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再歸貢州城
2024-06-08 21:40:17
作者: 蘋果貓
小糖上了馬車以後,馬車緩緩的前行,坐在車廂里的小糖忍不住掀開帘子往後看去。
雨幕之中,白染依舊撐著一把白色的紙傘站在那裡,他的表情隱藏在雨幕之中看不太真切,他的肩膀被雨水打濕了一大半,但小糖還是一直扒在車廂的窗戶上望著,一直到看不見白染的身影。
馬車遠遠地駛了過去,白染撐著傘站了一會,等到瞧不見馬車的影子,白染這才轉身往寺廟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白染忽然想到了之前幫小糖的治好的一隻小兔子,那隻小兔子是小糖當時撿回來的,因為受了很重的傷所以白染幫忙照顧過一段時間。
現在白染卻又有些想起那隻兔子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想看看那隻兔子還活著沒有?
回到寺廟以後,他發現陳小雅因為體力不支的緣故又暈了過去,手底下幾個教徒來報,白染才知道了這幾天貢州城的瘟疫控制,居然一直是陳小雅安排布置下去的。
請記住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火化屍體,隔離患者,縫製簡易的面罩,這些居然是一個來自異國他鄉的皇室公主想出來的,白染在心裡確實驚訝了一下。
不過,於他來說,陳小雅怎麼聰明也和他沒有關係了,畢竟他現在要的只是小九能夠活過來僅此而已。
因為沒有殺掉慕冬,所以白染知道容澈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他必須要在容澈趕回來前做完這一切,不然所有的事情都是白費。
只見白染將昏迷在地上的陳小雅抱了起來,隨後踏上了通往寺廟底層的階梯,等在底下的教徒們紛紛跪倒在地上,十分虔誠地膜拜著白染,猶如敬仰著一個神。
在他們看來,白衣仙人賞賜他們鮮血,讓他們與瘟疫相隔,這些都是神明的恩德,所以他們敬佩白染,並從心底里打算誓死追隨他。
寺廟的底層是白染很久之前就已經修繕完成的水池,這裡有各種各樣神態各異且又十分兇狠的神像,它們全都來自於北燕國的神書上。
為了等待九公主的復活,白染用了近乎七十年的時間,才將這座寺廟打造完成,此時寺廟的底層燃著橘色的蠟燭。
光芒將整個昏暗的地下層照亮,白染在那七座神像的注視下,托著陳小雅的脖子將她輕輕地放入了鮮紅色的水池裡。
這座水池充滿著濃烈的血腥味,是白染用一百零七個孩童的血一點一點填起來的,此時救死扶傷的醫者身份對白染來說仿佛是一個諷刺,相比起那些死去孩童的生命,他想要的是九公主的甦醒。
白染打開了手中的瓶子,那是小糖奔赴千里為他親自送來的,只見他打開瓶口,隨後將裡面的東西全部都倒進了水池裡。
水池裡的顏色不一會兒就變得愈發地深沉且鮮紅了,昏暗的地下室逐漸起了一陣陣地風,寺廟的地面上傳來教徒們誦唱經文的聲音,他們低聲吟唱地正是北燕國的經文。
白染默默地靠在一旁的柱子邊,他閉著眼睛等待著,他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清脆的鈴鐺聲,好像有一個悅耳的女聲在說,「白染,你看春天來了。」
==
李季衝和容澈一樣,面色在這一刻變得十分僵硬,那隻從貢州城內拼命飛出來的鴿子如今已是渾身占滿了鮮血,但是那白色的紙條上寫的內容,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如死灰。
李季衝連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就出了屋子,只聽院子裡一陣吵鬧聲,便聽他牽著馬離開了。
「殿下......」方軒上前有些為難地問道。
容澈自然是知道李季衝往貢州城去了,只是此時的貢州城城門已閉,沒有令牌他根本進不去。
可即使這樣,容澈也知道自己必須帶著令牌返回,他不能將陳小雅一個人留在危險之中。
「其他城補給的糧食都運過來了嗎?」容澈的看了一眼方軒問道。
方軒點了點頭,「已經到了,只等殿下查驗以後,方可以啟程返回貢州。」
「可,那待我查驗過後,你們隨後安排糧食入貢州城。」話畢,容澈就往院外而去,方軒立即跟了上去。
雖說查驗糧食本不可能是一天之內就完成的,但是已經幾天沒怎麼休息的容澈卻硬是用了三個時辰就將所有的糧食和衣物等物品核實完畢。
做完這些以後,他甚至來不及休息,就急匆匆地牽馬要往貢州城去。
「方軒,四夫人的身子一定要照看好,確保她在這裡平安無事,」容澈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一定要保她母子平安。」
「是,屬下知道了。」方軒行了禮還未來得及多說什麼,自家殿下翻身上馬隨後帶著一隊護衛就出了院子。
紛亂的馬蹄聲不一會兒就將在院外消失不見,方軒站在院子裡等一會兒,轉過頭卻看見了趙冉冉此時正一臉淒楚地看著自己。
這個女人在皇城看著自己的夫君被人謀殺,隨後又被暗衛拼命一路送到貢州城的方向來了,一路上躲避了無數次的追殺。
方軒有時候看著她傷神的模樣總覺得如果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或許這個女人在四殿下離世的那一晚,便會跟著他一起去了。
「五殿下,不會有事吧?」趙冉冉這麼多天,第一次開口關心到別人。
方軒搖了搖頭,「還請四夫人回屋子休息吧,身子重要。」
趙冉冉聞聲沒有再說話了,眼下她似乎也沒了多餘的精力再去管別的,只是摸了摸臉隨後退回了屋子裡。
容澈帶著幾個護衛一路狂奔,如今在路上往貢州城方向去的人是少之又少,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一直緊緊懸著,一刻也放鬆不下來。
快馬加鞭的在路上趕了兩三日,終於在第三日的午時來到了貢州城外,守在那裡是的士兵們滿臉警惕。
等他們看見帶著人馬來的居然是容澈,眼神中還有些許的驚訝。
容澈沒有多言,他亮出了手裡的令牌,貢州城的大門立即被打開了一條縫,僅供一人進出的距離。
「你們還有沒有看見其他人?」容澈開口問道。
「除了五殿下,並無任何人再前來。」守門的士兵立即答了容澈的話。
其實從李季衝沒有離開壹朝回皇道國的那天起,容澈就知道他總有別的辦法留在城裡,或是自由進出。
容澈:「待我們進去後,下令再放行。」
「是。」
容澈緊起韁繩,馬兒一陣嘶鳴,隨後跟在容澈身後的六個人同他一起進了貢州城。
泥濘的道路,一臉麻木騎在馬上巡視的士兵,徘徊在街邊等死的病人,滿地的白色紙錢......
這座瘟疫之城並沒有比他們離開時好上多少,容澈同身後的護衛一起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面罩,他們蒙著面駕著馬很快混跡在巡邏的人群中,隨後往刺史府的方向去。
到了刺史府以後,容澈幾乎是用跑著見到了躺在屋子裡的慕冬,看著他身上幾個鋒利的傷口,容澈的眼神又逐漸變得帶有了戾氣。
「他們還在寺廟裡沒有出來過?」容澈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慕冬問道。
慕冬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愧疚,他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卻被容澈制止了。
容澈抬頭看向那幾個照顧慕冬的護衛,隨後遞出了自己腰間的令牌,「你們留在這裡,如果有什麼情況,拿著令牌先撤出貢州城。」
慕冬搖了搖頭,「我們不會走的,我們走了殿下怎麼辦?」
「這座城本來就由我鎮守,你們不必擔心。」容澈說完這句話就起身往屋子外走去,他身上黑金色的盔甲顯得厚重又十分地帶有莊嚴感,宛如一名戰神一樣自信又強大。
「本殿下的名號可不是虛的,在我這裡還從未失手過一座城池。」
那一刻,看著眼前那個挺拔又筆直的身影,似乎多日壓積在城裡的陰雲已經透進了些許的陽光。
==
陳小雅從黑暗中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手腕處十分的疼痛,她費力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血紅色的水池中,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衝她的大腦。
她猛地坐起身子,想要從水池裡站起來,不料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氣狠狠按倒在水裡。
她抬眼望去,只見白染此刻正雙手抓著她的肩膀,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
陳小雅感覺到他扣著自己雙肩的手在發抖,她默默咽了一下口水,看著白染感覺不寒而慄。
白染就這麼看著她,忽然笑了,不知道為什麼,陳小雅覺得這種笑容似乎有些別的什麼意思,像是絕望之中那種無力感,這是白染第一次讓陳小雅感覺到一種支離破碎的感覺。
緊接著,陳小雅就看見白染的嘴邊緩緩流出一道鮮血,他蒼白的嘴唇被鮮血染得殷紅,墨色的眸子裡全是深沉的黑暗。
「林先生......」陳小雅下意識地喊出這三個字,白染扣著陳小雅肩膀的力氣卻猛地變大,下一秒她就被白染掐著下巴迎合上了他布滿鮮血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