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難言之隱

  「陸先生，想不是掛在嘴邊的。」芸瀾立刻懟他：「你沒有其他事情做嗎？老地方見面沒有，不會放人鴿子吧？」

  「哦，你說得很對。」他重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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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芸瀾一時沒反應過來。

  陸明昊輕笑，說：「想你確實不能光嘴巴說說，還要付諸行動。」

  「你別過來，我該休息了，明天還要上班。」

  「可我想見你，怎麼辦？」他毫不掩飾對她的感覺。

  「涼拌！」

  陸明昊鍥而不捨：「你真這麼絕情對我？也許會改變主意。」

  「出去這幾天我都沒休息好，這會兒想去見周公。」

  「好吧，有時間再找你。」為了她能休息好，陸明昊只能妥協。

  他剛把手機放下，就聽到鈴聲響起，一看是大哥來電。

  「大哥，這麼晚找我什麼事？」

  「我有事找你幫忙，不要讓第三人知道。」

  「行，那就名雅咖啡見。」

  很快，兄弟倆在名雅咖啡碰面。

  陸明昊見大哥精神不好，隨即表示關心：「是公司事情太多？還是應酬太多？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陸明宇不做聲，默默喝了一口侍者剛送來的咖啡。

  「你找我來，不光是喝咖啡這麼簡單吧？」陸明昊小聲說話：「有事就說，我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

  陸明宇似有難言之隱。

  陸明昊見狀，隨即用了激將法：「大哥，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立刻把事情說清楚，我沒時間陪你在這裡耗著。」

  面對有些軟弱的兄弟，明昊的強勢尤為突出。

  「你有嘗過被人欺騙的滋味嗎？」他反問。

  陸明昊挑眉，回道：「那要看是為了什麼事，善意的謊言可以接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他比較有理智。

  「這個……」陸明宇低著頭，手指在杯沿摩挲，似乎在喃喃自語：「我懷疑子軒不是我兒子。」

  「什麼？」陸明昊一驚：「這種沒有事實根據的事，你別亂說。」

  「所以，我想請你幫忙查查她。」

  空氣，有片刻的凝重。

  陸明昊深思熟慮，說：「你有沒有考慮大嫂的感受，這種荒謬的想法會給她帶來什麼後果？會給我們兩家造成什麼衝擊？」

  「我管不了那麼多。」陸明宇小小激動著。

  「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歐詩婭。」陸明昊淡定。

  「不，我是鐵了心要查她。」陸明宇忽然堅定了決心，說：「我們之間沒有愛情，充其量是為了兩家的名譽，再這樣下去我會崩潰的。」

  「大人的事別讓孩子摻和進來。你剛才這麼說，爸媽知道了會找你拼命。」陸明昊說出事實：「子軒是長子嫡孫，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所以，我才要弄清楚真相。」陸明宇敲擊桌面：「我們之間沒感情事小，血脈傳承事大。我已經想了幾天，只能找你幫忙。」

  「想查DNA不難。只要拿你們父子的頭髮或者血液樣本作比較，結果很快就能知曉。」陸明昊看著大哥的臉：「你確定要走這一步？」

  陸明宇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個透明塑膠袋，袋子裡裝有頭髮。

  「這是子軒的頭髮。」說完，他狠狠拽下自己的幾根頭髮，然後裝入另外一個塑膠袋：「兩份樣本都交給你，儘快給我結果。」

  「為什麼不自己拿去化驗？」明昊問他。

  「你以為我身邊的人可靠？」陸明宇扯動嘴角，說：「爸爸的眼線比你想的要多。」他喝咖啡，感覺滿口都是苦澀：「照我說的去做吧，找個可靠點的人，要多少錢都給他，當是封口費。」

  陸明昊收下了樣本：「你希望是什麼結果？」

  陸明宇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子軒是陸家血脈，我會盡全力撫養好他；如果不是，他們母子都要滾出陸家，從此不相往來。」他的眼底，掩藏著一絲絕然。

  陸明昊頓時覺得口袋裡的東西沉甸甸的，這不僅關係到一個女人的名聲，更關係到兩個家族之間的榮辱。

  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其實我現在想喝酒。」陸明宇端起咖啡杯敬兄弟：「明昊，我們有多久沒坐下來好好聊天了？」

  陸明昊淡淡一笑，說：「是啊，我們都太忙了，你忙著坐鎮公司，我忙著訓練出任務，以後依然會是這樣。」

  「如果我有你的一半豁達就好了。」陸明宇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也許是個性使然，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你，而你也不可能變成我。」

  明昊點頭表示贊同，並說：「記得小時候我身體不好，你經常看著我吃藥，我說不想喝，你就勸我，說只有喝了藥身體才能好起來，才能變得更聰明。」

  陸明宇接腔：「後來你通過鍛鍊身體素質越來越好，在爺爺的鼓勵下走向另一條道路，開闢屬於自己的人生，現在後悔嗎？」

  「你說呢？」他沒說破。

  「可我後悔了。」陸明宇毫不避諱，說：「我清楚自己的個性，原本就不是混商界的人才，你才是。」

  「你喝的是咖啡，不是酒，用不著說酒話。」

  「明昊，其實我最羨慕的人就是你，我記得跟你說過這樣的話。」陸明宇的臉色陰晴不定，似難過似無奈：「感覺一家人都在強迫我，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尤其是爸爸，總說我是陸家的長子，需要挑大樑，然後擅自安排我的婚姻，讓我變成圍城裡的失敗者。」

  「歐詩婭不是善類，相比之下，爸爸肯定更鍾意大嫂。」

  「連你都這麼說，是不是存心的？」

  面對他的指責，陸明昊沒有反駁。

  「對不起，明昊，是我太激動了。」陸明宇收拾心情，說：「我總是拿你跟我自己相比，總在假設一個問題。」

  「假設什麼？」

  「假如你是哥哥我是弟弟，現在的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陸明宇不由搖頭，說道：「可惜，假設只是假設，永遠都不會變成現實。」

  「我送你回家。」陸明昊起身：「已經很晚了，媽會擔心的。」

  「我還不想回去，你陪我去酒吧喝酒。我沒有開車過來，你載我過去正好。」見他不樂意，陸明宇紅臉：「是不是我兄弟？！」

  陸明昊怕他出事，就說可以回家喝。

  「家裡的酒沒有外面的好喝，因為太壓抑，我心裡難受。」陸明宇眼眶忽然轉紅：「這麼簡單的要求，你都不能答應麼？」

  「好，去酒吧。」

  兩人去了酒吧喝酒，等回到家已經是凌晨時分。

  蔣恩慧被驚醒，悄悄走到樓下客廳：「我說這麼晚還不回來，原來是跑去喝酒了。」她走過去，看著長子的神色：「你喝了多少？」

  陸明昊沒喝酒，頭腦自然非常清醒：「媽，你去休息，大哥喝的不多，回頭就沒事了。」

  「你呀，總是包庇他。」蔣恩慧打哈欠：「不行，我去喊淑文下來。」

  「我不要她照顧，讓她走！離開這兒。」

  陸明宇酒後吐真言，倒把蔣恩慧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