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可遇不可求的事

  迎新晚會後，學校提前放假，算上十一七天長假，談小天多了足足十天假期。

  大學附近的生意就是這樣，一到假期學生回家，立馬變蕭條。金天網絡也不例外，據陳興估計，十一期間營業額至少要減少五成。

  談小天給陳興、孫麗、夜間網管包宏偉、還有新招來的日間網管苗波開了個小會。會議主旨就是十一期間排名賽暫停，在他不在這些日子，金天網絡一切事物由陳興代理，孫麗暫代財務，將每天的流水存進銀行。

  交待好一切，談小天提著簡單的行李，踏上去往燕京的火車。

  他答應了楚庭，要去燕京看她，然後和她一起返回山城。

  晚7點上車，睡了一大覺，再睜眼已到了燕京。

  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出站口，穿著一身軍綠色作訓服的楚庭亭亭玉立站在一根柱子下，跳著招手，遠遠的向談小天露出堪比陽光的微笑。

  談小天快步走向楚庭，兩人的視線就像黏在了一起。

  分別了一個月，再次相見，楚庭的身體都有些失控，兩條長腿微微顫抖著。

  自然而然的，兩人抱在了一起。

  

  楚庭像所有熱戀中的女孩一樣，滿足的閉上眼睛，夢囈般喊著小天兩個字。

  許久，兩人才分開，談小天一臉鬼笑，「班長，你黑了。」

  楚庭嚇得連忙伸手摸臉，嬌嗔道：「天天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踢正步，能不黑嗎？對了，你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談小天伸手摟過楚庭纖弱的肩膀往外走，楚庭紅著臉掙脫了幾次都沒掙開，只好隨他了。

  「我不是說過我身體素質好，不需要軍訓嗎？班長，你來接我為什麼要穿著軍訓服？電話里你不是說你們的軍訓結束了嗎？」

  楚庭用手擋住嘴，打了個哈欠，「火車站離我們宿舍太遠了，交通太不方便，我昨天晚上就來了，又怕這裡不安全，穿著軍訓服膽子會大一些。咦！你看我幹嘛？」

  話音未落，楚庭再次被談小天抱在懷裡，不同的是，這次談小天用上了力氣，他似乎想把楚庭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小天，你幹嘛？別這樣，別人看著呢！疼！」

  「班長，你會永遠對我這麼好嗎？」談小天在楚庭耳邊說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

  吃早餐的時候，談小天的嘴就沒停下來，不住口的批評楚庭。

  「你是不是傻？這附近那麼多賓館，你幹嘛在候車大廳坐一宿，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楚庭笑嘻嘻的聽著，心裡暖暖的。

  「小天，呆會兒我們去哪兒玩？」楚庭又想打哈欠，急忙用手擋住。

  「哪兒也不去，吃飽喝足，找家賓館，睡覺，你看你都困成什麼樣了。」

  一聽到睡覺兩個字，楚庭的臉就像染了一層血，手足失措。

  「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宿舍休息。」楚庭又開始低頭揪衣角。

  談小天惡狠狠咬了一口包子，「開兩間總行吧？」

  「嗯！」楚庭低聲輕應。

  在開房的時候出了意外，楚庭看著前台牆上那排價目表，心疼了。

  普普通通一間標準間竟然要349元，如果開兩間那就是698，楚庭一個月的生活費才1200元，住一晚上就要花掉大半個月的生活費，真有點心疼啊！

  談小天已經在往外掏錢了。

  楚庭在談小天身後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聲音低如蚊吶，「太貴了，不如換一家吧！」

  談小天回頭，「這裡可是首都，又在火車站附近，三星級的不貴了。」

  楚庭知道談小天的家庭情況，實在不想他多花錢，千思萬想後，決定以身為注賭一把，「那就開一間好了，開兩間太浪費了。」

  談小天眼睛陡然睜大，嘴角上揚，一個詭異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就被楚庭瞪了回去。她的手掐住他腰間嫩肉，順時針180度慢慢旋轉。

  「你別瞎想，我只是覺得浪費。」楚庭狠狠說出這句話。

  「疼！班長，你輕點。」談小天疼在腰間，甜在心上。

  開房的前台羨慕的看著這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一高興，給他們打了個九折。

  房間的門一關上，楚庭就開始緊張，她縮在靠窗的床頭，手裡抱著賓館的電話簿當做自衛武器，警惕的看著談小天。

  談小天心中好笑，也不理她，打開行李拿出洗漱用具，鑽進了衛生間，很快，嘩嘩的水聲便傳了出來。

  楚庭的心略微放輕鬆一些。

  十分鐘後，談小天光著上身，一邊用浴巾擦頭一邊走出來，「在火車上不方便，臉沒洗牙沒刷，這下舒服了，班長，有熱水，你洗個澡不？」

  楚庭大喊一聲，「談小天你個流氓，趕緊把衣服穿上。」

  「睡覺穿什麼衣服，麻煩你把窗簾拉上，哎，昨天晚上我下鋪那個胖大叔呼嚕打的震天響，我都沒睡好，得抓緊時間補一覺。」

  談小天鑽進被窩，翻了個身，後背對著楚庭，很快，有規律的鼾聲便響了起來。

  「談小天，小天！」楚庭喊了兩聲，換來的是鼾聲的音量加大。

  「還真睡著了！」楚庭眼珠轉了兩圈，放下電話簿，躡手躡腳走進了衛生間。

  學校不比家裡，洗澡不方便，軍訓一個月天天風吹日曬的就沒洗過一個舒服澡，昨晚又在候車大廳坐了一晚，現在的楚庭覺得自己全身都要長草了。

  嘩……嘩……

  水聲傳出，談小天一直緊閉的眼睛睜開了。

  又不是三歲小孩，有這麼一個魔鬼身材的女友在身邊，誰能睡得著。

  談小天慢慢坐起身，點了根煙，努力，再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欲望。

  他的靈魂是一個嘗過肉味的成熟男人，但同時，也是一個懂得克制，有責任心的人。

  就沖楚庭為了省300多塊錢肯跟他開一間房間的這份信任和善良，他就不允許自己做禽獸行為。

  那就只能禽獸不如了。

  談小天痛苦的在床上打滾。

  楚庭出來時，敏感的聞到了房間裡的煙味，她的警惕性瞬間又提到了最高級別。

  談小天依然背對著她，悶聲悶氣說了一句，「班長，早點睡吧！睡醒了咱們去逛逛燕京。」

  一句話就摧毀了楚庭千辛萬苦建立起的心理防線，她覺得床上這個男生沒白費她在候車大廳等的那一夜。

  她的床上，靜靜躺著一個筆盒，楚庭慢慢打開，一支粉色的鋼筆映入眼帘。

  「謝謝你，小天！」

  楚庭閉上眼，便是淡淡花香，悠悠天籟，另一張床上有她最愛的初戀，昨晚那望眼欲穿的期盼換成了此時此刻巨大的幸福。

  再睜眼時已是下午四點多，房間裡空無一人，卻飄散著淡淡的菸草味，楚庭有點慌，坐起來喊了幾聲，談小天從衛生間鑽出來，朝楚庭露出笑臉，手上的煙還冒著青煙。

  「班長，你醒了？快起來，咱們出去溜達溜達。」

  「又抽菸！」楚庭責怪一聲，走進衛生間簡單洗了洗臉，就要出門。

  談小天盯著她原地沒動，「班長，你就穿著這身出門嗎？」

  楚庭低頭看到自己這身軍綠色的訓練服，不用談小天說，自己先笑了。

  換了衣服，兩人出了賓館，坐地鐵先去了天-安門廣場，然後沿著紅色的宮牆慢慢走下去。

  一路上，兩人都很少說話，只是偶爾對視時，會露出會心的一笑。

  走了一個小時，到了後海。此時的後海還沒有過度開發，只有少量幾個酒吧，人並不多，談小天和楚庭挑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酒吧，就在湖邊坐下，對面就是波光粼粼的後海湖面。

  是時，夕陽西落，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天上的雲靜靜懸浮在水面上，水裡的雲靜靜躺在湖底。

  不知不覺中，楚庭離談小天越來越近，到後來挽起他的手臂，將頭輕靠在他肩頭。兩人就這麼無聲的欣賞這眼前讓人震撼的景色。

  巨大的寧靜如夜色般慢慢流淌下來。

  「說點什麼吧？小天。」

  「說什麼？」

  「就像那首《見或不見》那樣的詩。」楚庭像只貓一樣依偎在談小天身旁。

  談小天轉頭看了看後海周邊的院子，張口道：「後海有樹的院子。」

  楚庭疑惑的抬頭。

  「夏代有工的玉。」

  「此時此刻的雲，二十來歲的你。」

  最後兩句出口，楚庭從胸腔里發出一聲長嘆，雙手緊緊勾住談小天的脖子，說什麼都不撒手。

  許久，她問道：「這首詩叫什麼名？」

  「《可遇不可求的事》。」

  遠處，有個彈吉他的歌手正在唱歌，歌聲在如鏡的水面上飄蕩。

  夜色正闌珊

  微微螢光閃閃

  一遍又一遍

  輕輕把你呼喚

  陣陣風聲好像對我在叮嚀

  真情怎能忘記

  你可記得對你許下的諾言

  愛你情深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