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金絲雀
2024-05-01 10:15:08
作者: 牛乳蘸糖
薄靳城吃得不多,而且上樓有些匆促,腳步很重。
張媽也發覺有些不對勁,看著他的背影擔憂的開口:「靳城這是怎麼回事,我要不上去看看?」
薄老夫人閉眼說:「讓他自生自滅吧。」
天天黑著個臉,總不能又是誰得罪他了。
簡楠手頓了頓,掰了一塊橘子送入嘴中,冰涼爆汁,甜的她牙被激了一下,她又拿起一塊起身上樓。
「楠楠。」簡修叫住她:「別上樓了,等會兒回家。」
聲音淡淡的,有些沉。
簡楠笑了一下:「牙疼,找藥。」
為什麼上去呢?簡楠曾問過當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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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應該的,應該到做了熱水就理應把按鍵關掉,手機沒電了就理應充電,她幫薄靳城,也是意識里理所應當的事情。
「……」
薄靳席目不斜視地換著台,隨手將簡楠吃剩下的橘子放到她哥手裡:「嘗嘗蜜橘,湧泉那邊剛送過來的,很甜。」
說完,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看了眼四周,有些詫異地問:「張媽,小芙呢?」
「沒見。」張媽興致缺缺的搭了他一嘴,繼續埋頭開洗碗機。
雖說這張媽只是個幫傭,但都是看著他們從尿褲子那會長大的,早就成了長輩,所以薄靳席被懟也只無奈笑了笑。
樓上。
「滾!」
舒芙紅著眼搖搖頭:「我到底哪點比她簡楠差了?薄總……薄總你看看我好嗎?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她算什麼東西,就是個千人騎的交際花,誰都能上!」
她不甘心,憑什麼簡楠可以她就不可以,從前是嫉妒,現在早就不知何時成了執念。
得到了薄靳席她還是不滿足,她像是挑釁似的想讓薄靳城多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夠了。
交際花?
薄靳城面容上覆著一層冷峻的蒼白,額間隱隱的青筋暴起,站在床邊。
「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女人明顯被嚇得在角落裡縮了一下,卻看見他身形在原地晃了晃,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她壯著膽子上前一步,怯聲問道:「薄總,您發燒了對不對?」
簡楠在喜好手冊上寫過,如果薄靳城發燒,就要給她打電話。
她起先不明白,現在終於知道了,原來他發燒了會變得這麼虛弱。
虛弱……
電光火石間,舒芙心生一計,一個讓她可以在薄家立足的計策。
她泛紅的眼眶含著淚,頂著男人要吃人的目光緩緩解開自己的扣子,手抖得不像話,卻依舊在解。
舒芙深吸了口氣:「我跟了您一個月,您碰都沒碰我,為什麼……」
像他們這種世家規矩最多,如果薄靳城在他的臥室睡了女人,那還愁自己進不了他家的大門?
第二顆……第三顆……直到肉粉色的蕾絲邊露了出來。
黑暗中,男人冷笑一聲,陰鷙的雙眸夾雜著暴戾射過來,嚇得她滿身冷汗涔涔,手指僵硬。
倏地,在他有所動作之前,門開了,一陣冷風襲來,褪散了屋內所有的怒意與暴躁。
「我以為你只是傻,原來連腦子都沒有。」簡楠居高臨下,淡聲開口,眼裡寫滿了尖銳,譏諷,不屑。
差一秒,就差那麼一秒,薄靳城就要動手了。
當然,如果前提是她知道薄靳城會怎麼動手,或許就要感謝女人及時救了她一命。
但簡楠想,以她的腦子興許永遠也沒有這個前提。
「又是你,簡楠,又是你!為什麼每次都是你!」舒芙認命似的將雙手耷拉在兩側,嗤笑著垂淚。
簡楠從她身側走過去,自然而然地走到薄靳城身邊,那頎長的身形就那麼鬆懈下來,渾身力氣都搭在她身上,聲音粗糲柔情:「楠楠,燙。」
這語氣聽得舒芙渾身一寒,即使溫柔如薄靳席都沒有這樣對她說過話,更別說是眼前這個惡魔。
男人在她肩頭熟稔地找位置,總是有不少軟毛扎在她的臉上,很癢。
簡楠譏諷開口:「舒小姐想過沒有,兄弟倆玩同一個女人,這麼大的醜聞被暴,你認為……薄家會拿誰開刀堵住悠悠之口?」
拿誰開刀……薄家自然不會動他們的兩個兒子,那麼成為眾矢之的只會是……
「沒有下一次。」
女人像是象棋盤上吃了對方帥的將,擲地有聲,銳利凜冽。
這是簡楠給她的提醒,也會是薄靳城的,他們對她的寬恕都只是因為薄靳席。
以前舒芙最看不慣她這幅自以為是,都做了別人情人還裝什麼,但她現在明白了,簡楠的傲慢是與生俱來的,是骨子裡的,是她永遠也比不上的。
她像個敗將似的走出去,咬破了嘴角的腥甜入口。
敗將?
舒芙冷笑,她不喜歡這個詞。
沒關係,只要薄靳席還在乎她一天,她就永遠都不會是敗將。
門被從外面闔上,臥室里密不透風,就連一點亮光都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看不見任何光隙。
「楠楠……」
那隻滾燙像烙鐵般的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間肆意,狂悍用力,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寶貝,大肆蹂躪,帶著毀滅性的惡意。
下一刻,薄靳城只感覺自己的唇間抵著一絲冰涼,他想都沒想,咬破,橘子的清香在他唇周爆開,涼爽清甜入口,剩餘的炸了簡楠一手。
她在男人外套上蹭了蹭,因為對待病人,聲音也放輕了兩分:「放手。」
「不。」
男人反抗,將她抱得更緊,埋在她發間汲取那股熟悉的洗頭水香味,柑橘玫瑰。
他發著燒,之前的那種隱藏的躁戾都被顯露了出來,很生氣,氣自己沒來得及動手。
像舒芙那種賤女人,就該死,他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了。
薄靳城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卻在簡楠將他頭掰正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昨晚就發燒了是嗎?」
「……是。」
兩人視線對視,簡楠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柔,冷漠:「我去洗毛巾,給你降溫。」
薄靳城心頭像是澆了一盆涼水,把炙熱的渾身澆得透徹乾淨,她的冷淡,比什麼狗屁毛巾管用多了。
「為什麼來找我?」
他雙眼迷離,像個不聽話的孩子,霸道地掐住女人的後脖頸,氣息噴灑:「白眼狼,疼你了這麼久,說走就走,一點都不在乎我死活。」
簡楠沒躲開,也躲不開,她只能和他對視。
「楠楠。」
又是這種讓人慾罷不能的嗓音開口,簡楠不置可否的,沒出息的,可恥的,渾身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她在心底咒罵。
「你知道,什麼叫金絲雀嗎?」
男人迷亂病態的眼神突然鋒利起來,像是覺醒的狼在叫囂。
簡楠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