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權衡利弊

  霍以柔一夜未歸。

  蘇禾打電話過去，聽到秦時迷糊的聲音，驚得一個哆嗦掛了電話。

  昨晚她被霍沉晞氣得半宿沒睡，霍以柔倒是過得精彩！

  霍沉晞說昨晚是誤會，知道白奕洋身份後，蘇禾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女人裝醉碰瓷，強行逼她陪酒賠償，一進包廂白奕洋就撲過來，甚至強行給她餵花花綠綠的藥丸。

  她雖極力自保，可不是霍以柔帶人趕來，她不敢去想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是被逼吃藥丸墮落糜爛，還是殺人自保！

  她和白奕洋無冤無仇，唯一關聯是白奕歡。

  白奕洋對付她，動機只能是白奕歡。

  查到白奕歡住院保胎，蘇禾趁著去醫院換藥，順便去了趟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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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的時候，霍沉晞竟然也在。

  他站在病床前，面色陰沉，薄唇翕動，似在訓斥。

  就連站在病房外的蘇禾，都能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

  白奕歡低垂著腦袋，肩膀一抽一搭，看上去弱小可憐又委屈無辜。

  霍沉晞終歸沒狠下心，說了幾句就叫來護士，交代了幾句後離開。

  他剛走，白奕歡神色一變，大怒著把桌上水果掃落打翻在地。

  「白小姐這麼大火氣，不怕動了胎氣？」蘇禾推門而入，瞥了眼地上摔爛的水果，似笑非笑地說。

  白奕歡的臉色由白轉紅，又變成青紫色，最後索性不裝了，衝著蘇禾沒好氣地說：「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滾出去！」

  蘇禾不以為然，彎腰撿起個相對完好的蘋果，又從桌上拿過水果刀，不緊不慢地削著。

  白奕歡瞪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正心虛地想按鈴叫人趕走她，蘇禾抬頭睨著她：「回答個問題，我就走。」

  白奕歡不屑：「沈家千金了不起？憑什麼你問，我就要答！」

  蘇禾手中蘋果削了一小半，動作一頓，水果刀顫了下，繞了兩圈的蘋果皮斷開，晃蕩著掉下。

  她緩緩掀起眼皮，將蘋果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後面無表情地舉起水果刀，一下子扎進蘋果里。

  白奕歡被她猝不及防的動作嚇了一跳，驟然想起之前蘇禾在星野灣笑問她孩子是否經揍，不由打了個寒顫。

  喊人求救，只怕人還沒來，蘇禾就把水果刀扎進她身體了。

  雙手緊抓著床單，白奕歡強作鎮定：「你要問什麼？」

  蘇禾這才笑眯眯地重新把蘋果拿起來，繼續削皮，漫不經心地問：「那件事，是你讓白奕洋做的吧？」

  白奕歡渾身猛地一僵，杏眸瞪得滾圓，眼底慌亂轉瞬即逝。

  她不知道，蘇禾指的是哪件事。

  是讓白奕洋拍下她放浪胡搞的視頻，還是假借霍沉晞之名逼她流產。

  白奕歡深吸了口氣，故作不解地看著蘇禾：「我最近一直住院，怎麼知道他做了什麼？」

  蘇禾冷笑了聲，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白奕歡的掌心悄然溢出一層薄汗，濕膩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更讓她不舒服的，是蘇禾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

  「我已經回答。」白奕歡垂下眼眸，「現在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蘇禾揚手把削好的蘋果扔進垃圾桶，拿出濕巾細細擦拭著手指。

  瞥了眼扔進垃圾桶的蘋果，她慢吞吞地說：「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喜歡撿垃圾。我不挑事，但也不怕事。你再敢作妖，我不介意讓你看看，沈家千金到底有多了不起！」

  漫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竟和霍沉晞的氣質如出一轍。

  白奕歡心尖發顫，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離開醫院，蘇禾給沈星樊打電話：「二哥，有事需要你幫忙。」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交代就成！」

  蘇禾心頭一暖，如實說：「我想調查白奕歡。」

  之前她問白奕歡事是不是她做的，白奕歡表情太奇怪。

  蘇禾懷疑，白奕歡除了指使白奕洋害她，還做過別的壞事。

  沈星樊愛好就是開各種五花八門的公司，他名下有家偵探公司名頭響亮，號稱沒有挖不出來的秘密。

  回家路上，霍以柔給蘇禾打來電話，把秦時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通。

  「所以，你倆昨晚提前把事辦了？」蘇禾抓住重點，好奇地問。

  剛才還滔滔不絕罵人的霍以柔，頓時像咬到舌頭噤了聲。

  一小時後，兩人在一家茶餐廳碰面。

  不用霍以柔承認，她脖子上粉底都蓋不住的青紅愛痕，足見昨夜兩人激烈程度。

  霍以柔說不清楚，兩人昨晚怎麼吵著就吵到床上去了。

  「你們採取措施了沒有？」蘇禾頗有經驗地提醒。

  霍以柔聞言大驚，慌不擇路地衝出去買藥。

  蘇禾無奈搖頭，起身去前台叮囑打包訂餐，卻無意看到秦時的訂單。

  他也在這家茶餐廳。

  鬼使神差的，蘇禾照著訂單包廂號找了過去。

  「不想要的孩子，打掉就是。」包廂里，忽然傳來熟悉的冷漠聲音。

  「好歹是一條生命。」秦時不忍的聲音響起，「打掉也太殘忍了。」

  「凡事分利弊，總得有所權衡。」

  果然是霍沉晞的風格！

  所以，她的孩子，是他權衡後的弊！

  蘇禾只覺得心底暗處好不容易結痂傷口，被無情撕裂，往外汩汩淌血，痛得她幾乎喘不上氣。

  現在他詐屍糾纏，並不是因為醒悟，而是現在的她對他有利！

  蘇禾自嘲地笑著，轉身離開。

  才走了兩步，和迎面快步走來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揉著被撞疼的鼻子後退一步，剛想道歉，卻發現男人眼神發直，呆若木雞地盯著她。

  她沒有撞到他腦袋吧？

  匆匆道歉，蘇禾忙不迭地離開。

  過來尋霍沉晞和秦時的趙彬睿如夢初醒，盯著蘇禾纖細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

  包廂里。

  擔心深聊下去會讓霍沉晞察覺他和霍以柔的事，秦時換了個話題：「你和嫂子……昨天到底怎麼回事？」

  霍沉晞斜挑了他一眼：「沒見過夫妻吵架？」

  吵架會不讓他喊嫂子？

  秦時沒有點破霍沉晞的嘴硬，好心提醒：「是因為你和白小姐的緋聞吧？老大，沒有哪個女人會大度到容忍別的女人，更何況孩子都有了。嫂子那麼愛你，就更容忍不了。」

  霍沉晞沉思片刻：「你說，女人愛男人，不會容忍男人有別的女人？」

  「那是自然！」

  霍沉晞一直緊繃著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頓時仿佛冬雪消融，春花綻放，明媚耀目。

  蘇禾能容忍何麗君和Storm，因為她並不愛Storm？

  他就說，曾經滿眼都是他的女人，怎麼可能那麼快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包廂門打開，一臉興奮的趙彬睿走進來，高聲宣布：「我找到了想結婚的對象！」

  秦時抬眼：「我記得你上次這麼說，是一個月前的模特兒，後來嫌她粘人分手了。」

  「我這次是認真的。」趙彬睿雙眼冒光，「她完全是我夢中情人的樣子。而且，我剛才問她要聯繫方式，她沒給。這可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

  秦時：「……」

  好心情的霍沉晞瞥了趙彬睿一眼，難得支持他：「既然這樣，那就祝你早日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