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信寄相思

2024-06-09 00:28:09 作者: 蛋蛋妹

  院子裡的海棠花瓣落了一地,衛陵安特意攔著下人不去清掃。

  這些海棠都是他為白月兮種下的,想著日後成親,便可與她日日賞花,沒曾想命運弄人,如今局面可謂是荒唐至極。

  心愛的女人成了自己的親嫂嫂。衛陵安不自覺笑了笑,算是嘲諷自己,貴為世子卻連自己婚事都無法做主。

  衛陵安坐在亭子裡,壺中的酒已經沒了半截。

  「怎麼樣?」衛陵安薄唇微啟。縱使肅鋒動作極輕,衛陵安仍然可以輕鬆發覺他的動向。

  肅鋒一五一十將他跟隨白鷺出去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衛陵安。

  「胭脂樓。」衛陵安嘴裡默念了一遍這三個字。他自然知道胭脂樓是賣什麼的。白鷺離開胭脂樓時手中並非拿的物件,而是錢袋,再想到她離開時帶著的那個匣子,難不成白鷺是與胭脂樓交換什麼東西?

  雖說女兒家喜歡胭脂水粉很是正常,可是瞧白鷺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去胭脂樓買東西的。

  衛陵安開始對白鷺去胭脂樓的目的起疑。那個葉一楠成親之日平白無故爬上他的床榻,之後又三番五次惹怒自己,衛陵安愈發疑惑葉一楠究竟要做什麼。

  「你去查查白鷺今日在胭脂樓做了什麼。」衛陵安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酒杯。葉一楠。他腦海里浮現出葉一楠的面容。這般國色天香的女子,偏偏心思如此深沉,衛陵安覺得自己好似從未看透過葉一楠。

  

  還有那個倩倩。怒氣從衛陵安的雙眸中一閃而過。一個小丫鬟也敢堂而皇之欺負他世子府的人。

  肅鋒應下,隨後飛上屋檐,再次離開了世子府。

  想到倩倩,衛陵安忽然記起白月兮自殺的事情,也不知她現在身體如何。

  這個傻子。衛陵安知道白月兮定是為了自己才想去自殺,心裡不免愧疚難過。可是燕王與燕王妃百般阻攔,衛陵安又不得不從。

  「砰」的一聲,玉雕的酒杯生生被衛陵安捏斷。

  「世子爺。」門口的侍衛趕來亭院,「大公子府送來一封信,說是一定要到您手上,只准您一人看。」聽見是大公子府送來的,衛陵安提起了興致。

  「別有日余,夢寐神馳。」

  衛陵安看見第一句,攥著信紙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他仿佛能夠感受到白月兮寫下這封信時有多想念他。

  整封信全數都在訴說哀思,惹的衛陵安心一頓絞痛。信的最後,白月兮約衛陵安次日下午末時前去桃蘭湖畔相聚。

  衛陵安小心翼翼將信紙折好,放進袖中。

  桃蘭湖是京城有名的賞花之地,因種有桃花蘭花得名。現在正是晚春季節,桃蘭湖畔兩種花齊齊盛開,白粉相間,好看極了。

  湖中偶有小舟游過,水面盪起波瀾,別有一番詩意。

  「月兮。」衛陵安到達約定的地點時,白月兮正憑欄賞景。她背對著衛陵安,穿一身白色素裙,衛陵安一眼便看出那是白月兮。

  「陵安!」白月兮回過頭,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連忙奔進衛陵安的懷裡。「陵安,我好想你。」

  白月兮說著,兩行清淚落了下來。身子微微抖動著,抽泣著梨花帶雨的模樣惹的衛陵安一陣憐惜。

  「你為何這麼傻。」衛陵安將白月兮抱的更緊了些,語氣滿是責怪卻也不乏溫柔。「身體如何?可有傷到哪裡?」

  衛陵安鬆開手,上下打量著白月兮的身子。眉頭從一開始就皺著未鬆開過。

  「我無礙的,你不用擔心我。」白月兮見衛陵安如此擔心自己,稍稍放下心來。只要衛陵安心裡還有她,她便有信心將葉一楠從世子妃的位置上拉下來。

  「那就好。」衛陵安鬆了口氣,瞧著白月兮比從前還要消瘦,衛陵安心揪成了一團。

  「前些天下了雨,天涼,你要記得多穿衣裳,不要再壞了身子。」衛陵安溫柔的將白月兮額角碎發挑到耳後。

  白月兮眼淚止不住的流,輕咬嘴唇。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隨後開始開口說道:「陵安,你何時把我接回去?」

  眼神里滿是期待。

  衛陵安將白月兮又拉入懷中,每每提起這件事情,衛陵安就覺得無比愧疚。若不是因為他,白月兮又怎會受這種委屈。

  「再過些日子,等我。」衛陵安將下額輕輕抵在白月兮的發間,清香蔓延至衛陵安的鼻里。不僅白月兮離不開他,衛陵安也一刻不想與白月兮分離。

  「過些日子是多久?你可知日日念你,飯也吃不下去。」白月兮哽咽。她一想到府中還有一個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的病罈子就覺得噁心。白月兮恨不得立刻搬出來,同衛陵安住在一起。

  「我同你一樣難熬。」白月兮是這樣,他又何嘗不是?衛陵安做何事都會想到白月兮。

  她臉上滿是難過,白月兮抬起頭來滿臉倔強。「為何葉一楠便可獨獨擁有你,因為我身份不足她尊貴嗎?」白月兮這次來,就是想逼著衛陵安快些解決這件事情。

  她極討厭自己是妓女的身份,白月兮原本以為與衛陵安在一起,便可高枕無憂,做上世子妃。怎料事與願違,整日守著衛舒安,還不如回滿春樓自在。

  「說什麼呢月兮。」衛陵安鬆手,讓白月兮與他四目相對,「若不是父王母妃阻攔,我成親第二日便會休了她。」

  他眸子裡的溫柔與關心令白月兮覺得心安。

  「陵安,你可知道,那葉一楠處處刁難我,就連她的丫鬟,如今也欺負到了我丫鬟身上。」白月兮淚眼婆娑的望著衛陵安,事實與這當然不符。

  衛陵安眉心微動。

  「她丫鬟如何欺負你丫鬟的?」衛陵安心裡燃起一絲不解,不過卻也沒有表現出來。白月兮與肅鋒的說辭恰好相反。

  「就是昨日,倩倩出去為我添置紅妝,不巧碰見她的貼身丫鬟白鷺,白鷺在她面前說我不是,將我侮辱成浪蕩女子,還……還打了倩倩。」白月兮一度哽咽的說不下去。

  衛陵安嘴裡說著定會為她討回公道,心裡卻起了疑。

  一個是心愛的女子,一個是信任的侍衛,他該聽誰的?肅鋒陪他經歷多少刀光劍影,怎會在兩個丫鬟的事情上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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