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

2024-06-09 02:07:35 作者: 木有金箍

  十里長亭,辭別了前來送行的縣令及主簿、縣尉等人。

  五人均是快馬,提馬揚鞭,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莊在送行的人群里,還看到了那名端莊婦人。

  她藏在人後,眼光有些熾熱地望著自己。

  一陣心動,琢磨著,是否托人來提個親啥的。

  琢磨半天,只能喟然搖頭,自己孑然一身,家徒四壁,幾無隔夜糧食,憑啥養活人家?

  跟在四匹快馬後面,垂頭喪氣地一路往北去了。

  不兩日,五人便回到京城。

  袁重在這兩天裡,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不少自己的狀況。

  讓他大失所望,自己竟然是個孤兒。

  跟官二代和富二代一根毛的關係都沒有。

  反而人家張大富才是正經的富二代。

  他老爹是行商巨賈,家財萬貫的那種。還用銀子給張大富捐了個候補司徒。

  自己也曾有個當官的老爹,已經死去好多年,還是個七品芝麻小官。

  雖然留給他一個園子,自己卻經常在夏末家蹭吃蹭住,不要臉之極。

  而夏末家裡,除了其父夏文對他還算和顏悅色外,夏末的母親還有哥哥夏季,基本將他視作空氣。

  他們已經被袁重那不要臉的勁,折磨的麻木了,想生氣都沒心情。

  而夏家的僕婦下人,搭話都不用正眼瞧他,心內鄙視卻也不好做的太過。

  「唉,自己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人見人厭,花見花焉啊」袁重心裡獨自感嘆命運無常。

  回到京城,來到天承司交了公文,交割了馬匹武器等物。

  「你們都先回家吧,這兩天休息,有事會通知的」夏末說完,轉身往天承司衙門內走去。

  袁重有點傻眼,回家?他不知道路啊!

  老莊走過來,一牽他的手:「小重,跟老哥們去喝兩杯啊,大富請客。」

  袁重雖然掙開老莊的手,心裡卻很是願意,他正無處可去呢,正好順便探詢一下自己家在哪。

  小朱父母務農,卻極為顧家,跟他們分的很清,除了工作,不願意和他們在一起廝混。

  估計主要原因,還是他腦子慢,老吃虧。

  三個傢伙勾肩搭背,正準備去吃酒。

  不料夏末轉身追上來:「小重,跟我進來,待會還有事找你。」

  袁重只能遺憾地聳聳肩,轉身跟著夏末往衙門裡走。

  其實夏末也不想搭理他,只是老爹每每叮囑,讓她看好袁重。

  老袁兄弟家裡就剩這一根獨苗了,能往正道上領最好。

  夏末進入內院辦事。

  袁重百無聊賴地坐在訪客間的凳子上,觀察著天承司衙門的環境。

  陰沉、肅穆,這是第一感覺。

  死氣沉沉,不見活人,空空蕩蕩的。

  但是總讓人有種被盯著的刺撓感。

  袁重試圖通過自己的特長,找出這雙眼睛。

  只是觀察分析了半天,也沒將人弄出來。

  正嘆息自己專業技能有些退步。

  忽然從內院走出一個老者,步履穩健,氣度儼然。

  不用問都知道是個大官。

  老者走過袁重身前,錯過幾步後停住,轉身看著袁重。

  袁重被看的有些不安,站起來躬身施禮:「大人好。」

  老者嘴角翹了翹,更加有興趣地盯著他上下打量。

  看得袁重局促不安時,老者開口了:「走吧,跟我回家了小重。」

  袁重見人家認識自己,再仔細一看,十之八九,這人是夏末的老爹,夏文夏大人。

  「夏末讓我在這裡等她,我怕她找不到人。」

  「走吧,會有人告訴她。」

  老者說完,率先往大門走去。

  沒辦法,人家官大嘛,跟著走唄,還能找到家不是。

  兩人走到街上,漸漸開始並肩而行。

  「小重,你終於長大了,知道替別人著想了,夏叔真替你爹高興。」

  袁重默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來這生死之間,真的是讓人成長的良機。」

  兩人邊走邊說,不多時,來到一座門樓前。

  在門樓外候著的家人,見老爺回來,連忙打開大門,彎身恭請。

  走進大廳,一位中年美婦迎上來,笑著道:「老爺回來了,今天心情可好?」

  「好,今天挺高興,得喝兩杯。」

  「有什麼喜事啊?」

  「呵呵,小重長大了,懂事了。」

  中年美婦好像剛剛才發現在旁施禮的袁重。

  而袁重彎腰拱手已經有好幾秒鐘了。

  只掃了袁重一眼,中年美婦便伸手攙著夏文,往內廳走去。

  留下呆若木雞般的袁重。

  木呆呆地站在大廳里,老兩口就這麼走了?

  袁重不知所措,現在該往哪去?

  該幹嘛?

  正好有丫鬟端著臉盆往內廳走,袁重趕緊擠出個笑臉:「小姐姐,請問我該去哪裡?」

  丫鬟連看都沒看他:「該去哪去哪唄。」

  徑直進內去了,腳步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

  我了個去,混成這樣,怎麼好意思賴在這裡啊。

  有心轉身走了吧,可夏叔這人待他真不錯,不告而別也不好。

  不走吧,又沒人理他。

  正當他兩難的時候,一位白衣公子哥走了進來。

  袁重用腳丫子想都知道,這位是夏末的哥哥夏季,白白淨淨的,兩人的模樣相似程度百分之九十。

  沒有把他當空氣,夏季還是撇了他一眼的。

  想徑直往內廳走,頓了頓,還是轉身面對他,用手指了指大門。

  袁重疑惑地看著他。

  「趕緊走!今天我們家有事。」

  夏季終於忍不住冷叱。

  我擦,這麼不客氣的?

  叔可忍嬸不可忍,袁重再不用兩難選擇了,只剩掩面而走。

  一路被下人們的白眼送出了夏家大門。

  他兩眼發直,兩扇厚重的木門在他身後急速關閉,發出咚的悶響。

  好像在提醒他,別來了,此門不再為你開放。

  愣了半晌,袁重才回過神來,開始分析尋找自己家的位置。

  按照級別分,正五品的司理是臨街的門樓,並且距離天承司衙門約有兩千多米,如果以此推正七品的司徒,必然相差很遠。

  尤其在京城,七品官多如狗,狗窩該與貧民差距大不了多少。

  再以規模分析,夏府門樓是宏大,牆高屋深,乾淨整齊,窗明瓦亮。

  而七品司徒的家,與此相反。

  尤其袁家,常年無人打理,該是牆矮瓦破,淒草依依。

  還有一個就是臨街,七品恐怕沒有臨街的資格,多藏在胡同深處的犄角旮旯。

  就按這幾個特徵找吧。

  分析明白了,袁重也不著急,晃晃悠悠地在街上溜達起來,既然有了目標,早晚能找到。

  不愧是多年老刑警,分析到位。

  也就半個多時辰,就讓他在一處偏僻的胡同口,發現了端倪。

  因為這個胡同口的人家,看見他後,反應迅速,回身進屋並將門窗緊閉。

  明顯認識他,很是訓練有素的反應嘛。

  而在胡同對面的一個小攤販,早就開始收拾攤子,然後挑擔開溜,連掉了一個板凳都不帶回頭撿的。

  看起來,袁重的天怒人怨可不是吹出來的。

  苦笑了笑,轉身拐進了小胡同,有兩米多寬,青石鋪路,已經被磨的發亮。

  一直進深到四五十米的地方,才發現一個突兀的低矮門樓。

  一塊就要墜落的木牌,漆色斑駁,袁府倆字已經露出了底色。

  判斷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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