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也不是這麼沒用對吧
2024-05-01 10:16:57
作者: 牛乳蘸糖
臨走前看著老闆娘擔驚受怕的眼神,簡楠有些過意不去,還是給她說了聲,人已經抓到,讓她們放心。
畢竟這種地方一傳十十傳百,相信過不了多久就盡人皆知,不會再人心惶惶。
他們在這兒的工作快要交底,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來吃赤豆圓子,簡楠臨走前給它拍了張照片,留在手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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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時,薄靳城看見了她正在翻相冊時那張照片,凝神問:「這麼喜歡吃?」
「還好,我這個人比較念舊。」
她本來只是無心之舉,隨意翻翻相冊時偶然說出的一句話,但對方好像不這麼認為。
「念舊?」
薄靳城扭正頭:「楠楠,最不念舊情最心狠的人就是你了。」
這話聽得她想把煙碾在他臉上。
她吞雲吐霧,一口氣噴灑在對方身上,學著他的樣子冷笑:「胡扯。」
對方依舊目視前方,大掌卻在她頭頂揉了揉,像是在哄小孩的樣子。
一說到這個,簡楠突然就想起來他手機里那張屏保,不自覺多看了眼。
男人雖然在開車,但自然也沒有忽視掉她這個細小的動作:「在看什麼,楠楠。」
「沒什麼。」
「這張圖我用了很久,但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換掉。」他沉著聲,語氣有點不太自在,好像搞得很念舊似的。
她抿唇:「隨你的便。」
這張圖上的提拉米蘇,是她做的。
她做給他的生日禮物,一份苦得要死的提拉米蘇。
幾乎每年都會做,但幾乎每年都很醜,很苦,很難吃。
這是她唯一做不好的東西,明明是最簡單的蛋糕。
這麼多年過去,她依舊沒有忘了那個味道,也沒有忘記唇齒間帶著巧克力苦醇的那個吻,深深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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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然自從那次之後,也不知是不是安眠藥的殘留,每天睡的時間比之前長了很多,長到陸瑤都怕他下次會突然醒不過來了。
「小然,醒醒別睡了,外面的陽光現在很好,我帶你出去曬曬吧。」陸瑤輕聲拍拍他。
陸然緩緩地睜開眼,雙眼無神:「我又看不見,在哪都是一樣的。」
「姐姐。」
她聲音顫了顫:「嗯?」
「放棄我吧。」
陸瑤一愣,強笑道:「你……你胡說什麼呢?」
「我這樣吊著,生不如死,我也不想看到你因為我別那些人欺負,如果沒有我,你可以活得更好。」陸然咽了咽口水,很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話。
他想了很久,終於說了出來。
如果沒有他的話,他的姐姐或許會生活得更好。
「小然,你要知道,你從來不是姐姐的累贅,如果沒有你……姐姐可能就不再是姐姐了……」陸瑤搖搖頭,俯身下去抱住只剩下皮包骨頭的他,紅了眼。
「二十二床,外面有人找。」
她愣了愣,輕聲說:「姐姐先出去看看是誰,你在這裡乖乖地躺著,等下我帶你去曬太陽。」
女人走出去後,看見了江安瀾,面色白了白。
「你怎麼來了?」
「心虛了?還是怕我再給你弟弟停藥?」江安瀾把自己的名牌包向上背了背,看了眼病房裡的男孩,道,「你弟弟長得倒是很好。」
「只是,他如果知道他姐是什麼樣的人,會怎麼想?」
「你……」陸瑤皺眉,儘量將聲音放平,「江小姐,我弟弟還在你手上,所以我絕對不可能騙你或者做害你的事,在這個立場上,你我應該一致。」
「然後呢,你又想騙我什麼?」
「我沒有騙你。」
江安瀾笑笑:「得了吧,就你這張小嘴,能有一句實話?」
「我說真的,不然你認為薄總為什麼會這麼突然出差。」
對方面色一怔:「你什麼意思……」
「您最好看看是誰陪他去的,就知道我有沒有在說謊。」
江安瀾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打通電話:「程進,薄靳城去哪了?」
「我問你去哪了!?」
聽見對方慢吞吞地回答,她冷笑:「你們現在就過去是吧,我也要去。」
「如果你敢給薄靳城告狀,我不建議用我薄夫人的權利把你一個小助理辭掉,現在,立刻,馬上辭掉。」
下午把最後的方案敲定,就再沒有他們三個主力軍的事情了,接下來的工作應該交由小程和趙承手下的人對接,實施。
就這麼結束,趙承突然有點捨不得,提議一起喝頓酒,薄靳城拒絕了邀請。
「喝酒算了,可以吃飯。」
然後……
薄靳城看著眼前笑著十分憨厚的老三,眉頭擰了擰。
「趙總啊,我跟你說我們簡姐當時有多牛,那傢伙,一開始出來個娘們要跟我談,我氣得拿著棍子就要砸,什麼玩意兒嘛,這麼瞧不起我高老三……」
聽著他聒噪的聲音,薄靳城正欲冷聲打斷他,卻瞥見了那個在笑著聽他說話的人,頓住了口。
女人今天的妝魅惑得異常,一身吊帶紅裙外披著他的西裝外套,肘間白嫩的皮膚因為她喝酒間微微抬起,像個狐媚的妖精,聽得很認真,似乎也在回味當時的場面。
當時到底害怕嗎?
答案是肯定的。
十幾個雕龍畫虎的大漢拿著棍子來門口,她那時還沒真正成為那個眾人眼中的白骨精,只能強撐著不讓自己顫抖,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畏懼的模樣。
「別怕,我馬上到。」
那是薄靳城第一次,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和她說話,語氣中帶著關切:「別傻站在前頭,讓那些保安出去。」
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的那麼點關心,就給了她莫大的鼓勵,簡楠給自己補妝,形單影隻地走了出去。
其實她當時還不太會抽菸,連過肺都不會,但依舊裝模作樣地和他們點了幾支煙在那裡說話,把他們都唬住了。
後來他們喊著簡姐再來一杯的時候,薄靳城回來了。
她是有點得意地,笑著在酒杯觥籌的重影中與他對視,到處都是陸離光怪,奇光異彩,只有她一身紅裙笑著朝他招手。
那樣子像是在說,看,我也不是這麼沒用對吧。
薄靳城心神凜住。
「你回來了?」
「嗯。」他走上去摸了把她柔順的頭頂,寒光的雙眸中映上了點女人酒氣得繾綣,「楠楠,真乖。」
他的小女孩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