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殺

2024-06-09 02:07:32 作者: 木有金箍

  小朱豬頭豬腦,卻也乖巧,他根本沒弄明白原委,但是只要老大明白就好。

  聽到命令,立刻轉身出屋。

  縣令也睡不好,揉著通紅的眼睛,跟著小朱來到夏末他們住的房間。

  夏末將自己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縣令從懵懂中清醒過來。

  一拍大腿:「好計!夏大人神機妙算也,下官這就去布置,管叫此賊來得去不得。」

  縣令去後,夏末又再仔細地分派幾個人的任務,務將細節一一安排妥當。

  袁重終於被抬到陽光充足的房間,離開那所陰氣瀰漫的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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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莊在他身上臉上一通操作,又是揉捏又是裝飾。

  這番神操作,讓他的魂魄感覺舒服了很多。

  另有一名整齊端正的婦人伺候著。

  然後著人抬上擔架,往縣衙外走。

  前面小朱率先奔出大門,扯開他粗大的喉嚨,大聲吼叫:「老大!袁重緩過來了,袁重醒過來了,快快快...找大夫…」

  一路大吼大叫,眾人抬著袁重穿過前來看熱鬧的人群,奔縣裡唯一的大藥房而去。

  隨著擔架的顛簸,他終於能扭一下頭,好奇地看到了熱鬧的人群。

  是一群身著古裝的傢伙,跟古代的漢服有一拼。

  街道旁青磚瓦房,新舊參差,古樹藍天。

  唉,老子是真穿越了!

  擔架左拐右拐,穿過數道胡同街口,來到永陵縣的回春大藥房前。

  袁重被抬到藥房二樓的最西頭,一間窗明几淨的病房內安置好。

  兩層樓的大藥房,矗立在永陵縣中央。

  南面是永陵主街道,北面是一條寬約十二三米的河道。

  河對岸是一塊約有三四百平方的河灘,四周均是尖頂瓦房。

  夏末便是將戰場布置在此處。

  沿大藥房三面,都安排了數十名圍捕隊員,由捕快、衙役和民夫組成。

  圍捕隊配備了火把、弓箭和魚叉。

  勢必將此賊逼迫到藥房北面,越河而走。

  最終在寬敞的河灘上,迎面對上在此恭候的夏末。

  一切安排妥當,夏末來到袁重的「病房」。

  她輕輕握住袁重的手,附身在袁重耳邊輕聲禱告:「小重,對不起,就當你最後一次上班吧,姐會好好安葬你的。」

  夏末想給他合上一直瞪著的雙眼,一連數次都無法做到。

  只得無奈放棄,「等姐給你報仇。」

  我靠!

  真要把我給埋了,這可冤死我了!

  高聳的胸脯頂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陣熱乎乎的氣流,噴到耳朵里。

  袁重用力想握住夏末的手。

  可惜,他根本無法指揮這具身體。

  夏末這是把老子當誘餌了。

  就算是魚釣上來,先死的也是魚餌啊。

  就算魚沒吃餌,我他麼還是個被活埋的命!

  袁重大腦急速轉動,如何才能讓自己擺脫這必死之局?

  夏末說完起身離開,卻沒甩脫袁重的手。

  她臉色有些紅暈:「你個死小子,都這樣了還想著占老娘便宜啊。」

  用力掰開他僵硬的手指,夏末走了。

  房間裡只留下伺候袁重的婦人。

  老莊在隔壁房間待命,其他人全部被趕到樓下。

  按照要求,留守的婦人,要裝作按時給袁重餵水餵藥,揉捏推拿身體。

  做戲必須做全套,不要讓人看出絲毫破綻而壞了計劃。

  這是夏末的吩咐。

  這位婦人是個膽大的。

  張大富塞給她二兩銀子後,咬著亂抖的牙齒,像模像樣地為袁重揉胳膊捏腿。

  只是不敢與袁重對視,這死人,不瞑目啊!

  夜色很快降臨,眾人嚴陣以待。

  遠處不時傳來幾聲狗吠,卻越發顯得城內寂靜。

  夏末懷抱長劍,安靜地躲在河灘邊的一處石垛後面。

  她也在擔心,袁重活過來的消息,會不會傳到採花賊的耳朵里?

  正當她倚著石垛漸漸進入假寐時。

  突然,一聲充滿恐懼且帶著顫音的尖叫,自河對岸的藥房樓內傳出。

  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老莊還在屋裡優哉游哉地抿了口酒,

  突然聽到尖叫聲猶在耳邊,嗆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顧不得止咳,搶身躥起,隨手捏緊鋒利的剖屍刀。

  幾步邁到隔壁袁重的病房,一膀子撞開房門。

  只見伺候袁重的婦人,蹲坐在地,兩手抱頭,緊閉雙眼,一個勁地只是叫。

  屋內別無異樣,僅有的一扇窗戶也完好無損。

  情急之下,老莊抬手用刀柄戳在婦人的肋下。

  尖叫聲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老莊的聲音嘶啞而尖銳。

  婦人驚恐地指著躺在病床上的袁重,喘著粗氣,就是說不出話來。

  老莊戳她那一下,讓她岔了氣。

  老莊看向袁重。

  很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沒有異常。

  只是蓋在他身上的被單,有一大團污漬,看不清是啥。

  老莊疑惑地轉頭看著婦人,手持利刃,眼神犀利!

  婦人被他猙獰的樣子嚇住,稍微清醒點。

  結結巴巴:「剛…剛才,我……他…吐了我一身…」

  說著話,又驚恐地看了眼床上的袁重。

  「就這?」

  「還…還有,他…他好像…要抓…要抓…抓我的手。」

  老莊跟屍體打了多年的交道,人死了就是死了。

  他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說,更相信自己對人體的了解。

  走到床邊,放下剖屍刀。

  一手攬住袁重的脖頸,一手拇指用力一頂他的心口。

  袁重的嘴裡頓時流出一股渾水來。

  這讓袁重覺得身體有些異動,就像給打開了電門。

  他顫巍巍地張開五指,抓住老莊放在床邊的剖屍刀,費力地縮進床單里。

  老莊卻沒有察覺異樣。

  他側身擺頭,讓那婦人看明白這是屍體的正常反應。

  然後放下袁重,回身提起軟在地上的婦人,拖出去,隨手把房門帶上。

  「你他麼這是壞了天承司的差事,老子滅你九族!」

  走廊上,老莊揪住婦人脖領子,咬牙切齒。

  婦人早已經嚇得腿都軟了,兩隻手抓著老莊的衣襟。

  哆嗦著:「大…大…大哥…大人…大爺,別別別…我我我…」

  話還沒說完,整個身體就軟在老莊的身上。

  老莊四十了,因為職業原因,平時好喝兩口,又能賭兩把。

  至今家徒四壁,媳婦也沒娶上。

  見此容貌端正又豐腴的婦人,兩團鬆軟緊緊地偎在他身上。

  滿身溫香軟玉,弄得他先酥了半邊,怒氣全無。

  趁機半抱半摟地將婦人弄到自己待的房間裡。

  倆手開始不老實地上下摸索。

  婦人自知理虧,只忍住不作聲,任他胡亂揉搓。

  這下更增長了老莊的膽量。

  借著四周黑暗,急嗖嗖地去扒婦人的衣服。

  老莊不太擅長此道。

  半晌才手忙腳亂地弄的婦人露出一身瑩白。

  正當他著急忙慌地尋找正道時,樓道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老莊頓時熄了火。

  急忙整理衣褲,快速站起來,拉開房門來到樓道上。

  在河灘上沒有等到賊人。

  夏末帶著張大富,後面還跟著縣尉,跑了過來。

  見老莊從屋裡出來。

  「什麼情況?」

  「這婦人被小重吐水的樣子,嚇壞了。」

  「小重吐水了!?」

  「哦,這個有過,屍體因體內積液,又加不停的按摩推拿,很可能造成身體扭曲擠壓,溢出積液。」

  夏末轉頭從門口縫隙里,看到了衣衫不整,窩在角落裡兀自發抖的婦人。

  臉色有些發紅,狠狠瞪了老莊一眼。

  回頭對縣尉道:「回去就說袁重傷重,連嘔帶吐,弄髒了那婦人的身體。」

  縣尉點頭,轉身出去。

  「好了,今天沒事了,都回去輪班休息,別讓人待在小重屋裡,免得被賊人害了性命。」

  大家聞言散去。

  老莊見眾人離去,轉身回到屋裡,

  將正要離開的婦人攔住。

  搓著手期期艾艾地:「嘿嘿,剛才...剛才沒成...」

  那婦人白了他一眼:「跟根筷子棍似的,還好意思說。」

  說完昂首走了。

  老莊頓時在原地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已經是第二個夜晚。

  袁重已經能費力地牽動自己的肌肉,慢慢捋順身體的筋骨。

  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

  根據判斷,如果今天還沒有自保能力,那就該再次命歸黃泉。

  估計不會再有穿越這麼狗血的運氣。

  埋伏的眾人都疲憊不堪。

  就連張大富和老莊都覺得這事兒要黃。

  今天已經是第十五日。

  要是還沒結果,恐怕不光夏司徒要挨鞭子,幾個幫閒都會很不好過。

  已近四更,張大富跟老莊都待在藥房樓下,二樓只留了袁重的「屍體」。

  「老莊,你除了操弄屍體,還會幹點啥?」

  「我這是祖傳的手藝,幹了半輩子,別的啥也不會。」

  「唉,慘,我爹花了好多銀子呢,這下賠大發了!」

  「這次恐怕懲罰要狠,不但沒結案,反而死了一個,就別想銀子了,還是想想怎麼保住小命吧。」

  「真有那麼嚴重?」

  「十數股牛皮,曬乾後擰成一股,指頭粗細,稜角分明,行刑時,沾上涼水,只一鞭下去,便是皮開肉...」

  老莊哆嗦著嘴唇說不下去了。

  張大富縮了縮脖子,仿佛那鞭子要抽到他身上一般。

  「那咱老大怎麼挨得下吆。」

  「最慘的就是她,年輕女子挨鞭子,得扒下褲子,露出屁股來,事後一般是沒臉活下去的。」

  兩人面色悽慘地沉默著。

  而樓上病房內,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袁重,終於能慢慢活動著胳膊,翻動身體。

  他感到自己就像在一團粘稠的液體裡,不但行動艱難,就連喘氣都非常困難!

  五感漸漸恢復知覺,心窩子疼的厲害。

  是我的靈魂穿到了這具身體裡,太他麼神奇了!

  只是這具身體太瘦弱,自己原來的胸大肌、肱二頭、還有傲人的八塊腹肌…

  都給一刀捅沒了?

  伸手將老莊的剖屍刀攥在手裡,試了試鋒利程度,還算滿意。

  借著窗外透進的些許光亮,看著房內的狀況。

  忽然,房內唯一的窗口發出了一聲輕響。

  袁重眼前一暗,一個瘦高的身影立在床前。

  好快的速度!

  「嘿嘿,小子,好大的命!幸虧本少過來看看,還以為是釣魚,沒想到你小子果真沒死。」

  「你誰啊?這三更半夜的,穿窗入戶,非奸即盜。」

  袁重對自己能說出一樣的方言也感到吃驚。

  「本少還真是又奸又盜,但對你沒興趣。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就讓本少再送你一程。」

  黑影說完,一把掐住了袁重的脖子,把他剛想喊的話給掐了回去。

  袁重被掐得兩眼外凸,想掰開對方,可是那手指猶如鐵鉗般,撼不動分毫。

  他身上一點勁都沒有。

  袁重全身像根麵條般,軟塌塌地掛在對方手上。

  趁著脖子上的手,稍微鬆懈時,袁重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剖屍刀捅進了對方的腹部。

  餘力未盡,還攪了攪。

  箍在脖子上的手,漸漸鬆開。

  新鮮甜香的空氣,又充滿了他的肺。

  站在床前的黑影,軟軟地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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