尬。

  他隨手丟過來一樣東西，她伸手接住就是那把軟劍，把劍抽出來後，還是那個樣子的，沒什麼區別。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他輕聲對她說道，言罷關上了房門。

  他靠在門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忽然捂了捂臉，離開了門前，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

  雲錦在房間裡看得到他離開，心中空落落的。

  她覺得他們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產生了一道溝壑，很深的溝壑，他們各自站在另一邊，想拉著對方卻夠不到。

  「怎麼回事？怎麼可能呢？我們經歷這麼多，怎麼會呢？」她抱著腦袋呢喃著，的確是想不透為什麼他們兩個在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雲錦不明白，公子卿更是不明白，他比她還要早就感覺到了這條溝壑，可無處言明也無言以述。

  「什麼時候，我們兩個也這麼遠了呢？」兩人都看著天，心中默默的問道，雲錦忽然想起來那個夢。

  「夢……都是相反的，難道我和他，不可能有那樣一幕嗎？」她喃喃自語，自問自答著

  「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有吧，他心懷天下，可我卻想著他心只有我一人。」她的神色黯然，抱膝坐在床上。

  公子卿百無聊賴地添著火，怔怔地看著火苗出神，他在想著雲錦，想著兩人突如其來的疏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