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私定終身

  阿提拉坐在窗子邊，望著遠處的月亮，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鍊。

  「阿姆，你說，我該不該同意呢？他……似乎真的很好。」她喃喃自語著，言罷彎了彎唇角。

  木塵躺在床上，回憶著那日是黑衣人。

  忽然，他想起來一個細節，那就是那群黑衣人的右眼角都紋著一道類似於閃電般的一個印記。

  「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需要搶奪呢？」他摩挲著下巴想著，唯有兩個原因可以解釋搶奪的行為。

  一是沒錢從沉香閣夠買，二是因為他們閣主的規定，但是錯過了一月三次的定製，但又急著用，所以不得不去搶奪。

  他揉了揉眉心，合上了眼睛。竟然浮現除了阿提拉那張壞笑著的臉龐。

  木塵驀地睜開眼睛，搖了搖頭。心煩意亂地坐了起來，望了望窗外，起身走到窗邊。

  「木木木塵？你怎麼在這兒？」剛走到窗邊，從底下竄出來一個女子，正是阿提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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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可見地往後倒了一步，很快揚起笑容來。

  「你怎麼在這兒？」她羞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想來看看你，看看你睡了沒，沒想到……」

  他的手伸出窗外，摸了摸她的頭，道：「沒關係，進來吧。」

  她笑了笑，直接從窗戶里翻了出來，他伸手接住她的身體，揚著明媚的笑容，看得他竟有些呆了。

  「木塵，我……想和你回中原。」她抬頭，很認真地看著他的眸子，他嗓子有些乾澀。

  他在這一瞬間，竟想為了她地認真拒絕，但情感終究沒有占據他的大腦，他還是故作怔愣之態。

  「真的願意和我回去嗎？」他的手扶著她的肩膀，力道加大，把她肩膀捏的生疼。

  她皺了皺眉頭，言：「是，我的確想和你回中原，和你成親。」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他有些聽不清楚。

  他把她擁入懷中，道：「我帶你回去，見我們閣主，讓她為我們證婚。」

  木塵低頭，望著她的唇，思索片刻，俯身吻了上去，他第一次吻女子，僅僅會貼著她的唇瓣。

  即使是如此，她也羞紅了臉，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阿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擁著她，輕聲道，感覺懷裡的人點點頭，他才繼續道：「阿提，可要聽聽我的身世？」

  她又點點頭。

  「我是……青樓的人，青樓女子生的。」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阿提拉顯然不知道青樓是什麼。

  他抿了抿唇，道：「青樓，就是為那些把自己肉身出賣，換取錢財的人設置的。」

  她表情變得訝異，然後變得複雜，最後變成了心疼的目光。他微微一怔，以為她聽到這話最少會露出嫌惡的表情，沒想到，會是這種表情。

  「我的母親是裡面女子的奴婢，有一日這位女子侍候了一位將軍，而這位將軍轉眼就看上了我的母親。」

  「女子總是愛英雄，我的母親也不例外，她愛上這個對她柔情蜜意的男子。」他頓了頓，神色有些悲涼。

  「他和母親承諾回去接她，可終究還是撒謊了。直到母親死，他也沒將她接走。」

  阿提拉抱著他，輕聲道：「沒關係，我在，我陪你。」她軟綿綿的聲音叫他的心頭一顫。

  這麼多年，從沒有人和他說過，我陪你。

  他也抱住了阿提拉，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一般，他有那麼一瞬間，不想利用她做任何事情。

  「阿提，你呢？你的，父母呢？」他輕聲問道，阿提拉似乎顫抖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道：「我的父母，也都沒了，被……被人害死的，手鍊就是母親留給我防身用的，其實搖鈴的技巧及聲音，都是她教給我的。」

  「那你的母親很厲害。」他又淺淺地笑了，仿佛不會哭一般。

  他長得本就討喜，一張笑臉是天生的，嘴角眉梢都是微微勾起，不論是他是否笑著，都是這表情。

  「對，阿姆很厲害的，她能單獨擊退狼群，能為父親製藥。對了，阿姆和阿爹就是像我們一樣認識的。」

  她彎了彎嘴角，回憶那段時光，十分的開心。

  「也被母親救起的嗎？」他出聲詢問，她被那句很自然的「母親」驚了一下。

  他看她愣愣的樣子，心情不知為何，不由得大好。

  「我們都要成親了，不應該改口了嗎？自然，中原地區，稱為岳母。」他總是措不及防地逗她。

  她羞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嬌嗔：「討厭。」

  木塵笑著看她，覺得她這樣強勢冷艷的女子，也會做這樣的小女人姿態，而且是對他做。

  莫名生出些成就感來。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動身回去成親。阿提拉沒好意思都說出來。

  木塵低了低頭，回答：「明日如何，遊山玩水著回去，豈不更好？」他眸子永遠含笑，永遠很亮。

  阿提拉看著他溫潤的臉龐，笑了。露著牙齒，不規矩，但好看。

  他們二人倒是私定終身，雲錦和公子卿這邊卻是忙得焦頭爛額的，只有一片衣角，還不能下去。

  因為有一層障礙阻隔著他們，他們下不去，只能再上來。

  「木塵會不會有危險？或者，已經欲害了？」她擰著眉頭看著那僅有的線索，他的一片衣角。

  公子卿輕輕在她額上親了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沒見到屍身，且不要往下論斷，也不要杞人憂天。」

  雲錦靠在他身上，嗅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忽然，那股藥材味飄進了她的鼻子裡。

  「對了，你腿上的傷是怎麼弄的？現在還沒有好全嗎？」她環住他的腰，感覺到了精壯有力。

  他嘆了口氣，道：「這是在上一次的皇位之爭受的傷，不是沒好全，是好不全了。」

  又是皇位之爭。

  她抓緊了他的衣襟，道：「不就是坐擁江山嗎？至於這樣趨之若鶩嗎？」她記得，似乎原主父親也是那時候死的。

  他把她抱在懷裡，輕聲道：「我們覺得是糞土，可在旁人眼裡卻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