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懟人日常

  「我一定會努力的。」她搶在葉若曦發聲前打斷釋導未說完的話，現場其他的人都無語地看著她。

  葉若曦一臉為難。

  釋導瞬間腦補出戴茜以同學的名義再三求葉若曦的場景，為葉若曦感到不值，便直說，「你不用怪若曦，以後別來了。」

  直接趕走。

  葉若曦憋住笑，面上抱歉，戴茜瞪大眼睛，瞬間著急起來，「若曦，幫我說說話……」

  

  她眼珠子晃了晃，更顯為難。

  有看不過去的工作人員不禁上來幫她說話，「你要是真把若曦當朋友，更不應該在這時候為難她。」

  「對啊……」

  有一個人站出來，其他人便紛紛附和，戴茜的臉更白，最後捱不住壓力只好灰溜溜地離開。

  等她走後反而有人來安慰葉若曦，「誰都有識人不清的時候，你別太在意。」

  「嗯……」她點點頭，心裡對號入座的卻是顧慕爵，她豈止是識人不清，壓根就沒看對過。

  不回消息了，煩。

  於是手機塞在口袋裡直到下一場戲開拍都沒有拿出來過。

  另一邊的顧慕爵等得心焦，眼看著到了開會時間還沒等到回復，一點底都沒有，平日裡的運籌帷幄早就丟到腦後，此刻只想趕到她身邊認認真真地解釋道歉。

  好巧不巧，這場戲有葉若曦和穆煜辰的吻戲，接在深情告白後面，氣氛溫馨旖旎，結果葉若曦心神不寧，壓根找不到感覺。

  「若曦，你還在為你朋友的事心煩嗎？」釋導倒是對她格外體諒，NG幾次後關懷詢問，想必對其他演員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不好意思。」她沒有解釋，懶得重新找藉口，算是默認。

  「沒關係，再試幾次。」釋導對她給予很大的認可，容許她一時的不在狀態。

  得到寬容的葉若曦本打算把這場戲推到後面，想了想今日是今日畢，日後不定發生其他的事，便感激地笑笑，「謝謝導演。」

  一邊的穆煜辰神色莫名。

  剛才對戲的時候他就發現她心不在焉的，而且顯然不是因為他。

  他瞬間想到那個所謂的「金主」。

  難道他們吵架了？

  「可以想想開心的事。」他在演技上要求一向很高，總是NG面子上也過不去，開機準備的時候小聲在她耳邊建議。

  「那你不如和我借位？」葉若曦小聲回答，眼神挑釁。

  無辜被嗆的穆煜辰氣得胸一悶，又不好直接和她撕破臉，只能咬著牙忍耐投入到劇情中。

  葉若曦就差在臉上寫「敷衍」兩個字了，對戲的時候除了對話還能聽，一旦到了初吻的地方，她索性閉上眼，放任自流，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但這次好歹控制了表情，只要穆煜辰擋得到位，也不至於NG。

  勉強通過。

  導演喊停後，葉若曦秒變嚴肅臉，提了提衣服打算離開，被穆煜辰一把抓住手腕。

  「怎麼了大明星？要教育我？」她先聲奪人，目光鄙夷地恰到好處，嘴角的嘲諷讓人怒火騰升。

  他本來打算好好詢問，被她的情緒一撩，沒控制住，「就你這樣還想拿影后？下輩子都不可能，哦，靠你的『金主』也許可以。」腦子一衝，話沒收住。

  「我拿不拿影后關你什麼事？就算我拿不到，你以為你的林柔雪就能拿到？」她本就窩火，被他譏諷一番，咬唇反擊，「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演技有多麼出神入化吧。」

  人惱怒的時候什麼罔顧事實的話都能說出口，他的職業素養被貶低，火氣更甚，「至少比你這樣的爛花瓶好，被釋導表揚幾句就飄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輪不到你來多嘴多舌，不如管好你的親親寶貝，帶她磨鍊一下演技。」葉若曦從來沒有在吵架上輸過，豈會怕他，牙尖嘴利地回駁，附帶一個輕蔑的笑，惹得他差點發飆。

  「若曦，過來補妝。」化妝師適時在遠處叫道。

  她冷哼一聲，「再見。」利落轉身離開，留穆煜辰一個人在原地氣成河豚。

  悶悶不樂地回到休息室，穆煜辰只氣了一分鐘便遲鈍地開始反思，畢竟是他先挑起事端，要不是他嘴快提到「金主」……像葉若曦那麼要強的人應該最討厭別人這麼說了。

  自知理虧的穆煜辰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應該道個歉，一來他是男生，二來以後兩人還有合作，鬧得太僵不好。

  一邊想著如何開口，一邊瞄著化妝間的情況，看到她從化妝間出來後立刻暗戳戳地迎上去，「葉若曦。」

  被叫的人警惕地回頭看他，滿臉寫著「你還要吵架嗎」的信息。

  「剛才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他拉下臉，在她警惕的眼神中硬著頭皮道歉。

  她先是一怔，隨即警惕更甚，「不需要。」

  原來她連道歉都不信了。

  有時候他真的對她濃烈的敵意感到莫名其妙，回想以前最過分的事不過是把她送的禮物原數奉還，至於這麼大的仇？

  「我是真心道歉，你可以提任何不過分的要求。」穆煜辰有意為自己洗白，誠懇地繼續。

  聽到他的話，葉若曦的警惕稍弱，似乎在思考他的可信性。

  良久，「好，我問你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穆煜辰沒來由一陣緊張，鄭重地點點頭，心裡想的都是亂七八糟的事。

  但葉若曦的想法很簡單。

  她只是單純地想找一個男性詢問一下，為什麼一個身價億萬，什么女人都能得到的業界大鱷非要盯死了她。

  「一個擁有億萬財產的男人，為什麼非要和一個女人契約戀愛？」她表情不想看開玩笑，穆煜辰無語地看著她，根據「我朋友皆是我」的原理，這裡的「一個女人」應該是指她自己。

  「瘋了吧。」他沒當真，在他的社交圈裡，但凡有點錢的男人根本不缺女人，更別說盯死某一個女人，「你是不是霸總小說看多了？」

  ……雖然沒指望能從他這裡得到多麼有建設意義的意見，但極具諷刺的回答仍然讓她怒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