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她面前蹲下

  半個小時後，葉落落終於脫離穆雲庭的魔爪，先一步洗漱好下樓吃早餐。

  她抱著項項，看到了在客廳里的正襟危坐的嚴特助。

  她感嘆這大清早的就來了，要不要這麼敬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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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特助看見她趕緊站起來：「太太。」

  葉落落瞅見他大熊貓似的黑眼圈，打趣：「你昨晚偷牛去了？」

  廚房的劉姨端著早餐放在餐桌上，順嘴說道：「小嚴和先生早上5點的時候回來的，我讓他多睡一會非犟著爬起來。」

  她狐疑的看向嚴特助：「5點？」

  見狀，嚴特助老實回答：「昨天下午的航班因為天氣取消了，我和穆總換著開了12個小時的車趕回來的。」

  寶寶心裡苦，但是寶寶不敢說。

  穆總也讓他在客房休息，但在老闆家！他哪裡敢多睡！

  葉落落恍然大悟，所以穆雲庭是因為今天是媽媽的祭日，連夜趕回來的？

  航班都被取消的惡劣天氣，開夜車多危險。

  在葉落落失神的間隙，嚴特助將大包小包的袋子提出來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

  結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樣。

  以前出差一個行李箱怎麼去的怎麼回，現在空的行李箱能塞得滿滿當當地回來！

  「太太，這是穆總您帶回來的禮物。」

  他話音剛落，樓梯口就傳來腳步聲。

  葉落落抬眸看去，穿著浴袍的穆雲庭大步走來。

  這男人……

  又是連夜趕回來又是買禮物的，種種行為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答應外公照顧好自己，他這也『照顧』得太好了。

  嚴特助神色緊張的往旁邊挪了挪：「穆總。」

  也不知道他剛才說的穆總聽到多少，天可憐見，他絕對不是在抱怨！

  穆雲庭眸光柔和的揉了揉她柔軟的青絲：「你今天看我的眼神我很喜歡。」

  葉落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同樣摸了摸他的頭，嬌俏勾唇：「你今天的小嘴像是抹了開塞露一樣。」

  旁邊的嚴特助：「……」

  太太摸了穆總的頭！

  像摸她懷裡的那隻狗狗一樣！

  這是什么小情侶的打情罵俏的現場。

  即使是見過太太在穆總面前的『放肆』，可見一次刷新一次他的認知。

  而他們穆總呢，只是握著太太的肩膀推到禮物邊。

  男人嗓音低沉性感：「拆開看看？」

  葉落落將項項塞進他懷裡，拆禮物她在行。

  第一個禮物是一隻鑲鑽的手錶，有個晚上她還在雜誌上看來著。

  一個接著一個的她拆得很開心，直到最後一個。

  打開包裝盒時她微微愣住。

  是媽媽喜歡的鮮花餅和李子酒。

  她本來打算今天出門前去買的……他竟準備好了。

  嗓子眼忽然澀得不行，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正要軟聲說句謝謝的時候，穆雲庭從後單手環住她的腰。

  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聽完後葉落落耳根子頃刻間爆紅，惱羞成怒地推開他，搶過項項就去吃早餐。

  本就不多的感動瞬間跑光光。

  下午三人抵達江城的鳳凰山。

  9月的初秋，陰雨綿綿，時不時地傳來幾聲空幽幽的鳥叫聲。

  穆雲庭撐著一把黑傘，將葉落落護得好好的。

  她蹲下將手裡的花放下，清麗的面容少了幾分鮮活的顏色。

  葉落落望著墓碑上的照片好一會，鼻頭酸澀，哀思如潮。

  嚴特助本想將帶來的東西擺放好，葉落落都要自己來。

  一一擺放好後，她將李子酒倒出來，對著照片上清麗溫柔的人輕輕一笑，嘴邊暈出陣陣苦澀。

  「媽媽，我來看你了，還帶來了你喜歡的李子酒和鮮花餅。」

  說著她手裡的酒杯傾斜撒在了墓碑前。

  她又倒了一杯，悉數自己咽下。

  模糊著雙眼和媽媽分享自己生活……說著說著嗓音發顫最後直接難過到說不出來一個字。

  她真的好想念媽媽。

  穆雲庭拿過她手裡的酒，重複著她剛才的動作，面容前所未有的嚴肅。

  看到她垂落的拳頭，穆雲庭微微側目，嚴特助收到信息默默退離。

  怕她一直蹲著腳受不了，穆雲庭強制地將她拉起來抱在懷裡。

  「想哭就哭，有我在。」

  葉落落倔強地咬了咬唇：「我才不想哭。」

  「你放開我。」

  她拼命掙扎著，複雜的情緒似有了一個宣洩的理由般，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掄著小拳頭搗在他的背上，穆雲庭一動不動任由她宣洩。

  葉落落手上的動作漸漸地停下來，她死命咬住唇不發出任何聲音，肩膀微顫，眼淚止不住地滾落，悄無聲息地浸入男人衣服布料里。

  穆雲庭抱得更緊了，大手撫著她的背，給她無聲的安慰。

  濃郁的哭腔訴說著：「如果不是因為我生日非吵著去遊樂園，媽媽就不會坐上那輛車發生車禍離開我，所以都是我的錯。」

  每到這天，她對媽媽的想念和自責懊悔就會被擴大無數倍。

  穆雲庭漆黑的眼瞳里溢滿了心疼，看見她哭比砍他一刀還難受。

  在商場上一向如魚得水的他竟有一絲的慌然無措。

  想說點安慰她的話又怕惹得她更難過。

  過了一會，葉落落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便從他懷裡掙開，下意識垂眸不讓他看見自己哭過的樣子。

  她眼睛哭得紅紅的，像一隻受盡委屈的小兔子。

  她的聲音悶悶的：「謝謝，我好多了。」

  穆雲庭只是從口袋摸出大白兔奶糖，單手就將糖紙打開遞到她嘴邊。

  葉落落張嘴吃下，嗓音悶悶的：「你是糖罐子嗎怎麼什麼時候都有？」

  穆雲庭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紅紅的眼睛。

  葉落落嚼著糖，低落沉重地凝視著那張黑白照片。

  「小時候媽媽就是我的糖罐子，只要我想吃，隨時隨地都能給我拿出來。」

  穆雲庭揉著她的小腦袋：「以後我就是你的糖罐子。」

  葉落落只當做他是在安慰自己。

  又呆了一會雨漸漸大起來，兩人慢慢地走回去。

  葉落落腳上的小白鞋上踩在水坑裡，有些濕了。

  她停下看了一秒，眉頭微蹙，只見穆雲庭將傘塞到她的手裡就在她面前蹲下。

  「上來吧。」

  葉落落不由自主的握緊傘柄：「你今天幹嘛對我那麼好。」

  嘴邊的話百轉千回，最後變成：「要是生病了，外公會擔心你。」

  聽到這話，葉落落果斷趴在他背上。

  「那就好好表現，等回去了我也會在爺爺面前給你留一點面子。」

  趴在他寬闊的背上，葉落落隨著他的走動起伏著。

  這種感覺讓她回想起了以前。

  以前她的父親葉永成也背過她，那時候家裡還很幸福。

  直到媽媽葬禮後的第二天，那對母女登堂入室，她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假的。

  「葉落落，把傘撐好。」

  屁股處傳來的痛感讓葉落落回神，腦瓜子嗡嗡嗡的。

  臭男人又打她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