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Happy Birthday To You！

  「怎麼了？」洛戰楓劍眉越擰越緊，幽深的眼底隱隱閃過擔憂之色，「昨兒不是還好好的嗎？」

  「興許是夜裡受了風寒。」下人眉頭禁皺，語氣聽來有些焦急，「王妃現今高熱不退，還一直咳嗽，口中不住地喚著王爺的名字，所以奴婢才斗膽來請王爺。」

  洛戰楓英氣的劍眉皺成了一個疙瘩，深邃的鳳眸里翻湧過晦暗不明的情緒。

  白楚楚若有所覺地攥緊了洛戰楓的衣角，本就蒼白的小臉，不由得更加地慘白了幾分。

  

  「王爺，楚楚……」白楚楚咬了咬唇，眼裡閃過掙扎猶豫之色。她囁嚅著唇瓣正要說話，卻被洛戰楓搶先打斷：「楚楚，你先回去，本王去星月閣看看，很快便去阮煙院找你。」

  洛戰楓說著，安撫性地輕拍了白楚楚的手背一下，然後利落地轉身，毫不留戀地大步離開了。

  果斷決絕得，白楚楚甚至連緊緊攥住洛戰楓衣角，不讓他離開的勇氣，都沒有。

  「王……爺……」

  白楚楚低低地喚了一聲，聲線顫抖，若細細聽去，還能辨出她語氣中的不舍、不甘和無奈！

  白楚楚嬌弱的小身板，在寒冷刺骨的夜風中，微微顫抖著。

  「姑娘，王爺他已經走了，我們也趕緊回去吧。」隨侍一旁的畫屏，見白楚楚冷得身子發抖，連忙伸手扶過她，低聲勸慰到。

  不料素來溫順的人兒，卻突然跟換了副面孔似的……狠狠地一把甩開畫屏攙扶的小手，白楚楚語氣微冷地輕斥出聲：「我又沒瞎，還看不到王爺已經走了嗎？用得著你三番五次地提醒我？！」

  白楚楚說著側目一瞪，面上的陰狠之色，不免讓人心驚。

  「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存心說這話來戳我的傷疤？」

  畫屏委屈地搖了搖頭。

  「那你是不是在內心裡嘲笑我、諷刺我，覺得我就是個笑話？」

  看著白楚楚隱有癲狂之意的面色，畫屏不敢觸其霉頭，只能一個勁兒地搖頭。

  「呵呵……」白楚楚面色蒼白地苦笑一聲，垂首低低說到，「她姜邊不過是勾勾小指頭的事兒，就能輕而易舉地將王爺給拉了過去，而我，煞費苦心地準備了一個多月，又在這風口中等了一兩個時辰，可諷刺的是，卻連她星月閣一句丫鬟的話，都比不上。」

  不知是不是夜風太凜冽刺骨，白楚楚的眼眶微微泛紅，眼角隱隱有晶瑩的淚水滾出。

  「姑娘，王爺方才不是說，等他看過王妃後，便會來阮煙院瞧你麼，所以姑娘也切莫傷懷，免得讓人瞧見了，倒說你……」畫屏適時地頓住話頭，怯怯地將頭越垂越低。

  「說我什麼？」白楚楚冷冷一笑，看向畫屏的目光，仿佛兩柄利劍，直要將她戳得千瘡百孔。

  畫屏身子微微一縮，在白楚楚壓迫的目光下，一字一句地低聲回到：「說姑娘你不識大體，竟同一個染了寒症的人計較。」

  越說到後面，畫屏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甚至低不可聞。

  空氣沉寂了下來，安靜得跟凝固了一般，落針可聞。

  就在畫屏膽戰心驚得要磕頭認錯時，終於――

  「呵呵。」白楚楚掩唇輕輕地低笑出聲，眉眼微舒地軟聲說到，「你說得對。」

  那舒緩嬌柔的語氣，儼然已經變回了，往日裡那個嬌弱的小女子。

  這等變臉速度，不禁讓畫屏長了見識。

  「走，回阮煙院。」白楚楚小手一伸，畫屏連忙識趣兒地，躬身扶過白楚楚，挽著她緩步向阮煙院走去。

  別看白楚楚雖是奴婢出身，可因著救過王爺，一直被當作主子伺候慣了，她也就真當自己是這靖王府的女主子了……這番主子的做派，倒也是學了不少。

  *

  洛戰楓腳步如風地走在前面，速度快得身後的下人們，連一路小跑著都追不上。

  一路疾行來到星月閣，裡面卻出奇地安靜。

  院內只燃了一支燭火，在呼嘯的寒風中搖曳不定的閃爍著，明滅的光芒讓整個院子的光線，顯得非常黯淡。

  偌大的院子空空蕩蕩的，連一個服侍的下人也沒有。

  主屋內一片漆黑，一丁點閃爍的燈光都沒有。

  洛戰楓不禁面色一黑，回頭冷聲呵斥道：「王妃身子抱恙，為何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眼見洛戰楓動了怒，前來請人的婢女嚇得雙腿一軟，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求饒到，「奴婢有罪，望王爺恕罪！」

  洛戰楓冷冷剜了那婢女一眼，聲音如同含了冰渣子一般，冷得凍入骨髓，「傳令下去，星月閣所有服侍的人，扣半月月錢。」

  語畢，洛戰楓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推門大步而入。

  屋內光線很暗，窗戶還是微微支開的，寒冷的夜風透過窗戶鑽了進來，發出「沙沙」的窸窣聲響。

  洛戰楓劍眉越擰越緊：這丫頭，染了寒疾竟還如此不知不安分，窗戶就這麼開著，冷風灌了進來，不受寒那才是怪事了。

  真是個不知道照顧自己的丫頭。

  洛戰楓無奈地嘆出一口氣，擰眉喚到：「丫頭？」

  「……」

  空蕩蕩的房間，除了洛戰楓喊話後的回音，根本沒有一點的動靜。

  洛戰楓心有疑惑，正準備點亮燭火時，黑暗而又空蕩的房間裡，突然亮起一團燭光，其間還伴隨著低沉而又好聽的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洛戰楓循聲望去，只見姜邊手中端著一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兒，嘴角含著淺淺笑意，一步步地向他緩緩走來。

  「HAPPYBIRTHDAYTOYOU！」

  姜邊微笑著將手中的生日蛋糕遞了過去，口中說出的話，洛戰楓硬是一個詞也聽不懂。

  不過，她手中這個東西，看起來倒是挺新奇的，似乎以前從沒見過。

  「這是？」洛戰楓眼底隱隱閃過疑惑之色，開口低聲問道。

  「這叫生日蛋糕。」姜邊眯眼淡淡一笑，萬千燭光仿佛揉碎的星河，盡數倒映入她的眼底，越發襯得她明眸善睞，自有一股魅惑心神的美麗。

  洛戰楓不禁看得痴了去。

  「來，先許個生日願望，然後一口氣把所有的蠟燭吹滅，那麼生日願望，就會實現的哦~」姜邊眼底有星河一片，襯著她白如凝脂的肌膚，越發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雖然姜邊口中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語，可是，在她那期許而又晶亮的眼神下，他仍舊忍不住地想要遵從……只因，他不想讓她失望。

  洛戰楓無奈一笑，寵溺地乜了姜邊一眼，然後在姜邊的眼神示意和鼓動下，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在眉心前，心裡默念著許下了一個願望。

  「快快，把蠟燭吹滅。」姜邊興奮地提醒道。

  看著姜邊一臉的興奮，洛戰楓自然不願掃了她的興，聽話地鼓起了腮幫子，然後俯首，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這樣，我之前許下的願，就可以實現了麼？」洛戰楓抬目，眼睛一眨不眨地灼灼盯視著姜邊，眼底隱有期許之意。

  那等露骨而又深邃的眼神，很輕易地便能讓姜邊看穿――他許的願望，是同自己相關的。

  姜邊的眼神不免幽深了幾分，折射出讓人看不清的暗芒。

  「嗯。」姜邊輕輕點了點頭。

  洛戰楓勾唇一笑，面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神色，喜不自勝地開口問道：「丫頭，這是你特意為我準備的嗎？」

  洛戰楓的雙眼晶晶發亮，如同一個孩子般滿目興奮、期待地看著姜邊。

  「嗯。」姜邊點頭，一邊切蛋糕，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到，「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嘗嘗味道如何。」姜邊說著切了塊遞給洛戰楓。

  洛戰楓伸手接過，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抿唇一嘗――甜甜軟軟的，吃起來倒真是不錯。

  姜邊眨巴著月牙兒似的眼睛，笑得開心：「怎麼樣，好吃嗎？」

  洛戰楓淡淡哼了一聲，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這叫生日蛋糕，我們那裡，過生日時都興吃這個。」姜邊眼睛彎彎的模樣，甚是好看。

  洛戰楓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過：姜國，有這名叫『蛋糕』的玩意兒嗎？他怎麼以前從未聽說過？

  洛戰楓這廂正心頭疑惑呢，姜邊又折身端了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出來，笑眯眯地開口說到，「吃了蛋糕，再來碗長壽麵，吃了健康又長壽。」

  洛戰楓眼中寵溺更甚，揚著唇角略帶戲謔地問出聲：「這也是你親手做的？」

  姜邊點頭。

  聞言，洛戰楓眉梢眼角間的喜悅無法掩飾，笑意盈盈地說到，「如此，那這長壽麵，我可得一絲不留地吃乾淨了。」

  「那……」姜邊意味深長地一笑，半俯下身子笑眯眯地盯著洛戰楓，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王爺今兒個可高興了？」

  洛戰楓挑麵條的動作微微一頓，面上的神色有過片刻的凝滯。

  抬目迎向姜邊的目光，洛戰楓劍眉一挑，聲音喑啞：「所以？」

  「王爺可否依約告知姜邊，家兄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