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藏在心底的人

  白楚楚又低又軟的聲音，將洛戰楓遊走天外的神思拉了回來。

  他垂目瞥了白楚楚蒼白清秀的小臉一眼，面部冷硬的線條不覺柔和了幾分，「你的眼睛，還是看不見嗎？」

  一語出，白楚楚面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她搖了搖頭，低聲回到，「還是什麼也看不見。」白楚楚說著往前走近了幾步，仰著小臉，一臉無害地望著洛戰楓，軟聲問到，「王爺，你說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看不見了？」

  白楚楚的頭微微仰著，這話卻是對著另一旁的空氣所說……因為，她的眼睛，看不見，所以，她自然也找不准洛戰楓的位置所在。

  見她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洛戰楓心頭倏地瀰漫上一股酸澀之感，卻又隱約覺得有些奇怪。

  丫頭的醫術，他是見識過的，若她謙稱第二，放眼這天下，只怕就沒人敢稱第一。而且，既然她都說了，這眼睛過些時日就會慢慢恢復，那沒道理現在還是毫無起色……

  洛戰楓劍眉微蹙，犀利如電的目光，火炬般地看向白楚楚。

  *

  織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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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花非離的傷口有些感染，整個人燒得跟塊鐵烙似的，意識也是迷迷糊糊的，嘴中呢喃著一些痛苦之語。

  他的面頰燒得通紅，光潔的額頭上滲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口中囈語出聲，「不……不要……我不是，我不是妖怪――」

  突然拔高的音量，把一直陪伴在側、觀察病情的姜邊吵醒了過來。

  點亮屋中燭火，姜邊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上燒得一塌糊塗的花非離。

  疾步沖至花非離的身前，姜邊簡單迅速地檢查了下他的傷勢，傷口的針線沒有崩開，只是傷口有些發紅，發腫，再看他燒得臉頰通紅的模樣，該是傷口感染無疑了。

  術後傷口感染一事，可大可小，若不小心處理，一旦引起膿毒血症，必死無疑。

  姜邊輕嘆一口氣，從智能醫療包中取出一些常用的抗生素，按照常規的療法給花非離用了藥後，她再拿出一瓶酒精，一些棉球。

  用酒精小心翼翼地將棉球打濕後，姜邊手中捏著棉球，動作細緻而又認真地替花非離擦拭著滾燙的額頭。

  酒精易揮發，揮發吸熱，自然可以帶走他身上不少的熱量。

  瞧著花非離雙頰緋紅，眉眼醉人的模樣，姜邊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眼睛裡泛出色咪咪的飢餓之光。

  她一邊吞口水，一邊哆嗦著小手替花非離解開衣物，也不知是害羞，還是激動，亦或是兩者皆有。

  「阿離，我絕對不是想占你便宜的。」姜邊一把拉開花非離的衣襟，大大敞開的領口，露出了他白雪映梅似的皮膚。

  那緊緻結實的肌肉紋理，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又過於孱弱，恰到好處得讓姜邊根本移不開目光。

  這番美景，不禁看得姜邊小嘴微張，嘴角似乎隱隱還有透明的液體流出？

  完全沉醉在男色中的姜邊，完全沒有意思到，自個兒此時的行為有何不妥――流著哈喇子，半趴在人家胸口上的模樣，完全跟一條巨犬沒有任何區別……

  「嘖嘖！」不得不說，這花非離不但長得美艷不可方物，就連這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直看得人垂涎三尺。

  姜邊興奮地伸手，左掐一把，右捏一把，一邊為花非離塗酒精散熱，一邊還暗搓搓地吃人豆腐。

  從額頭到兩頰，再到下巴、胸膛、腰腹……一路往下探去，姜邊的雙眼越來越亮。

  一心沉溺的姜邊，自然沒有注意到花非離掙扎著，緩緩睜開的雙眼。

  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天生多情，只需稍稍看你一眼，便可讓人恍恍惚惚地沉溺其中，只覺自個兒才是那男子心中，最為摯愛的女人。

  「姐姐，你又來救阿離了嗎？」花非離眼神迷離，朦朦朧朧中，似乎將眼前之人錯認成了另外一個，勾著嘴角輕笑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姐姐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麼漂亮。」

  姜邊本就做賊心虛，陡然聽到花非離開口說話，姜邊嚇得心頭狂跳，如彈簧般身子猛地一跳而起，下意識地便要同花非離拉開安全距離。

  不料――

  昏昏沉沉中的花非離遽然出手，鐵掌如同鉗子般牢牢扣住了姜邊的手腕，猛地一拉……姜邊整個人趔趄幾步，「砰」地一聲，砸進了花非離微微發燙的胸膛里。

  她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那沉緩而有力的心跳，在她耳畔「咚、噠，咚、噠……」

  姜邊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難道毒素髮作，所以導致阿離神志不清了？

  姜邊這廂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得花非離近乎哀求地說到，「不要，姐姐，不要走……不要去……」去了，你就再也回不來了。阿離，再也見不到你了。

  「阿離？」姜邊試探性地低喚一聲，希望他能稍微鬆開下，那緊箍在她身上的臂膀，不然，她真的要喘不過來氣了。

  「姐姐，答應阿離，不要再走了，好嗎？」花非離緋紅的臉頰，隱隱透出幾分不正常的青黑之色，可雙手卻執著地抱著姜邊，絲毫沒有要送開的跡象。

  「好，我不走，乖，你鬆手。」姜邊放軟了聲音，跟哄小孩子似的，低聲誘哄著花非離漸漸鬆開了手上的力道。

  姜邊輕輕掙脫開花非離的束縛，俯身坐在床旁，眉目溫柔地回視著花非離灼灼發亮的眼神，「乖，睡覺吧……等你一覺再醒來，什麼難受都不會有了。」

  姜邊說著緩緩抬手，輕輕撫向花非離瘦削而又蒼白的臉頰。

  花非離如同一條乖巧的小狗兒般，就著姜邊的掌心蹭了蹭，然後心滿意足地閉眼睡了過去。

  他的嘴角，自始自終，一直掛著抹幸福而又燦爛的笑容。

  這般的花非離，姜邊以往從未見過……或許，他口中的那個「姐姐」，才是他真正藏在心底，能夠讓他變得溫柔的人吧……

  姜邊看向花非離的眼神，不免深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