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物是人非

  同大夫告別後，幾個人抱著藥材滿載而歸。

  恰逢初夏，玉蘭、梔子、鳶尾、蜀葵等爭相開放。葉一楠一路上都能聞著花香，她心裡暗暗盤算，若是一直待在京城，定要找點事情來做才行。

  好不容易擺脫了葉夫人的欺辱，總不能又回到將軍府過寄人籬下的日子。葉一楠心中慢慢拿定主意。

  「哎，白鷺鶯歌，將軍府後花園的那些花是葉夫人種的嗎？」葉一楠忽然詢問。

  「不是啊。」白鷺以為葉一楠不過隨意提起，「後花園的那些花花草草，有的是葉將軍叫下人種的，有的是皇宮賜的。皇后尤為喜歡花草，御花園裡的花才是開的茂盛。」

  葉一楠滿意的點頭。既然不是葉夫人的，那她便可摘取使用了。

  不知不覺，幾個人回到了將軍府。

  葉夫人著一身鳳紫錦袍，裝扮雍容精緻，看她站在大廳前的模樣，應是等候已久。

  「站住。」見葉一楠竟然繞過了自己，葉夫人嚴聲命令。

  葉一楠本不願理，眼珠子一轉，又想看看葉夫人到底要做什麼。她停下腳步，一臉淡然的望向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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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去了哪裡？」葉夫人雙眸微瞥，眼睛掃過葉一楠身後三個丫鬟手裡的東西。

  「去了藥鋪一趟。」葉一楠眼神冰冷，淡淡回應。

  「你倒是會花錢，買的都是名貴藥材。」葉夫人冷嘲熱諷，「莫不是當世子妃大手大腳習慣了，回來之後便忘了自己身份。」

  「我可是提醒你了，這兒是將軍府，不是世子府，你這肆意揮霍的本事還是改改為好。」葉夫人上下打量葉一楠，語氣透著濃濃的嘲諷。

  葉一楠同葉夫人四目相對，正要反駁，就看見葉清歌從屏風後面出來。

  「娘。」葉清歌無奈嘆氣，「姐姐這才回來幾日，哪裡來的月俸。」

  葉夫人臉色不悅，狠狠瞪了一眼葉清歌。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回房了。」葉一楠懶得同葉夫人周旋，她是無事找事也要想些法子欺負一下自己。

  身後傳來葉夫人指責葉清歌的聲音，葉一楠心頭湧起一陣溫暖。

  她這個妹妹倒是未隨了娘，性子還是善良。想起葉清歌幾次給自己送飯，葉一楠對她的印象更好。

  「你們兩個將這幾種藥材按照方子熬好。」葉一楠把一袋子藥材遞給白鷺和鶯歌。隨即叫青鸞陪著她去花園採摘鮮花。

  青鸞疑惑，又不好意思去問。只得乖乖跟在葉一楠身後，葉一楠如何做她就照著學。

  「儘量別弄到根，這樣它們仍能生長，也不影響花束美觀。」葉一楠彎腰，手指輕輕一折，一束玉蘭便被她摘下。

  青鸞點頭。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兩個人手裡已經捧了好大一捧花束。葉一楠喊住青鸞，兩人回到院子裡。

  「小姐，這些都是什麼啊？」青鸞端著小板凳坐在一旁，雙手撐頭望著葉一楠做事。

  只見葉一楠手指輕輕轉動間，一小束美麗動人的花束就這樣做好，葉一楠將根枝用草杆系好，打上了蝴蝶結。

  「這些花就是用來看的。」葉一楠對青鸞笑了笑。「不過可以送人，又或是放到花瓶里擺放。」

  青鸞似懂非懂的點頭。葉一楠不與青鸞解釋過多，反正到時候她就能親眼見到作用。

  左右白鷺鶯歌那邊還未傳來動靜，葉一楠不僅做了花束，還順便做了些吊墜和花環，這些用天然鮮花做成的小玩意兒一個比一個稀奇好看，青鸞簡直看的眼花繚亂。

  等白鷺鶯歌按著方子熬好了降暑茶，葉一楠親自端到桌上，用白色紗布蓋好，慢慢等降暑茶放涼。

  「小姐定是又拾起老本行了。」鶯歌歪著頭看葉一楠做事，忍不住感慨。

  好似自從從邊境回來之後，葉一楠與衛陵安關係愈加親密，又不知怎麼，兩人忽然變成現在這樣形同陌路。

  還好葉一楠做事能幹，用不著再像從前那樣受苦。鶯歌心想。

  「對啊，到時候要讓他們都刮目相看。」白鷺得意，好像鶯歌夸的是自己。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青鸞聽的一頭霧水，她雙眸澄澈，有時葉一楠甚至能從青鸞的眼睛裡看見自己。

  她如果學不會算計，如何在世子府待下去，今時今日又怎麼擺脫葉夫人的折磨。

  葉一楠輕笑，「你們兩個不要裝神弄鬼誇大了我，弄的青鸞都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她同幾個丫鬟說笑道。

  降暑茶和花束都已經準備妥當，只等著明日試試反響如何了。剛好忙了一天，葉一楠叫她們早些休息。

  待萬物沉寂，葉一楠躺在床上，忽而想起衛陵安。

  月色下，衛陵安仿若就站在窗前，正眉目深情的望著她。葉一楠正欲說話，衛陵安轉瞬間化為一道煙影消失不見。

  葉一楠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她翻過身子繼續睡覺。

  次日。葉一楠大清早就給葉將軍送去降暑茶。她特地叫白鷺鶯歌熬了許多，好分給眾人嘗嘗。

  馬車搖搖晃晃，葉一楠掀開窗簾，回憶好似回到半月之前。

  「小姐，小姐。」青鸞晃了晃葉一楠的手，隨即又喊了好幾聲，葉一楠這才回過神來。

  幾個人已經到了燕王一家的府邸門口。

  葉一楠從馬車下來，站在原地停頓片刻。從前生活的地方，如今她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身份回去。葉一楠不免感到唏噓。

  身後的幾個丫鬟看出她心情不好，輕輕拍了拍葉一楠的肩膀。

  「世……葉小姐。」侍衛看見葉一楠，連忙攔在面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秉公辦事。」

  葉一楠望向裡面，心裡稍微掂量，示意白鷺鶯歌將降暑茶拿給侍衛，托他送到燕王和燕王府手裡。

  「世子妃。」葉一楠正要離開，耳畔聽見肅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