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生氣

2024-06-08 23:11:53 作者: 左右對稱

  屋中格外的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陸桃酥的雙眼也漸漸適應了黑暗,眼前的景象倒是緩慢的開始清晰起來。

  模糊之中她隱約看清楚了這個屋子的大概布局,外室看上去簡簡單單的,除了桌椅板凳什麼都沒有,前面不遠處大概就是內室相隔的屏風。

  想來也是,聽聞這個大少爺一病不起這樣長時間,那個夫人的態度也很迷,房間裡這樣也很正常。

  「大少爺?」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陸桃酥再次嘗試喚了一聲,心中忍不住開始納悶兒。

  她到這春園也半月有餘了,那個夫人嚴氏打著名號讓自己前來醫治大少爺,這也是整個府中都知道的事情了。

  可這段時間下來,竟是連大少爺的面都沒見到,別說是診治了。

  

  偌大個春園,也就季其琛可以與少爺接觸,偏偏他又是個喜怒無常的,對於大少爺的事情更是忌諱,從來都不提起。

  現在這兩天又衝著自己生氣,一言不發的將自己關進了柴房,想起來今天自己受的委屈,陸桃酥的心中著實是不舒服。

  一想到這裡,陸桃酥就氣不打一處來,越發的覺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醫治好大少爺的病,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為好。

  此時聽不到那大少爺的聲響,仿佛是這個屋子裡從一開始就沒有人一般。

  要不是她在這個院子裡從未見過大少爺出來,就連陸桃酥也要覺得這房間裡面本身就沒有人了。

  她狀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衝著內室摸索過去。

  說來奇怪,這麼大個屋子,成日裡不見陽光,著實是讓人鬱悶,把一個本就病重的人放到這裡,這不盼著人早點死嗎。那個夫人的心還真是路人皆知。

  陸桃酥心中腹誹著,腳步卻也沒停。

  反觀內室,聽著那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季淮俞緊緊的抓著被子,手心裡的汗水幾乎要將薄薄的夏被打濕。

  雙眸大大的睜著,卻自始至終不敢閉上眼睛,要是此時有人可以看到他的神情,定然會嚇了一跳。

  眼看著就要靠近屏風了,陸桃酥心中一喜,卻也難免有些忐忑,正要進去的時候。

  身後卻猛然之間傳來嘭的一聲響,可憐的門被重重的摔在了牆上,陸桃酥猛然之間回頭。

  與此同時,傳來了一道陰冷的聲音,「你在這兒做什麼?」

  陸桃酥詫異的抬眸,一句話卡在喉嚨里甚至還沒有說出來,就已經整個人被季其琛提起來,半點也動彈不得,拎著去了外面。

  本來心裡已經緊繃到極致的季淮俞聽到了外面的聲響,雙眸之間有些細微的顫動,卻還是不敢動彈,靜靜的等候了一刻鐘之後,外面終於沒有了聲音,整個人才緩緩的放鬆下來。

  這一放鬆下來,才恍然間發覺,自己竟然是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此時緊張的熱度褪盡,只剩下一床的冰涼。

  另一邊院子裡,陸桃酥被季其琛抓著衣領就走,整個人雖然是動彈不得,但是這一張嘴還是可以說話的。

  「你這是幹什麼?放我下來!」她盡全力的掙扎著,雖說這點小力道對於季其琛來說不過是小打小鬧。

  季其琛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陸桃酥下意識的感覺到,他生氣了。

  季其琛像是拎小雞一樣拎著桃酥就向著柴房走去,手中的力氣但是算不上大,卻還是讓桃酥有些僵硬,嘗試著動了動身子,她本就是生的嬌小,加上又是女子,自然是沒有辦法與季其琛抗衡的。

  多次嘗試無果之後,她微微抬頭看向了季其琛,只見那張臉比平時清冷更甚,唇角緊緊的抿著,一言不發。

  眉宇之間似乎是微微的皺起,陸桃酥有些看不懂這樣的情緒,似乎是有些惱怒,又似乎是有些懊悔。

  事實上,季其琛的心裡當真半是惱怒半是懊悔,自然還是與陸桃酥有關。

  他一直都在懷疑桃酥是嚴氏的人,之前的時候那個小瓶子他也是親眼見過了的。

  只是桃酥不承認,此事關係到了自己弟弟的安危,讓自然是馬虎不得的,心中一急就將桃酥關了進去。

  後來自己檢查過了那個瓶子,裡面竟然是空空如也的,也就是說,這裡面的東西不見了。

  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平白無故的消失的,季其琛清楚這一點,心中微微一思量,就懷疑到了那飯菜的身上。

  可事實上,那飯菜也沒有下毒。

  所以他才會有些懊悔,拉下面子去見陸桃酥,並且給她帶飯。

  結果誰知道陸桃酥竟然是一下子跑了出去,還是直接的跑到了俞兒的院子裡。

  當時的那副場景,任是誰也不會覺得桃酥不是有目的的,所以當下心中就是一沉,也絲毫不給桃酥解釋的機會。

  聽了她還嘰嘰喳喳的在自己的耳邊吵吵,更是心情不爽。

  將人扔進柴房,一言不發的就要鎖門離開。

  他這一下倒是實打實的,桃酥忍不住哼了一聲,頓時神色有些痛苦,摸了摸自己摔得不輕的屁股,此時卻是沒有時間哀嚎了,手疾眼快就上前拉住房門。

  就這樣,她的手準確的夾在了門縫之中,讓季其琛無法關門。

  季其琛皺眉,神情不善。

  「你這是什麼意思?」見他沒有走,陸桃酥趕緊上前詢問。

  「你還好意思問我?」季其琛冷哼一聲,語氣冰冷。

  見了他這張拽的不像話的臉,還有這個語氣,陸桃酥是真的冤啊!

  這季家的人都是什麼性子,一個大少爺不是暴躁不安要將人掐死,就是跟個啞巴似的悶在房間裡面一句話也不說。

  這個阿季也是,性子一天一變,陸桃酥覺得自己這個小腦袋是真的猜不到他們這種非正常人是怎麼想的了。

  「你去少爺的房間裡做什麼?」見陸桃酥不說話,季其琛冷冷的開口。

  「治病。」桃酥理所當然。

  聽到了這話之,季其琛雙眸之中的顏色深了深。

  看向桃酥的目光也越來越可疑。

  以前那嚴氏找來的人都是沽名釣譽的居多,他本以為這個桃酥也是如此,可之前一晚她為自己處理傷口,他事後看過,也是手法熟練,沒有經常的操作是不會有這樣流利的手法的。

  所以陸桃酥沒準兒真的會醫術。

  但嚴氏怎會將一個會醫術的人安插進來春園?

  她的心思路人皆知,所以……

  一想到了這個可能,季其琛的臉色又是一變。

  「從今天起,你就呆在這裡,哪兒也不准去。」他冷冷的扔下一句話,就要關上門離開。

  陸桃酥就關顧著看著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變來變去,心中思維還沒有跟上呢,實在是委屈,也是急了。

  「你走,有本事把我的這雙手一併帶了去。」

  她就像是耍無賴一般,將手夾在逢中,死死的不撒手。

  季其琛冷哼,才不管陸桃酥的感受,就要直接關門,只是也不知,在目光觸及到桃酥的時候,微微皺眉。

  她在柴房呆了一天,髮髻散亂,寬大的男裝也微微的有些鬆散,越發的顯得她格外的纖細瘦小,小臉上有些黑乎乎的,神情卻是格外的倔強。

  明明手上已經有了紅印,卻還是咬著牙不喊疼。

  莫名的,他就心裡一顫,卻也只是一瞬間,就將人踹了回去,利落的鎖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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