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是為盜也

  王兵說罷，便決定帶上楚夢聲，到那蘋果園裡走上一遭。

  「必須的，頭兒，那咱倆就走吧，賠人家錢去。」楚夢聲正色道。

  

  那絲袋子扔在一邊，其他工友們吃起了這些蘋果，而王兵卻帶著楚夢聲向著蘋果園方向走去。王兵的目的一是想看看自己弟弟王宏和武林子究竟跑哪去了。二是帶著楚夢聲去還錢。所以，他走的很快，嗖嗖嗖的，很快就帶著楚夢聲來到了蘋果園子的圍牆那裡，兩個人翻牆而過。

  來到蘋果園子裡面，徑直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王兵和楚夢聲兩個人駐足一看，果不其然，這裡面有一個小房子，這是紅磚碧瓦結構的建築，房屋外表一看很整潔，還攜帶著一個圍著黑色柵欄的小院子，小院子的門是虛掩著的，兩個人沒費吹灰之力就推門而入，但是房屋的門卻是沒有開著，楚夢聲見狀，急忙對著這個塗著深綠顏色的房門敲了一敲，噹噹當。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見那門被敲開了。裡面探出一張大約五十歲左右老者的臉，這個老頭花白的頭髮，臉上的褶皺很多，更有特點的就是，他齜牙的時候，竟然是一口大黃牙。「你們找誰啊？」老頭說罷，就把門徹底的打開，因為，彼此之間雖然沒有相處過什麼事情，但是，畢竟都是一個地方住著，彼此都是見過面的。都瞅著有些面熟。

  「大爺，我們是給您送錢來的。」楚夢聲說道，劈頭蓋腦的一句話，把那大黃牙老頭整的雲裡霧裡的，老頭迷茫的說道：「什麼呀就是送錢來了。我聽不懂啊。」楚夢聲一見，急忙從中解釋道：「大爺，是這樣的，我們是這附近工地上的，我叫楚夢聲，這位是我們的工長，叫王兵，想必平常大家也都見過面，我們昨晚偷吃了您的蘋果，所以……。」楚夢聲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的這種行為很是被動。

  說出口來，覺得挺彆扭的，見那老頭並沒有吱聲，於是對那老頭開始真誠的道歉道：「大爺，我們就瞅著那蘋果好，感覺心裏面呲呲撓撓的，不知不覺，就翻牆而入，起初是好奇，只是好奇，心思著爬裡頭來看上一眼，結果，看著看著，就順手摘了幾個，就吃上了，摘著摘著，這欠手爪子啊，就來上了不爭氣的勁頭，手啊就停不下來了。竟然，最後摘了一個……袋子。」

  一番話說的斷斷續續的，楚夢聲說著說著都覺得臉紅，最終，他在老頭面前低下了頭，真誠的低語著：「大爺，您看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您也別生氣，該罰就罰我們。現在，我誠懇的跟您道個歉，對不起。」說完，原本已經低頭的楚夢聲不由對著那大爺深施一禮。

  那大黃牙老頭聽到這些之後，也似乎明悟過來，雖然截止到現在為止，那老頭幾乎都是一言未發，但此刻見到楚夢聲態度如此的誠懇，於是，滿臉的褶皺之中，不由堆滿了笑意。然後那一口大黃牙越咧越大，最終，老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很是爽朗的樣子。

  老頭笑著的同時，又分別拍了拍楚夢聲和王兵的肩膀，然後對楚夢聲說道：「小伙子，你知道大爺家的果園一共有多少畝嗎？」楚夢聲不由茫然的搖搖頭，因為他真的不知道那果園到底是多大面積的，只知道放眼望去，很大。老頭見楚夢聲和王兵都不知道，都在那搖頭，不由說道：「你們不知道，就由我來告訴你們。」

  說著，老頭向身後一指，自豪的說道：「這裡的整片山都是我的果園。」

  「啊！這麼大。」楚夢聲和王兵都感到震撼，要知道那片山看也看不到盡頭。假若那上面摘滿了蘋果樹，會是怎樣一副壯觀的景致啊。那一定是一道最為美麗的風景線吧。楚夢聲心中自語道，表情也是無比的驚訝。「是啊。」大黃牙老頭接道：「要知道老頭我擁有這麼一大片果園，即便你們工地上的全體人員來吃我的蘋果，那也吃不敗的，就是使勁的吃，也看不出我這裡的果園少了多些蘋果。」

  老頭說到一半，突然話鋒一轉，對楚夢聲道：「但是，小伙子，吃可行，不能偷盜。不問自取，視為盜也！」老頭說到這裡，楚夢聲和王兵的心裡不由被老頭的這句話所觸動，楚夢聲發現，這老頭雖然一把年紀了，大黃牙，滿臉褶皺，但卻擁有著廣闊的果園，說出話來也是文縐縐的，之乎者也的，不知怎麼，這油然之間，楚夢聲對他就產生了好感。他從心裡往外覺得這個老頭實在是有些了不起。

  因為楚夢聲平日裡也是一個之乎者也的人，也是說話偶爾文縐縐的，由於心升敬佩，想到這裡，楚夢聲不由恭敬的說道：「老人家，看來您也是一位文話人啊。就剛剛您說的那些話，一般人是絕對說不出口的，我們服了，實在是佩服，那您看，那一絲袋子的蘋果究竟值多少錢，我們馬上就賠給您吧。」

  「是啊。」一直沒有吭聲的王兵也粗聲大氣的接道：「多少錢，我們賠。」

  「我不在乎你們的錢。在我的眼裡，你們還都是孩子。下次可絕不可再來我的蘋果園裡偷了。吃就行了，跟大爺言語一聲，只要言語一聲，哪怕是咳嗦一下，我就會讓你們吃的，直到你們吃飽了，吃撐哦了，吃打嗝了，這都是可以的。」大黃牙老頭說罷，不由對著楚夢聲和王兵再一次笑了起來。那爽朗的態度令楚夢聲和王兵心裡都很是感動，也很是暢快。

  楚夢聲這時候更加自責了，也更加後悔了，心中自語道：「早知道這大爺讓吃蘋果，隨便的吃，那還費勁偷什麼呀，害的身敗名裂的，多不好。」

  想到這裡，楚夢聲不由一陣無語。王兵一見遇到了明事理之人，然後囑咐了楚夢聲幾句，一定要賠大爺錢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