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密室

  苗疆的密室，是隱藏於極深的黑暗中的。沒有人知道黑暗中究竟隱藏著什麼，甚至連「蠱王」都不知道。

  傳聞，密室之中，隱藏著苗疆最深的秘密——「起源之力」。而這一次，「大祭司」需要啟動「起源之力」，這才帶領著「蠱王」來到了苗疆的最深處。在密室中，一切都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蠱王」靜靜地跟著「大祭司」，二人誰也沒有說話，一切都沉浸在一種現實的寂靜之中。

  這樣的寂靜持續了許久，直到「大祭司」緩緩地舉起了一樣東西，然後，「蠱王」只見面前閃過了一點光芒，然後他和「大祭司」周圍便被一點燈光照亮了開來。

  原來是「大祭司」點上了燈火，將周圍的一切都照亮。

  「蠱王」抬起頭來看著「大祭司」，他的臉被隱藏在面紗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們走吧，『蠱王』殿下。」「大祭司」那滿是皺紋的面孔在火把的映照下現出了一絲不輸於他這個年紀的紅光，看上去似乎又多了幾分年輕與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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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蠱王」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他的身材看上去很是纖瘦，而且個子也不是很高，像是個女孩子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大祭司」帶著「蠱王」又走過了一段距離，然後又突然停了下來。

  「蠱王」仰著頭看著「大祭司」，疑惑道：「怎麼了？『大祭司』大人？」

  「大祭司」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前方，因為背對著「蠱王」，所以「蠱王」看不清他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大祭司」回過了頭來，對著「蠱王」說道：「蠱王殿下，我們似乎不能再往前了。」

  「蠱王」聞言，疑惑道：「為什麼？」

  這是「蠱王」第一次開口，若是苗疆的群眾們此時聽到「蠱王」的聲音，一定會驚訝無比。因為他們一直敬仰著的、高高在上的、自六年前開始便一直身處苗疆的最高位的「蠱王」，居然是一個聲音稚嫩清脆如少女般的人。

  不過「大祭司」卻似乎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因為他與「蠱王」生活了許多年，了解有關「蠱王」的一切。

  當年「蠱王」當選的時候，「大祭司」便繼承了上一任「大祭司」的位置。那一年，「大祭司」就已經有六十一歲了。

  上一任的「大祭司」活到了九十歲才去世，所以這一任的「大祭司」比大多數的「大祭司」在即位的時候都要年老。可是這一任的「蠱王」卻比之前任何一任都要年輕。因為她在繼任「蠱王」的時候，才只有十二歲——即使到了現在，她也僅僅是一名十八歲的少女而已。

  「大祭司」沒有回答「蠱王」的話，而是靜靜地抬起頭來看向天空。

  「蠱王」不由得有些奇怪，伸出素白的小手來，掀起面紗，偷偷看向一旁的「大祭司」。

  「蠱王」那在面紗之下的，是一張精緻得如同精靈一般的面孔。在這張面孔之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瑕疵，就像是無暇的美玉，讓人僅僅是看了她一眼，便深深被她的容貌所吸引，無法自拔。

  「蠱王」靜靜地凝視著「大祭司」，後者抬頭看著上方，只見那裡有一道光正若隱若現。

  「大祭司」看著上方的光，眼中滿是狂熱的信仰。

  「蠱王」一臉疑惑，不知道為何「大祭司」會突然露出這麼可怕的表情。但是她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守護在「大祭司」的身旁，一動也不動。

  就這樣，二人沉浸在了這樣的寂靜之中。

  久久之間，都沒有人說話。

  這樣的寂靜持續了許久，然後「大祭司」回過了頭來，看向「蠱王」，說道：「殿下，到了盡頭了。」

  「蠱王」聞言一愣，道：「什麼盡頭？『大祭司』大人指的是——」

  「一切的盡頭。」「大祭司」說道，「這裡，就是世間的一切的盡頭。」

  「那是什麼？」「蠱王」一臉天真的表情，她一直是對「大祭司」言聽計從的。以前所有的決斷，都是「大祭司」來替她做的決定。所以現在的「蠱王」，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罷了。

  這一代的「蠱王」，可能是歷代「蠱王」之中最為年輕、也最沒有經驗的一個。其實，她只是被強行推上了「蠱王」這個位置而已。在她的內心中，只是一個對「大祭司」言聽計從的少女而已。

  她對「大祭司」十分依賴，「大祭司」說什麼，她便聽什麼、做什麼。

  現在，「大祭司」看著她，對她說道：「殿下，我希望您能夠做出一些犧牲。」

  「蠱王」一臉疑惑地問道：「什麼犧牲？」

  「大祭司」帶著笑容，緩緩地說道：「我希望您能夠死。」

  「蠱王」聞言一愣。

  「『大祭司』您、您說什麼？」

  「蠱王」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

  「不要害怕，殿下。」「大祭司」說著，一步一步地走向「蠱王」。「蠱王」莫名地有些害怕，一步一步地後退，「我希望殿下能夠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苗疆的未來。所以，殿下不要在意自己的一己之軀，如果能夠用自己的一己之軀拯救整個苗疆，對於殿下來說，也是很榮幸的一件事吧？」

  「蠱王」的臉上滿布著恐懼，一邊後退一邊說道：「『大祭司』大人，我、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不必太過害怕。」「大祭司」微笑著說，「死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想要推動『起源之力』，就需要『蠱王』的生命來做祭品。所以，為了苗疆的未來，做出一些犧牲也是『蠱王』的職責。」

  「不，我不要！」「蠱王」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

  「這可不是殿下能夠決定的事情啊！」

  「大祭司」說著，伸手向「蠱王」抓了過去。「蠱王」想要躲開，卻突然全身都喪失了力氣。然後，「蠱王」只覺面前被黑暗籠罩，然後，她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