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適者生存

  卿親王府。

  她去過那地方一次，就被逼得進了山里藏了兩日，這回憶著實不好。

  「放心，我定會時不時去騷擾你的。」言罷還背對著他伸長了胳膊擺擺手，頎長的身影慢慢地消失。

  長奉偏頭看他家主子，這一看嚇一跳。竟然，他家主子竟然在笑，還是溫溫柔柔的，真正的在笑。

  覺得有眸光盯著，公子卿斂了笑意，並且有意無意地撇了長奉幾眼，長奉推著輪椅往回走，一言不發。

  他是，不敢說話啊。

  雲錦沒多久便走回了府邸，路上倒是相安無事，只是往後無人教她騎馬射箭，倒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他究竟回來了沒有？」雲錦還沒有踏進大廳，裡面就傳出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嚇得她腳步一頓，不敢進去了。

  不為別的，就為這聲音的主人，仿佛是元烈。

  

  「若非亦柔所託，本將軍還懶得來，陸亦白究竟回來了沒有？」聽得出不耐煩，也聽得出隱約的怒氣。

  雲錦站在門外，思量究竟要不要進去。

  忽然裡面安靜了，良久之後元烈道：「陸亦白，回來了就進來，躲在門外是怎麼？怕我？」

  雲錦心道，可不是，但還是進去了。抬頭第一眼，她愣住了。

  雲錦立在門口，竟是沒認出來那翩翩公子是那個凶神惡煞的元烈。他何時長得這般清秀了？

  她暗自沉思著，心道似乎從沒見過他這樣清秀俊逸的面容，或者說見著他都是他穿著戰甲時的樣子。

  自帶殺氣，還神色嚴肅，並且脾氣暴躁。

  元烈看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不禁蹙眉，手圈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雲錦回神後笑得十分······猥瑣。

  所幸她戴著面具，否則元烈一定有打死她的心的。

  「那劍術師傅也辭了，我教你。」元烈飲了口茶，很是自然地說道，雲錦遲疑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元烈又蹙眉。「你別老是皺著個眉頭，我是說你的劍術不如他好，且習慣了他的教習，現在換成你的話我不習慣。」

  她坐到了一個椅子上，綠拂低著頭上茶。

  「比我劍術好？何以見得？」他自小習武，怎能接受還沒有比試就被否定呢？她想了想，道：「我被他教了七天，你試試？」

  他就等這句話，「不過，我定是打不過你的，能削下來你一片衣角，你就只教我騎射如何？」她總不能按正常的規矩來，那是肯定打不過的。

  元烈點點頭，卻是不信她有本事近身。

  雲錦綠拂送上來的佩劍，都不等元烈拔劍，她就直接襲過去，元烈是將軍，也不喜偷襲，他沒有提防，險些被雲錦得逞。

  他瞧著她，臉上有慍色。拔出劍來之後攻勢很是凌厲。她一邊躲，一邊對他說：「將軍，你小時候可見過我？」

  「自然見過，只不過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卑鄙。」他咬牙切齒地回答著，她微微一笑，聲音傳入他的耳畔，劍鋒抖了一下。

  「兵不厭詐，戰場上，可有人等你拔劍，可有人會告訴你我要打你嗎？那定是不會的吧？說白了就是將軍您警惕心不夠。」

  她略帶著慵懶，看著很是輕鬆。她自己清楚，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若不說些言語刺激他，估計真的找不到破綻。

  而元烈最大的缺點就是，自傲。

  果然被這麼一通話下來露出了破綻，她毫不猶豫地襲過去，很輕易削了他飄揚的一片衣角下來。

  元烈的劍鐺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看著地上的衣角，眉頭鎖的更緊了。

  「我今後可是你的師傅，你竟敢第一日就惹到我，是覺得以後我會對你恭敬有加的嗎？」雲錦愣了一下，過了半響，她才艱難到：「我雖贏你，但勝之不武，還望將軍可以手下留情。」

  元烈心情大好，連帶著眼角眉梢都有了絲絲笑意。

  她瞧著瞧著，又想起來公子卿，忍不住把二人對比一番，心裡還是覺得公子卿那含蓄的笑意更好看，也更難得。

  同時她也感嘆，古代果然無污染，就是養人，帥哥美女層出不窮。

  「明日卯時，若是你不起來，我就去掀你被窩。」元烈的聲音傳來，她打了個冷戰，心想是不是就是他這麼威脅過亦柔，亦柔才會原話照搬給她。

  下午申時三刻，雲錦身著勁裝出現在練武場，，果然等了片刻時間，公子卿就從外面進來了，還是那身裝扮，以及那張臉。

  她上前摸了摸那張臉，覺著不真實。

  「你這是人皮面具？」她疑惑地問道，他躲開她作亂的手，答：「我若是長成這樣的話等於要了我的命。」

  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男子，也是極其在乎自己這張臉的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為何男子不可有？」他反倒是認真地解釋起來，更叫她覺著有意思了。

  「沒，師傅，今日元烈將軍呢，讓我把你辭退，他來教我劍術。」她想起來元烈不久前的話，覺著和他說一聲的好。

  他拭劍的手一頓，二話不說往她這兒來了一劍。所幸被他訓練的警惕性很高，看看躲過，面上的面具卻脫落了。

  她臉上留下一道紅痕，還有血跡順著面頰流下。她擦了擦，道：「師傅你還真下得去手啊。」

  沒有應答，抬眸瞧去卻是見他未斂去的驚訝之色。

  她不禁笑了，這在他腦海里印下極深的映像。一個絕色女子，面頰有血跡流下，身穿白色衣袍，微微勾起唇角，妖冶美麗。

  「師傅，自己長得就挺妖孽的了，看自己還沒看夠嗎？」她拾起面具，又重新戴在了臉上。

  公子卿微微一笑，道：「美則美矣，缺了靈動之息。」聞言後她撇撇嘴，道：「我覺著吧，我已經夠靈動了，否則可就是鬧騰了。」

  他沒有同她爭辯，而是又重新抬劍道：「你這還不行，都不能坐到全身而退。莫要狡辯，臉上的傷為證。」

  她還是堅持將話說完：「我就是要說這個傷口的事情，師傅不覺得你應該給我點兒什麼傷藥，或者幫我······吹一吹什麼的？」

  雲錦還把臉湊過去，公子卿被驚得連連倒退。「我叫長奉給你送傷藥來。」語氣很是急促，讓她有種被嫌棄的感覺。

  「哼，我還不樂意呢。」她也往後倒退了幾步，執劍和他過招。這七日裡，他的標準就是打，無師自通，全靠求生本能。

  不過這還挺有用的，她確實敏捷不少，並且也知曉了一些出劍規律，比起一般的照著劍譜和模仿，確實要快許多。

  她很好奇，一個養尊處優的親王，為什麼會用這種方法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