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陸家人成了全縣的大名人
2024-06-08 15:41:50
作者: 兔笙
副隊長陰沉沉地點了幾個身強力壯的青年,「你們幾個,把陸悍荇抓起來壓到祠堂,踢出族譜,我王家村容不得如此作惡之人!」
王大寶站出來,擋在陸悍荇前邊,「副隊長,這事還沒有調查清楚,輕易下決斷,萬一冤枉人怎麼辦!」
「冤枉?」趙向東跳出來,興奮的眼睛都變紅了,「苦主都撞牆了,還想怎麼調查?這小子有幾分拳腳功夫,大傢伙一塊上,出了什麼事,都算在我趙某人身上!」
王大寶急得要命,「大家都冷靜一點,有什麼事等老支書回來再說吧。」
一提老支書,副隊長的怒火更漲了三分,他一個生產隊的隊長,難不成連處置個平民的權利都沒有嗎?這些刁民,看來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給我上!誰要是膽敢包庇陸悍荇,一律按族規處置!」
就在情況危急,一觸即發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汽車的喇叭聲。
自行車對村裡的人來說都是稀罕物,更不要提軍用吉普車了,簡直就是個行走的鐵盒子怪物。
眾人自動自發地後退一步,眼睜睜看著從車裡下來幾個男人,一個穿著警服,一個穿著軍裝,驚異的大氣都不敢喘。
「同志,請問陸悍荇一家是住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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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民警張勇輝隨意喊住一個村民問道。
「……啊奧是是是!」
張巧嘴插話道:「警察同志,你們過來是要槍斃陸悍荇的嗎?」
「槍斃?」穿著一身颯氣軍裝,肩扛好幾個星的顧 爽朗大笑。
辛記者握著單眼相機也跟著笑,「褒獎都還來不及呢,陸悍荇跟宋嬌嬌可是沂水縣的大英雄。」
大英雄?張巧嘴腦袋轉不動了,很快,她就明白了這三個字的分量。
陸悍荇跟宋嬌嬌竟然抓住了兩個流竄犯!
「流竄犯都帶著槍,殺人不眨眼的,陸悍荇跟宋嬌嬌咋就這麼能,幫助公安把人抓著了呢,不會是假的吧。」
「這還有假,你沒看張民警把錦旗都送來了,聽說縣裡還給撥了一筆不小的獎金,特派記者把這段英雄事跡報導出去,讓全國人民都知道。」
「那照這樣說,欺負了招娣的人真的不是陸悍荇,那會是誰啊?」
「那個穿軍裝的是陸遠山的戰友吧,你瞅瞅這大包小包的禮品,陸家這下子可算是攀上高枝了,成了咱們王家村的大名人了。」
「你們就別酸了,老支書剛才不是都說了,陸家被嘉獎,咱們全村跟著沾光,說不定今天的文明優秀村咱們村能評上,到時候分糧食分指標還不是都受益。」
陸家的大門一關,將所有的議論都擋在了外面。
堂屋裡,顧長征滿心的喜悅期待,在看著幾十年前的老搭檔,如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後,頓時複雜沉痛起來,「老夥計,這麼多年不見,誒!你怎麼……啥也別說了,正好坐我的車,我帶你去省城!咱們瞧病去。」
「不……不用……」陸遠山被拽著胳膊往外走,急的連連咳嗽。
顧長征見他是真不舒服,自己心裡也跟著難受,不敢再動他。
「你啊你,這麼多年沒見,還是這麼個急性子。」陸遠山拉著他坐下,「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沒啥大事,就是之前留下的老毛病了,咳咳,先不說我,你怎麼會突然到地方上來啊?」
顧長征讓通訊兵先出去,湊近到陸遠山耳邊說:「我這次過來……中央……大動作……」
聽完,陸遠山眉宇間掠過幾絲沉凝。
顧長征看了眼陸家一貧如洗的環境,感到十分辛酸,又看著老夥計形銷骨立的身體,表情愈發傷痛,「遠山啊,悍荇這孩子,勇猛不失沉斂,冷靜不乏機敏,是個當兵的好苗子,我看著真是喜歡啊,要不讓他跟著我……」
陸遠山第一反應嚴詞拒絕,「不行,你知道的,那孩子……」
顧長征繼續勸道:「我知道你是擔心他的安危,可都過去了這麼多年,知曉當年秘密的沒幾個活人了,你就放寬心好了。況且不是還有咱們幾個老夥計,悍荇若是進了部隊,我們保證拿他當親兒子對待。」
陸遠山表情逐漸鬆動,他瞞了這麼些年,身體也快支撐不住了,他嘆了口氣,擺擺手,「隨緣,一切看造化吧。」
顧長征這次來到地方,也是有任務在身上的,沒說幾句話,連飯都來不及吃,就急匆匆說要走。
軍用吉普車揚長而去,宋嬌嬌打開顧長征臨上車之前,遞給她的一個信封。
映入眼帘的是一沓厚厚的大團結,目測得有幾百塊錢了,還有幾張花花綠綠的退伍費憑證。
她趕緊把錢給陸老爹看,陸老爹靠著炕頭上,捂著嘴咳嗽幾聲,見到這麼多錢,臉上表情有些意料之中的無奈,「宋丫頭,這錢你收好就行,留著以後跟阿荇過日子用。」
「爹,您好好養病,錢的事放寬心,給您治病的錢,我很快就能攢到了,平安跟阿荇哥離不開您,咱們這個家更離不開您。」宋嬌嬌沒說大話,再加上這次公安的嘉獎,還有她之前攢的錢,零零總總,也有幾千塊錢了。
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陸遠山總算是體會到這話是什麼意思,老淚縱橫地拍了拍她的手,疲憊地閉上眼睛休息。
宋嬌嬌幫他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來到西屋,把錢跟憑證藏在炕席底下,沒想到,陸老爹的退伍費居然有三千塊錢,全被王老太一家以各種理由借去,從來沒還回來半分錢,利息她姑且就不問他們要了,但是本金,呵呵不好意思,欠她的,一分不差都得吐出來……
吃過了晚飯,宋嬌嬌洗了個澡,洗掉滿身的晦氣跟髒污。
她坐在桌前,扣了一團雪花膏在手心,塗完臉又塗脖子。
陸悍荇的眼神總是不受自己控制地朝她飄去,而後粘著不動。
看她將乳白色塗在修長的脖子上。
如玉般,白嫩,纖細,仿佛一折就能斷掉,她慢條斯理的動作,明明優雅矜貴,卻對待自己隨意的態度,總是讓人看得心頭髮顫。
啪的一聲,乳白色被壓在,比白雲還要嬌嫩的皮膚上,隨後被很快塗開。
那一抹白色在他腦中揮之不去,白得晃眼,白得想給它沾染上其他顏色。
讓他想起了中午在病床上那神魂激盪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