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灰意冷

  夜風蕭瑟，葉一楠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渾身冷的發抖。

  時間約摸到了丑時，她卻仍未等到衛陵安。

  忽而，她聽見一陣腳步聲，葉一楠挺直了身子，激動望向門口。看見來人時，眼睛裡的亮光一點一點消散。

  葉一楠無奈嘆了口氣，就目光又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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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的還不回房歇息？」衛景宸心疼不已，他將身上披風取下，披在葉一楠身上。

  即便葉一楠不語，衛景宸也知道她現在心裡所想。等到這個時候，定然是對衛陵安還有所期望吧。

  「你呢？你不是也沒有睡？」葉一楠勉強扯著嘴角，疲憊的臉上掛著淡淡笑意。

  「還在等他吧。」衛景宸答非所問。

  葉一楠眼色變了變，低頭沒有說話。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衛景宸伸出雙手，溫柔的望向葉一楠。他眼裡閃過一絲深意，見葉一楠為衛陵安傷心難過，衛景宸只覺得心痛不已。

  既然衛陵安耗著葉一楠，兩邊都割捨不斷，那他便幫衛陵安一把吧。

  葉一楠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衛景宸眼神堅定，葉一楠猶豫片刻，站起了身子。衛景宸伸出的手撲了個空，他輕輕掠過，就當撲了陣風。

  客房裡，燭影搖曳，衛陵安不知靠著床沿睡了多久。醒來時，他只覺得頭像炸裂般的疼。

  「嘶。」衛陵安皺眉。

  「你醒了？」白月兮關心道。

  衛陵安慢慢睜開眼睛，他張望四周，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陵安？」衛陵安神色反常，白月兮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怎麼……來了？」衛陵安疑惑的上下打量著白月兮。他只記得自己受皇上聖旨前來祁虎山監督開鑿隧道，然後山體忽然發生塌方，自己被困在隧道裡面。

  再然後發生了什麼……

  「陵安，你都不記得了嗎？」白月兮心裡欣喜，表面上卻仍舊一副疑惑關心的神色。

  衛陵安雙手撐著頭，使勁晃了晃。

  「想不起來也罷。」白月兮伸手撫摸衛陵安的臉龐。「你好好的就行。」她眉目含情，一雙眸子柔媚婉轉。

  衛陵安察覺不對，一下子抓住白月兮的手腕。

  只見她手心全是傷痕，有些已經結了疤，有些還留著血絲。

  「這是怎麼回事？」衛陵安大驚。

  「沒事。」白月兮眼神飄忽，說著將手抽了回來，緊緊攥著衣袖，好似故意不讓衛陵安看見。

  「你不說我去問別人！」衛陵安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白月兮見不對，連忙抓著衛陵安的衣袖。「別。這些事情說出去了，別人定然會說我是裝出來的。我本就名聲不好……」

  她越說越小聲，後面索性說不下去。

  衛陵安心裡一陣愧疚。他愈發覺著白月兮如今受的委屈全是因為自己。

  「你去隧道里監察時忽然發生了塌方，泥沙碎石將你堵在裡面，一時間音信全無。我本想去祁虎山救你，結果葉一楠搶了先，先同皇上請命了。」

  白月兮提到葉一楠時，衛陵安神色變了變。

  「我偷偷跟了過來，連倩倩都不知道。結果找了兩天，仍然沒有找尋到你，她們都覺得你定是活不下來了，可我偏偏不信，終於，我終於……」白月兮哽咽，眼淚簌簌而下。

  白月兮一番話說的清清楚楚，她這手上的傷，就是為了救衛陵安所受。

  衛陵安緊緊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陵安，別去怪她。她找了兩天，已經很努力了。」白月兮挽著衛陵安的手臂，語氣里透著祈求。

  「你啊。」衛陵安內心柔軟，原本還惦念著葉一楠，看見白月兮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瞬時只顧著她了。「真是個傻子。自己受傷都顧不上，還想著給別人求情。」

  衛陵安輕輕將白月兮兩鬢碎發挑至耳後。

  「說好的在家裡等我，怎麼這麼不聽話。」他溫柔說道。白月兮靠在衛陵安胸膛，嘴角上揚，心裡得意不已。

  窗外，葉一楠看著屋裡如此溫暖的一幕，眼神微動，淚水便順著臉頰滑落。

  衛景宸微微蹙眉，一隻手攬住葉一楠的肩膀。

  「走吧。」葉一楠有氣無力，拖著疲憊的身子轉頭離開。

  次日一早，葉一楠與衛景宸便起身回京，行程匆忙，甚至來不及告訴衛陵安和烏蒙一聲。

  「世子！」烏蒙在大廳來回躊躇。見衛陵安過來，烏蒙連忙迎了上去。他這才發現衛陵安身後還跟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姑娘。

  「烏蒙使臣。」烏蒙還不來不及詢問，白月兮便低頭打了聲招呼。

  「怎麼回事？」衛陵安見烏蒙神色著急，疑惑詢問。

  「世子妃與四皇子走了！」烏蒙回答。

  衛陵安面色一垮，眼神也隨之冷淡許多。「她先回去吧，不要緊。」

  烏蒙一臉茫然，不解衛陵安怎麼是這個態度。轉念一想昨日他與葉一楠之間就關係疏離了不少，應當是鬧了矛盾吧。

  他們兩口子的事情，烏蒙又不好參與其中。

  衛陵安主動提議再去看看隧道開鑿的如何，他如今腦子空白，完全不知道現在進展如何。

  烏蒙無意上下打量了白月兮幾眼，白月兮低頭順眉，注意到烏蒙正看著自己，下意識將衣袖攥的更緊，不讓他看見自己手中故意弄出的傷口。

  這個姑娘與葉一楠天差地別，想來應當是衛陵安舊時的心上人。烏蒙一路望著兩人走遠，心裡覺得奇怪，又琢磨不出個什麼。

  衛景宸和葉一楠回到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皇宮復命。衛陵安被救出的消息前兩天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見到兩人，皇上欣喜不已。

  「這些天你們做的事情，朕已有耳聞。」皇上笑呵呵的，看起來親切了不少。「尤其是楠兒，朕竟不知你會這麼多本事。」

  「皇上謬讚。」葉一楠低頭，謙遜回應。

  「這回西夏人怕是對楠兒讚賞有加，對你比對朕這個燕國皇帝還要愛戴了。」皇上開玩笑道。

  他眼睛彎成月牙，眼角已經有些密密麻麻的皺紋。皇上難得親切，不再像平常那樣總是端著一股子氣質，處處散發威嚴，顯然心情是真的不錯。

  「謝皇上誇獎。臣只是見烏蒙使臣重傷，又略懂醫術，便試了一下。哪有外面傳的那樣神。」葉一楠輕笑。

  「楠兒對太醫院可有興趣？左右在府里閒著無事，若不然來太醫院試試？」皇上頓了頓，忽而想到太醫院缺了個空位。恰好葉一楠擅長醫術，遂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