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暗箭傷人

  「有人跟來了。」花非離面上神色一凜，漂亮多情的桃花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嗜血之光。

  聞言，姜邊不由得屏氣凝神，暗自調動體內內息，細細聽著遠處的動靜。

  「嘀……噠……」水滴落在地的清脆聲響中，伴著細不可聞的腳步聲。

  「只有一個人。」姜邊緩緩睜開雙目，黑暗的甬道中，越發襯得她那雙眼睛明亮如同星辰，裡面閃爍著壞壞的光芒。

  花非離一看姜邊那神色，便知道她心裡作何打算了。

  

  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往暗處藏了藏，並降低了自己的呼吸頻率，靜靜地等著魚兒上鉤。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姜邊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暗道裡面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腐敗味道，腳邊時不時地有老鼠竄過，發出「吱吱」的叫聲。

  看得出，這個暗道已經許久沒有用過了。

  「噠噠」的腳步聲很快便來到姜邊兩人的近前，其間還伴著略有幾分熟悉的低咒聲，姜邊沒有多想，聽聲辨位，掄起拳頭就快准狠地砸在了來人的臉上。

  「哎喲――」

  來人被打得慘叫一聲，踉蹌一步撞在了潮濕滲水的石壁上，痛得她好一陣齜牙咧嘴。

  可還不待她緩口氣，密如雨點的拳頭又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痛得她整張小臉都呈現出一種扭曲的狀態。

  「姜――邊――你住手！」來人粗著脖子厲喝出聲，不甘心地低吼道，「我是姜雁初！」話中已經隱隱帶上了股求饒的味道。

  天知道，容貌之於女子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姜邊這個挨千刀的，竟然一招一拳，全都看準了的往她臉上招呼，真真是氣死她了！這黑燈瞎火的，她什麼都看不清，也不知道姜邊那個小賤人，是怎麼能次次找准她位置的！

  「哈？你是誰？」姜邊故意作出副沒有聽清的模樣，手中拳頭又重重砸了下去，痛得姜雁初「啊」地一聲慘叫出聲。

  趕在下一個拳頭落下前，姜雁初連忙大喝出聲：「姜雁初！我是姜雁初吶，你的三姐姐……」

  黑暗中，姜邊的唇角勾出抹隱匿的弧度，彎若皎月的眼睛裡，浮出絲絲不懷好意的微光。

  「姜國已經被滅，大姐姐和二哥都不知所蹤，生死不明，如今姜家，可只有我們姐妹二人了，萬萬不能自相殘殺吶。」

  姜雁初的氣焰低了許多，放軟的語調中帶上了幾分討好求饒的意味。

  姜邊掄拳頭的動作頓了頓，嘴角笑意漸漸加深，意味不明地重複到，「是呀，姐妹倆可萬萬不能自相殘殺。」

  「對對。」姜雁初一個勁兒地點頭，卻不小心牽動臉頰上的傷勢，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姜邊抬手輕輕地撫向姜雁初的後腦勺，一邊順摸，一邊低低說到，「既然不自相殘殺，倒不知三姐姐又如何會在這裡？」

  姜邊勾唇冷冷嗤笑一聲，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嘲諷，「如此看來，三姐姐倒真是個聰明人，沒有白白費了這一身好本事。」

  不理會姜邊話中的譏誚之意，姜雁初嘴角抿出抹意味不明的深笑，「姜國被滅，我總得為自己謀謀出路……這一點，三姐姐我還遠遠不及妹妹你呢。」

  「你！」姜邊眉峰微攏，眼底隱有怒氣醞釀。

  「當初若不是你從中推波助瀾，姜國，哪有那麼容易被滅？」姜雁初嘴角笑意滲人，「而你，姜邊，踏著姜國成千上萬將士的枯骨，和父皇母后的鮮血，換來了這一生不愁的榮華富貴……」姜雁初話頭頓了頓，看向姜邊的駭然發亮，「如此，姜邊，你，夜可能寐？」

  她現在能多拖延一會兒，姜邊便會少點脫身的時間，如此，洛戰楓念在她這份功勞上，以後想必會對她……

  「啪――」

  一聲響亮的脆響打斷了姜雁初的遐想。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清清楚楚地提醒著她，就在剛才，姜邊竟然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姜雁初杏目一瞪，正要發火怒斥……姜邊卻倏地欺身而上，冷冷盯著姜雁初一字一句地咬字到，「你說我夜能不能寐？」姜邊的嘴角，笑意越來越深，卻透著股沁入骨髓的寒意。

  姜雁初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她怎麼覺著，這陰冷潮濕的暗道，更冷了幾分。

  「邊兒，她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直接殺了便是。」花非離多情的桃花眼中冷意凜凜，「你若動不了手，本尊來。」

  說話間花非離步步逼近姜雁初……那猶如實質的殺氣，駭得姜雁初雙膝一軟，當即跪倒在地，一個勁兒地蹬腿往後縮，「不，不要！」可暗道空間狹窄，很快她便抵死在了石壁上。

  轉目看向姜邊，姜雁初可憐巴巴地求饒到，「姜邊，你快替三姐姐求求情，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姜雁初使勁兒地搖了搖頭，那涕泗橫流的模樣看來倒真是可憐得緊。

  「罷了。」姜邊眼疾手快地伸手，截下了花非離的動作。

  「打也打了，就暫且留她一條狗命吧。」姜邊的話中透著無邊的淡漠，聽得姜雁初心裡生厭。

  估摸著時間，洛戰楓也差不多快到了吧。

  姜雁初嘴角勾出隱匿的笑意。

  「我們走吧。」姜邊伸手牽過花非離的大掌，正要轉身離開，便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咚咚」地追了過來。

  「王爺，就是前面……」

  清晰可聞的說話聲，提醒著來人距離姜邊他們並不遠。

  姜邊面色微微一變：洛戰楓竟然這麼快，就追了過來？

  「走！」花非離反手抓過姜邊的小手，拉著她便要快步離開。

  黑暗中，姜雁初緩緩地抬起了手臂。

  她既然擅長機括之道，又怎麼會不給自己一個保命的法子呢？

  陰狠一笑，姜雁初決絕地按下了綁在手臂上的袖箭的開關！

  這袖箭可是經過她改良的加強版，不僅準頭更准，便連射擊力道，都是普通袖箭遠不能及的，而且……她還在袖箭上塗了劇毒，但凡中她一箭，必死無疑！

  「嗤……」

  黑暗中突然響起利刃入肉、皮膚微張的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