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你說攝政王大婚？

  墨雲熠眯著眼，手指叩叩的敲著桌子，雪瑤要來京都了？她來京都做什麼？

  腦中躍入久遠的記憶，雪瑤是許氏的侄女，十幾年前曾在府中住過一陣子，那時的他常常被許氏苛待，她曾偷偷的給過他幾次饅頭，卻被許氏發現，還打了她，可是她還是將她那份食物藏起來，趁人不備的時候給他送來……

  然而沒多久就送走了……

  他還記得，她走的那天，她的哭聲傳進了他的院子，他只是站在他的院牆上看著她揮舞著的小手。次日春光清冷，慈雲宮裡作畫的，撫箏的，舞劍的依舊熱鬧著。

  燕霽用小刀切開糕點，用筷子挾起一塊遞到郁錦的嘴裡。

  

  「太后您聽說了嗎？攝政王要大婚了。」

  郁錦的一口糕點卡在了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的，噎的她直翻白眼，手急眼快的端過茶送到她的嘴邊，「太后快喝口茶……」

  郁錦喝完茶舒服了一些，接過燕霽遞過來的帕子沾了沾唇角才道：「你說攝政王大婚？」

  「是呀是呀，太后，您是不是高興壞了？看看您激動的。」

  一股煩躁感升了起來，郁錦一巴掌拍在燕霽的後腦勺上，「他大婚關我屁事，你哪隻眼睛看我激動了？」

  燕霽臉皺成了一個包子，委屈的道：「太后你打我做什麼？燕霽兩隻眼都看到您激動了。」

  「那就將兩隻眼都挖去，哀家明明被噎到了，你卻說哀家激動，這都能看錯，留著它也沒用。」

  燕霽雙手一捂眼，「太后饒命啊，臣是為了哄您開心嘛……」

  紅衣少年大著膽子插言道：「太后，燕太子就是故意讓您噎著的，奴看到他偷笑了。」

  「奴也看到了，太后，您快把他趕出慈雲宮吧，他一定沒安好心。」

  幾名少年不忘趁機落井下石。

  郁錦眼珠轉了一圈，當即又是一巴掌拍在燕霽的後背上，「滾回你的府里去，好好反省。」

  「太后，他們才沒安好心，你可不要聽信他們的鬼話啊，燕霽好無辜。」燕霽哀嚎著辯解。

  但郁錦根本就不聽，起身往殿裡走去，「少廢話，沒有哀家傳召不得進宮。」

  燕霽剛要追上去，被小順子等人攔截在了門口，「燕太子您還是回去吧，等太后消消氣再來……」

  燕霽吐一口濁氣，轉身往外走去，在路過三名少年的時候，他頓住腳譏諷的一笑話都沒說一句又大步離開了慈雲宮。

  那一笑，三名少年都明白了，是對他們的不恥，還有無視，甚至在他心中，他們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打擊，讓三名少年都血氣上涌，可是他們的命早已不是他們自己的了，就從陛下挑選出來的那一刻開始。

  燕霽並未出宮，而是徑直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御書房裡，皇帝岳蘭笙正在皺著眉頭看密報，案前的吉祥如意爐里香菸裊裊，卻不及他雙眼中那散不去的陰霾，從登基開始他就覺得處處掣肘，卻事事不如意……

  萊盛弓著身子進來，輕聲道：「陛下，燕太子求見。」

  「燕霽？」岳蘭笙低語一句，「他不是在討好太后麼？怎麼今日想著來見朕了？」

  「回陛下，燕太子的確是從慈雲宮來的……」

  「讓他進來吧！」

  岳蘭笙收起密報，拿過一本奏摺看了起來，這是大學士墨恆的奏摺，是為攝政王請旨賜婚的奏摺。

  而他心中卻在思慮著燕霽的到來所為何事。

  最近他進入慈雲宮頻繁，難道是想成為太后的男寵之事嗎？說起來太后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的確也有讓人為她放下一切的資本，想到這裡，他的眼中陰晴不定起來。

  抬眼看到燕霽正標準的給他行禮，「臣燕霽見過陛下。」

  「燕太子免禮，坐吧。」

  燕霽坐在了他的長案對面，臉上露出靦腆的笑，「陛下好像有什麼難以決斷？」

  「燕太子何出此言？」岳蘭笙放下奏摺認真的看著燕霽。

  岳蘭笙對燕霽這個人僅限於他是個被南燕拋棄的皇子，還因燕霽那可以隨意欺負的面相，一個有作為的皇子不是該霸氣側漏嗎？而在他身上，他並沒有看到任何一點的帝王之氣。

  「陛下龍顏不虞，恐怕是在為皇權而煩憂吧？」

  一句話點在了岳蘭笙的痛處，眸光卻是當即一亮，「燕太子有何見解?」

  「見解臣不敢當，不過陛下何不和燕霽聯手？」

  岳蘭笙嘲弄的笑了一聲，「燕太子如今身為質子在我萬瀝，不知有什麼籌碼與朕聯手呢？」

  剛剛收到的密報里就是關於南燕的，此刻他來恐怕也是收到了消息，他是著急了嗎？

  燕霽瞭然一笑，「陛下不妨將目光看的遠一點，若是燕霽成為南燕皇帝，陛下所憂，還值得陛下憂慮嗎？」

  「你的意思是……」

  「燕霽今日來就是想和陛下做個交易的……」

  午後的陽光透過多寶閣的窗欞躍入御書房裡，折射出一道巨大的光幕，和縹緲的香菸交匯一處更顯煙霧繚繞之感。

  華燈初上，難得皇帝親自帶著郁妍過來與郁錦共進晚餐，郁錦卻心裡不住嘀咕，最近這個岳蘭笙反常，很反常。

  主要是對她好啊，不但主動給她找少年，還盡挑著吃喝玩樂的給她送，她都不好意思往外跑了。

  總覺得這貨沒憋好屁，不一定又想著什麼法子坑自己呢。

  但人家什麼都沒做，她也不好草木皆兵。

  「太后，朕敬你一杯，說來朕和太后好像很少這樣如一家人一般的吃頓家常飯。」

  「是啊是啊，皇上政務繁忙之外，後宮更忙……」

  郁妍：「咳咳……」

  皇帝：「……」

  皇帝幾乎已經習慣了她滿嘴噴火，涵養較高的咳了一聲用大袖子遮遮掩掩的將酒喝了。

  不愧是皇家出品的，就算喝口酒都和作畫一樣優美，看的郁錦差點沒累死，她其實也想端莊優雅一點，奈何在快節奏的現代呆的太久，什麼事都講一個效率，若是將時間花費在吃飯上，她得少看多少條頭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