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藥膏
2024-06-08 22:23:17
作者: 濱濱有鯉
在逮住對方之前,他雖然明白對方極有可能是個美男子,但對自己的長相一向自信的他並沒有太往心裡去。直到見到對方本人,他才驚覺自己太大意了。同時也驚詫著,一個男人居然可以美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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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如畫中謫仙,俊逸出塵之餘不沾半點娘氣。
除了長得美,渾身上下還散發著尊為王者的懾人氣質,讓人望而生畏。
一個人,能夠將俊美與威嚴如此完美的融合於一身,實在是令人不得不感嘆天公造物之不公!
面對著一個如此絕世的男人,也就怪不了鄒奕冰會放棄暗戀多年的紀修言,會對自己的多年追求視而不見。
想到自己多年的苦苦追求有可能會因為眼前這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而幻為泡影,一股濃得化不開的不甘與嫉妒便如毒蛇般啃噬著他的理智,讓他執意要知道對方的來路。
冷著臉,他又一次問趙洛珹:「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趙洛珹微微傾身端起桌面上徹好的茶,神情輕閒的輕呷了一口,語氣和善的仿似與人談論天氣,「好漢不提當年勇。你只需要知道現在的我無父無母無產無業就行了。犯不著刨根問底。」
明明是溫和如水的聲音,卻充滿了爆炸性的震撼力。
自小就被人眾星捧月的嚴懷珹何曾受過這種氣?雙眼用力的一眯,他手腕一翻便朝趙洛珹迎面狠狠的劈去。
他是得過散打冠軍的人,出手素來狠戾而迅猛,極難遇到對手。
也正因為這些,使得他並沒有把面如冠玉的趙洛珹放在眼裡,覺得這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十有八九不過是花瓶罷了。
大意使得他再一次失利。
手掌在離趙洛珹約莫半米的時候,那傢伙居然嘴角一勾,身影如鬼魅般的直直後退了兩米!未待他反應過來,一隻冒著熱氣的茶杯凌空飛來,不偏不倚的打到他的左手腕上。不是很燙,卻痛得他皺眉悶哼出聲。
捂住受了傷的左手腕,他深感意外與震驚。
落了地的趙洛珹瀟灑的轉過身,嘴角含笑的看著嚴懷珹,煞有介事地說:「我說過,鄙人在此地無父無母無產無業,無論怎樣都是無人問津的無名小卒。可你卻不同,你是本地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受人詬病。與我計較,你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嚴懷珹哪能聽不出趙洛珹話里的調侃和輕視之意,怒意更盛。他甩開手腕,再一次向他發起了攻擊,出手比起剛才那一拳更為狠辣,直逼趙洛珹的面門。
不想趙洛珹單腳輕跺一下地面,身子竟騰空而起,往後又躍出了兩三米遠,輕鬆的避過了他的攻擊。
趙洛珹落地後笑著朝他輕搖下頭,輕視之間溢於言表。
嚴懷珹的雙眼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驚駭。
腦海里浮現出從鄒奕冰家調取出的監控畫面,再將眼前這個男人代入那道詭異的身影……
他渾身的神經徒然一緊。這個男人……
不可能!
這個世上怎麼會人真的擁有飛檐走壁的武功?
可奇怪的是,越想否認,這個讓人匪夷所思的設想就越成立,甚至直逼真相!
站在身後的徐琛也察覺出趙洛珹絕非常人,於是湊近嚴懷珹,輕聲道:「珹少,在記者會召開之前,你還有一場董事會要開,時間很是緊張,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將聲音壓得更低一些,「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還是回去後再從長計議。」
嚴懷珹眼眸幽暗,面部輪廓繃緊了線條,緊抿著唇靜立於原地好長一段時間,才恨恨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回去。」
趙洛珹薄唇微微揚起,帶著溫和善意的笑,說:「慢走。」
嚴懷珹眼如冷刀般狠狠的剜向他,「別高興的太早,一切才剛開始!」
趙洛珹笑說,「隨時奉陪。」
他的不溫不火,使得嚴懷珹有種重拳落到沙灘上的感覺,滿腹的怒火想發卻無處可發,著實折磨人!
看著嚴懷珹怒意難掩的背影,趙洛珹笑著搖頭輕嘆一聲,「憑心而論,他也算得上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只可惜眼光不太好。」
鄒奕冰聞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麼意思?」
「沒什麼,」趙洛珹轉過身,笑著問她,「我現在這個樣子應該不比他差吧?」
經他這麼一說,鄒奕冰這才發現他將齊腰的長髮給剪了,剪成了一款樸素卻不普通,時尚動感十足的斜劉海髮型。臉型與五官本就無可挑剔的他留了斜劉海,簡直是錦上添花,帥出天際。
為了不讓他太得瑟,鄒奕冰昧著良心的說,「嗯,還好,不算丑。」
趙洛珹用手撥了撥自己的新髮型,頗為滿意的說,「這樣以後洗頭沐浴也就不必那麼繁瑣麻煩。甩一甩就幹了。」
鄒奕冰秀眉一挑,「確實很方便,甩甩就幹了……跟上了岸的狗狗一樣。」
趙洛珹撥弄頭髮的動作倏地一滯,俊眸凝視著她,一會,又笑了起來,溫柔的反諷道:「你苦追的修言哥和苦追你的珹少,也如你所說的那樣?」
言下之意,你苦追的和苦追你的,都是上了岸的狗?
那你呢?
鄒奕冰一時詞窮,只得用瞪眼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了,而記者會定於八點半。
而這裡離現場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再加上吃早飯整理資料等等,根本就沒有補眠的時間了。
嘆了一口氣,她說,「我去準備一些早餐。」
半個小時後,她端著兩份簡單的早餐回到客廳,「我就這水平,你將就著吃吧。」
沒有得到回應。
她不禁有些好奇,將早餐往桌面上一放,側身看向趙洛珹所在的方向。
嘿,他居然給她睡著了!
看著側躺在沙發上,俊眼閉合的他,她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拍醒他。結果卻在快要拍上他俊臉的時候,生生地停下了動作。
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她無法不承認,他是上天的寵兒!除了擁有顛倒眾生的絕世容顏,更有著連女人都妒嫉的如玉般光潔膚質。
若非得吹毛求疵的話,就是他的雙頰略顯蒼白,連睡覺都微鎖著眉峰,期間隱隱泛出絲縷清冷與孤傲之色。
他是不是又想起了踏上金橋畫軸之前的事情?
像是想到了什麼,鄒奕冰的目光落向他的胸膛處,那裡的襯衫領口微敞著,除了隱約可以看到傷痕外,還有一條不知頂端系了什麼寶貝的黑色脖繩。
能讓他貼身佩戴,且還是藏在衣服裡面的,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價值連城的絕世寶貝!
可是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寶貝呢?
抵不過好奇心作祟,她伸手輕輕探向他的領口。
眼看就要碰到那條黑色的繩脖了,啪地一下,手腕處傳來骨折般的劇痛,「唔!痛!痛……」
劇痛讓她忘了自己的小偷行徑,慘叫出聲。
兩眼也同時沒出息的浮現一層水汽。
趙洛珹驀然睜開的眼睛裡迸發出兩股陰鷙的幽光,一股殺意於其中瀰漫。但當他的目光對上鄒奕冰那泛出了水汽的眼睛後,徒然一怔,隨之鬆了手。
「你……」看到她手腕處的紅腫,他的雙眉不由一擰,俊臉浮現幾分愧疚之色,語氣微澀,又隱約透著心疼之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去給你拿金創藥。抹了就不會這麼痛了。」
從沙發上起身,腳尖一踮,直接躍上了二樓,直奔她的臥室。
望著他那匆促的背影,鄒奕冰竟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嗯,一定是的!
沒一會兒,他從二樓飛下。
擰開特意取來的金創藥,那是一個色澤極美的玉瓶,很小,約莫只有普通的指甲油那麼大。
趙洛珹向她伸出一隻手,「這本是用來前線給受了傷的將領用的藥,後來連宮裡的皇后妃子們也用。往傷口上一擦,幾乎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你把手給我,我幫你抺一點。」
鄒奕冰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溫柔的對待過,一時之間竟有些受寵若驚。
趙洛珹一手輕托著她纖細嫩白的手腕,單手旋開玉瓶的蓋子,露出裡面晶瑩如雪的藥膏來。
鄒奕冰不知那藥膏是用什麼做的,只知道一擰開瓶蓋,便香味撲鼻,熏的人不由有些施施然。
趙洛珹用手指沾了一點藥膏,輕塗在她的手腕上,指腹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的輕揉開來。
鄒奕冰原本以為像他這種身懷古武的人,定會下手不知輕重的弄痛自己,結果完全就是多想了。這男人的動作簡直可以用輕若羽毛來形容,那些藥膏塗在她的手腕上,除了散發怡人的香味外,便是冰冰涼涼的,一點都不疼。
悄悄抬眼,她看到這個男人正低垂著長睫,全神貫注的替她輕揉著,似在對待某件心愛之物。
手腕處若有若無的微癢,他認真疼惜的神情,使得她不禁有些定力不穩起來。她覺得自己的手腕有些顫,情不自禁往後一縮,卻被趙洛珹眼疾手快地握住了。
他不解的抬起長睫看了她一眼,低聲問:「弄疼你了?」
鄒奕冰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的話你亂動什麼?像你這種不老實配合的人,若是擱在戰場上,往往就只有自生自滅的份了!」趙洛珹有些不悅的說道。
若換作平時,他這欠抽的語氣早就引起了鄒奕冰的不滿。可是此刻的她卻根本無法分心多想。她與他靠得極近,近到她只要一低頭就能抵上他的胸膛。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熱熱的,幾乎都是趙洛珹的氣息。
第一次,她發現,原來男人也能散發出誘人犯罪的氣息。
鄒奕冰面上強作鎮定,心裡卻再三提醒著自己,一定要把持住,千萬不能衝動。但這身體卻似乎另有想法,仿佛是全部自動反應般,該紅的紅,該熱的熱,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的狂跳,將她出賣個徹底!
短短的一兩分鐘,鄒奕冰卻像是苦熬了數十年。
終於,趙洛珹鬆開她的手腕,猶豫了片刻,他說:「以後不要在我睡著的時候輕易靠近我。」
鄒奕冰聽得胸口一陣酸悶。雖然他沒有說原因,但她想她是知道的。
廳里頓時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趙洛珹別過臉看向窗外的小花園,「你沒有任何的武功底子,我怕下一次你不會再像這次這麼幸運的只是傷了手腕,曾經有位宮女,見夜裡氣溫驟降,但擅自進入我的房間想替我點上炭盆,結果……」後面的話盡數淹於苦笑中。
鄒奕冰看到這一幕,像心口被人狠狠劃了一個大口子般,隱隱作痛。
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撫上他的臉,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把沉浸在灰色/情緒中的兩個人,完全驚醒過來。
鄒奕冰接起電話,「餵?」
「老闆,剛剛負責衛生的高阿姨打來電話,說章先生帶了一群人到工作室,揚言要進行整改裝修!」助理小鄭急得快哭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
鄒奕冰脫口罵道:「裝他/媽/逼的修!章炳厲他還真當老娘我是紙糊的?」
「嗤!」低低的笑聲在她的耳邊響起,「一個姑娘家說話竟會如此粗鄙不堪。」
正在氣火上的鄒奕冰不禁瞪了他一眼,「去,少幸災樂禍!」
「老闆,你在跟誰說話?」
鄒奕冰一驚,急忙否認:「我沒跟誰說話。你先別急,給我幾分鐘時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匆匆的掛了電話,她看向趙洛珹,委屈巴巴的問:「這個該怎麼辦?章炳厲的手裡已經握有工作室過半的股份,現在的他是完全有權利對工作室做出任何的決定。」
趙洛珹沉吟片刻,「他大概是想趁著你今天要參加記者會應付你爺爺和抄襲傳聞,在你的背後補刀。他這招固然高明陰毒,卻還是欠了些火候。你現在想辦法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給項澤透露一個消息,大致的意思是章炳厲有窺視項家錢財的企圖,有可能會對項澤的父親下黑手。如此一來,只要等韓銓成功將人擄到手,那麼章炳厲就會成為我們的替罪羊,從而幫我們轉移項澤的注意力。到時他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到你這攪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