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訊問
2024-06-09 02:07:43
作者: 木有金箍
咦!看來也不光是自己聰明,夏末這司徒也不是白當的。
將身子正了正,袁重組織了一下語言:「今天我走訪了幾戶人家,總結起來有這麼幾點。」
屋裡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
「首先,死者張大勇的婚姻是不幸福的,鄰居經常聽到他們兩口子吵架,並有動手的聲音。
其次,他的老婆並不是沒有任何疑點,她經常回娘家,一住就是好幾天。
還有她經常包裹的嚴嚴實實,外出半天才回家。」
「還有這事兒?」張大富驚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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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他老婆跟她的婆婆關係很差,兩人吵架罵的非常難聽。
第四,張寧氏嫁過來兩年了,至今沒有生養,原因不明。
第五,張大勇有個前妻,兩年前因病而死,兩人十幾年的夫妻,膝下無子,原因待查。」
「我靠,袁重你是怎麼知道的?」連朱小青都驚了。
夏末微笑著:「小重你真是長大了,我爹說,從你的臉上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沉穩。」
老莊笑呵呵地:「小重,這才是個司徒該有的樣子。」
「我之所以要訊問張寧氏,就是因為她身上的疑點太多,我想從她身上或許能打開突破口。」
袁重並沒有得意,就這點事兒,在他來說,微不足道。
夏末點著頭:「可以,小重你可以放手施為。」
「好,老莊,現在陪我去看看案發現場。」
「得嘞,袁司徒您請著。」
兩人來到張大勇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因為是案發現場,張大勇的娘和媳婦被請到了別處居住。
兩人從後門進入。
眼前是一個百多平方的院子,放置著殺豬用的架子,刀具,大盆等物,血腥味很大。
進到屋裡,點了三盞油燈,把屋裡照的很亮。
當然,跟現在的電燈還是沒法比的。
袁重小心地挪動腳步,一寸一寸地觀察,包括各種用品和家具,地面,窗台,門口…
最後重點放在張大勇生前吃的食物上。
櫥子裡放了盤子碗,盛著吃剩的豬內臟和一碗鹹菜。
豬肝已經發了黑,腸子還剩一截,也乾巴巴的。
袁重每種食物都仔細觀察,還對著油燈辨識著。
「小重啊,你比我查看屍體都仔細。」
老莊看到他認真的樣子,不由感嘆,這小子跟以前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兩人一直忙活到半夜,老莊實在熬不住了,第八次催促袁重時,他才將一些食物和搜到的一本帳冊包好,離開了張家。
第二天,袁重私下交代給老莊些活計後,就和張大富,跟著李天剛來到張寧氏居住的地方。
「袁大人,夏大人還真讓你來看看這個漂亮媳婦啊!厲害了。」
「什麼漂亮媳婦,現在是犯罪嫌疑人。」
「是個啥人?」
「啥人你也不懂,趕緊帶張寧氏過來。」張大富不囉嗦,他也很想看看這個漂亮媳婦。
兩人坐在屋裡等著,過了一會兒,一個一身白衣的婦人,裊裊娜娜走了進來。
張大富摸索著鼻子,端詳著進來的少婦。
他把頭湊到袁重耳朵邊輕聲道:「這娘們我給她打八分,你說呢?」
「我給你打九分,你比她還俊。」
「瞎說啥呢,本司徒是男人。」
「你怎麼證明?」
「滾蛋!」
袁重眼睛緊盯著坐在對面的張寧氏,看得對方羞澀地低下了頭。
這婦人雖然長得花容月貌,眼神卻十分明亮純淨,沒有絲毫煙視媚行的痕跡。
「姓名?」
張寧氏疑惑地抬起頭:「什麼?」
張大富和李天剛也滿臉懵懂。
「哦,說錯了,你就是張寧氏?」
「是,奴家夫家姓張,娘家姓寧。」
「你丈夫張大勇為什麼會自殺?」
「奴家也不知道啊,這日子過的好好的怎麼人就沒了呢。」張寧氏說著,眼睛一紅,眼淚成串地落了下來。
「張寧氏,你一個月回幾次娘家?」
「呃…三四次吧。」
「除了回娘家,你還經常去哪裡?」
「沒有了,奴家只待在家裡。」
「你確定?除了娘家,你只待在家裡?」
這時李天剛突然喝道:「張寧氏,上官問你話,你要老老實實回答。」
張寧氏嚇了一哆嗦,嚶嚶嚶地開始哭泣起來,不再說話。
「張寧氏,你撒謊了,你每月至少還出去過兩次,是去了哪裡?」
哭泣中的婦人一愣,抬起淚眼:「哦,奴家想起來了,那是去藥房了。」
「去藥房幹嗎?」
張大富忍不住了:「去藥房不是看病抓藥嘛,還能去出恭啊。」
李天剛聽了哈哈大笑。
袁重無語地看了他倆一眼。
咋?這裡訊問嫌疑人是這麼隨便的?
笑個錘子啊,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張寧氏,回答我的問題。」
「去…看病拿藥。」
張大富得意地:「看看,我說什麼了。」
「你不說話會死是不是?」
「切,你騙了我十兩銀子,我就是不爽,怎麼滴!」
「那叫騙嗎?那是我用實力贏的。」
「就是騙,我回家試了試,我也能做到。」
「你能做到也是跟我學的,十兩銀子算學費也不多吧。」
「這麼簡單的事,十兩銀子學費太貴了!」
「你…等會兒,讓你他麼帶偏了,你能不能閉嘴,我們是來幹嘛的。」
李天剛已經憋的十分辛苦,抱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張寧氏也止住了眼淚,兩隻美麗的大眼,充滿迷茫地看著眼前這倆貨。
袁重舉手靜止,閉眼冷靜了片刻,調整情緒,重新開始。
「你得了什麼病?吃的是什麼藥?診病有多長時間了?」
「奴家嫁入張家兩年有餘,一直沒有…沒有身孕,所以..所以定期去藥房診療拿藥,有一年多了。」
「大夫診斷是你的問題?」
「嗯。」
「那我怎麼在你家沒有看到熬藥服藥的家什?」
「奴家都是在藥房裡熬藥服藥的,大人,您這是懷疑我嗎?」
「本案沒有結案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我只是正常訊問,不要多想。」
「你去的哪家藥房?誰給你看的病?」
「太和藥房,是孟和春大夫。」
張大富又忍不住了:「哎呀,你這樣問到天黑也沒用啊。」
袁重搖頭無語。
「行了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張大富扭頭對袁重:「你看看人家這嬌滴滴的,坐在那兒不累嘛,走了走了。」
「我真是後悔讓你跟著過來。」
「我真是後悔跟你賭十兩銀子。」
「你還沒完了?」
「不還我銀子,我就是沒完。」
「這他麼什麼富二代,純粹一窮鬼。」
「什麼代?」
「麻袋。」
袁重不理張大富,讓李捕頭將張李氏帶過來。
一個瘦小黝黑的老太太走進來,腳步帶風,抬頭挺胸。進門後眼睛就盯上了坐在正面的袁重。
這老太太挺強勢啊,是個難對付的角。
「張李氏,你有沒有證據證明你兒子張大勇是被人謀殺的?」考慮到老太太耳朵不好使,袁重提高音量問。
「當然有,我兒子身強力壯,吃得飽睡得香,我家也不愁吃不愁穿,怎會自殺?大人您給個理由啊。」
「你只是判斷而無明證是吧?」
「你說啥?」
「好吧,如果是誤服毒物而死呢?」
老太太這句聽清了,不屑地撇一眼袁重:「老身今年七十二歲整,什麼苦沒吃過?什麼難咽的東西沒咽過?至今還活的硬朗,誤服毒物?大人您是在跟老身開玩笑嗎?」
「為什麼你兒子這麼多年膝下無子?」
聽到這句話,老太太神色黯然,停頓片刻。
「我們張家乾的營生,有傷天和,這是老天讓我張家絕後啊!」
「既然是老天讓你張家絕後,怎麼你家媳婦還頻繁地去藥房看病診治呢?」
老太太仿佛已經聽不清袁重說的話,自顧自地嘟囔著,一臉的虔誠,好像在對上天禱告。
自古至今,任何人都無法奈何這些七八十歲的老人,就算是法律,也會格外寬容。
至此已無法繼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