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舊事重提

  話音剛落，周遭氣氛全數靜了下來。

  東方黎回頭望見葉一楠，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世子妃？」笙安挑眉，面容俏麗，眉宇間更有一股英氣。

  

  笙安是嵐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從小也是撒潑任性被慣著長大的。索性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

  原本嵐國皇帝不肯讓她過來，生怕她鬧出什麼岔子。如今幾國之中燕國國力最為雄厚，這段時日發生種種事情又拉攏了西夏，嵐國可是得罪不起。

  奈何笙安執意要來，嵐國皇帝猶豫之後只得同意。

  「笙安公主，秦皇子。」葉一楠走向兩人。

  「你就是那個帶兵打仗，神勇無比的燕世子妃，葉一楠？」齊秦歪著頭，肆無忌憚打量葉一楠。

  葉一楠的事跡早就傳到了盤水國，這次奉命前來參加賽馬大會，齊秦也有意想要一睹葉一楠容顏。奈何要麼離的太遠，要麼她壓根不在，齊秦這才真正見著葉一楠。

  「神勇無比談不上。」葉一楠輕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名聲竟連盤水國的人也知曉。

  看來這古時候的通訊也並不落後嘛。葉一楠心想。

  「看起來也不像。」齊秦撇嘴，說話竟如此直白。面前女子一身素白衣衫，面容極美，翩翩然如嬌柔仙子，哪裡會是騎馬執劍的將領模樣。

  傳說中她可是連男兒郎都自愧不如的。

  「你少說兩句。」笙安皺眉，胳膊肘狠狠磕在齊秦身上。

  齊秦委屈，默默將身子往下低了點。

  瞧見兩人反應，葉一楠忍不住嘴角上揚。雖說笙安脾性有些張揚，倒不至於惹葉一楠討厭。她反而覺著笙安這種性子可愛極了。

  「世子妃，本公主知曉你能幹，但是這事兒不歸你管。皇上將我們關在這裡，又遲遲不給個說法，叫眾人如何信服？」

  「我們是前來做客的，又不是犯人。」笙安與葉一楠說話時語氣輕緩了些。

  「我知道。」葉一楠看了一眼笙安身後，院落里幾個公主正盪著鞦韆，皇子們坐在長廊亦或是靠在假山上，時不時聊些什麼，眼睛直往正嬉戲著的姑娘們身上瞧。

  其實除了笙安以外，其餘人都還是好說話。

  葉一楠心裡默默存下數。

  「我知曉公主心裡不悅。」葉一楠看著笙安的眼睛，面色溫和，既有禮貌又不顯得低人一等。

  「但是你也知曉，勛王爺乃我們皇上親手足。俗話說得好，手足相泣，共患不離。勛王爺如今不明不白死去，可想而知皇上會有多麼難過。」

  「賽馬大會魚龍混雜，雖不至於就懷疑到各位身上，但是你們畢竟有嫌疑。大家各退一步，我會儘快查明此事，你們便好心理解一下皇上心情，可以嗎？」

  葉一楠語氣里微微透著請求。

  「好吧。」笙安想了想，點頭答應道。

  看見笙安不再生氣，葉一楠開心不已，她是裡面最愛說話，也是最會說的人。若是能讓笙安信服，她定讓連眾人紛紛信服自己。

  見笙安消氣，葉一楠嘴角上揚。

  走時，東方黎送葉一楠到院落門口。

  「真是謝謝你了，世子妃。」東方黎向葉一楠致謝。「若不是您來，臣還不知曉面對他們該如何是好了。」

  東方黎語氣禮貌，一邊和葉一併肩走路，一邊彎下腰。

  「沒事。」葉一楠攙扶起東方黎。他已經三四十歲的年紀，反過來跪謝葉一楠，葉一楠覺著渾身不舒服。「他們身上都背負著自己國家的名聲，多數還是不敢鬧大了。」

  「至於笙安。」葉一楠停下腳步，眼神里閃過一絲深意。「她是個小孩子性子，你忍點她就好。」

  「好。」東方黎收到葉一楠指導，連忙點頭。

  「好了，您別送了，我是要去找四皇子說事，就在宮裡。」葉一楠在宮門口推脫了東方黎。

  他多多少少過不慣走哪裡傭人們就跟哪裡的日子。

  葉一楠整日待在皇宮，燕王妃放心不下，帶了些自己親自做的糕點前去看望。

  「這都才幾月，怎麼荷花開的如此茂盛了？」離開時，燕王妃經過御花園。

  御花園的湖裡開滿荷花，燕王妃撿拾起一塊小石子扔到湖面上，掀起陣陣漣漪。

  「這都六月了，該長了。」身旁的丫鬟輕笑。燕王妃一直為府里操勞，早已經忘了什麼時日。

  燕王妃望著眼前美景，頓時覺著心曠神怡。

  「今年荷花要比往常開的早些。」燕王妃索性停下腳步，去湖邊細細觀賞。

  「倒是與你走那天差不多情形。」

  燕王妃聽見聲音，驚的猛回頭。待看見了來人時，更是大驚失色。

  她往後踉蹌一步，若不是皇上緊緊抓住了燕王妃手腕，定會不小心摔到湖裡。

  不知皇上是什麼時候到她身後的，燕王妃竟一絲也沒有察覺。

  「皇上恕罪。」燕王妃連忙將頭低下。

  「哎。」皇上雙手扶燕王妃。

  燕王妃下意識閃躲開，儘量不與皇上有肌膚接觸。

  「你可想起你出嫁那日情形？就是像今日一樣，滿園荷花盛開，你十里紅妝，驚艷了整個京城。」

  皇上微微抬頭，提起往事時眼神微虛，神色不免有些悲憫。

  「朕頭頭在遠處觀望你許久，直到你上轎。」皇上忽然看向燕王妃，雙眸里是塵封已久的深情。

  燕王妃卻覺著渾身發燙，像是處在煉獄般十分不適。

  「皇上，都已經過去了。」燕王妃阻止皇上再說下去。「那時與你是君臣關係，今日也是。」

  燕王妃刻意強調兩人關係，目的是叫皇上自重。

  「唉。」皇上嘆了口氣。

  「當初是朕自私害苦了你。這些年朕日日不得安寧，腦子裡總想起與你的往事。若是當初再執著些，今日興許你便是皇后，你我二人就可以白頭偕老……」

  「皇上！」燕王妃著急不已，聲音自然而然提高了許多。

  再說下去，還不知道皇上會提到什麼過分的話。叫讓她做皇后都能說的出口，若是被有心人聽見了，自己難免又成為活靶子。

  許氏針對她可不是一回兩回的事情了。

  年輕時處處迫害自己，如今又拉著自己兒子與陵安比試，燕王妃心裡跟明鏡似的。

  「可是……」話語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