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寂靜歡喜

  站在走廊里的談小天木立當場，全身上下似被電流擊中，因為感動，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他當然知道楚庭為什麼捨棄燕京大學而去報考名氣地位遠不如燕大的東海師大，就因為他曾經跟她說過，他的理想是進入東海大學，她是想和自己在一個城市啊！

  這個傻姑娘！

  因為重生，因為多出了那三個月的朝夕相處，楚庭竟然會為了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而自己，卻都不敢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

  談小天本已麻木的心悄悄長出了一枝嫩芽。

  他抹了把臉。

  辦公室內，楚庭嬌弱卻又無比堅定的站著，兩隻小手揪著自己的衣角，兩眼盯著自己的鞋，任憑林晚紅和任淑芬怎麼勸說，她都一言不發。

  梆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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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的門開了，談小天高大的身影立在那裡，「任老師，叔叔阿姨，要是你們信得過我，我可以勸勸班長。」

  談小天不出現還好，他這一現身，林晚紅就如同瘋了一樣，幾步就到了他面前，伸手就去推他。

  「你給我滾，要不是你，我家庭庭怎麼會放著燕大不讀，偏要去報考東海師大，你年紀不大，心眼可真惡毒，想拉著我們庭庭跟你一起去讀垃圾學校，我告訴你，沒門，除非我死了，否則你的陰謀休想得逞。」

  談小天昂著頭，任憑林晚紅如何推搡，他一動不動，只是溫和的看著楚庭，目光中流淌著暖意。

  楚庭見母親對談小天這麼粗魯，真的著急了，撲過去試圖拉開林晚紅，可林晚紅恨極了談小天，說什麼都不住手。

  任淑芬見勢不好，也過來相勸。

  辦公室里亂成了一鍋粥。

  楚強看看自己的妻子，又看看談小天，想了半天，終於走過去，勸住了林晚紅。

  「算了，這裡是學校，不要鬧了，我們來是解決問題的，難道你真想讓女兒報考別的學校？」

  到底是多年夫妻，他一句話就勸住了林晚紅。

  楚強盯著談小天的眼睛，「咱們都是男人，你能確保我女兒改變主意嗎？」

  「能！」

  「那好，我相信你，你們出去吧！」楚強把頭轉向楚庭，聲音溫柔了許多，「想著晚飯前回家。」

  「你……」林晚紅剛要說話被楚強一把按住，「解鈴還須繫鈴人，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

  「You jump,i jump。」（你跳我就跳。）

  「Never let go!Promise me!」（答應我，永遠不要放棄。）

  「I can not even picture him at all、 He only live in my memory。」（我甚至連他的照片都沒有，他只活在我無窮盡的記憶里。）

  隨著《我心永恆》悠揚的音樂響起，電影廳里的燈光亮了，席琳迪翁那天籟般的歌聲仍在迴蕩。

  身邊的楚庭早已哭成淚人，幸虧談小天早有準備，提前買了一大卷手紙，不時撕一張遞給她。

  從一中出來後，談小天問楚庭去哪兒，楚庭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去影院看正在上映的《鐵達尼號》。這部電影在98年時風靡全國，小李子的盛世美顏俘獲了萬千少女的心。

  影院的人都走光了，楚庭仍坐在那裡抹眼淚。

  談小天也不著急，慢悠悠的撕著手紙。

  楚庭哭了半天，幽幽開口，「你心也太狠了，這麼悲慘的電影你居然連滴眼淚都沒有。」

  「這都是騙人的，我問你，如果傑克沒死，他和露絲會怎樣？」

  「他們肯定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啊！」楚庭眼中流露出幸福的憧憬。

  「呵呵！如果傑克沒死，他們很有可能會離婚。」

  「你胡說。」

  「你聽我說啊！他們在一起要吃飯吧？要穿衣吧？還要有房子住吧？如果他們有了小孩，就更費錢了，小孩要吃奶粉，要上幼兒園，這些都是錢，傑克是個窮畫家，兜里的錢吃下一頓飯都困難，露絲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小姐，什麼也不會做。他們剛開始可以為了愛情吃苦，一天可以，一周可以，一月也可以，那一年呢？三年呢？你沒聽過貧賤夫妻百事哀嗎？」

  談小天的話讓楚庭陷入思索，良久，她不服氣道：「照你這麼說，窮人就不配擁有愛情了？」

  「窮人當然不配。」談小天斬釘截鐵，「只有努力的人才配，為了我們愛的人，要努力改變，變成更好的自己才配得上那個他。」

  楚庭的眼睛再次放出了光，就像在濱城聽到《見或不見》時一個樣。

  「努力改變，變成更好的自己。」她細細品著這句話。

  「班長，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為什麼放著燕大不報，非要去讀東海師大了？」談小天在明知故問。

  楚庭再次變成了啞巴。

  「你不說我也知道。」談小天看了眼緊張的楚庭，大笑道：「是不是因為孫瑞報燕大了，你怕他會追求你，所以才改報別的學校，我看你媽對孫瑞很滿意啊！」

  「你瞎說……我和孫瑞什麼事都沒有。」楚庭真是怕談小天誤會，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報了東海大學，唐一茹在盛天音樂學院，你們兩個都在盛天……」

  「哈哈……」談小天笑的前仰後合，楚庭咬的嘴唇都發白了。

  「班長，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

  「對你，你一向不是什麼好東西，從高一起就沾花惹草，過情人節收那麼多巧克力……嗯，你幹什麼？放開我。」

  楚庭使勁捶打著突然抱住她的談小天，可她那點小勁對談小天來說無異於撓痒痒。

  「那些巧克力了你可沒少吃，對了，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楚庭的臉羞成紅布，「誰吃醋了？」

  談小天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班長，謝謝你，我懂你的心意，之前沒明說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去燕大吧，將來我可以對我的大學同學吹牛，我女朋友是燕大的。」

  楚庭的身子一下子軟了，好久，好久，她才輕輕捶了談小天一下，「誰是你女朋友？臭不要臉。」

  「你要是不願意我找唐一茹去了。」

  「你敢！」楚庭狠狠掐了他腰間一下，然後雙手環過談小天的脖子，在他耳邊呢喃，「默然 相愛寂靜歡喜……你說的多好啊！」

  啪！

  影廳的燈光似乎也懂人的心意，一下子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