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目之所及皆是死亡

  晴晚挺起胸膛：「說什麼呢大師兄？

  我還要看著晚禾那妮子打開神祇之眸呢，我從未見過神祇之眸睜開眼時什麼樣子，遠古鐘聲長鳴，茯神塔光亮長明，很明顯，晚禾那妮子就是天選之人！」

  柳北點頭：「我也要留下來看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燕岫輕笑：「算了，隨你們！」

  話音剛落，他瞳孔一縮，手腕一道靈力激射出去打開突然射過來的一隻利箭，那支箭是奔著晴晚來的。

  只差一點點，就能射穿她的喉嚨。

  晴晚一陣驚懼，轉身：「何人偷襲？」

  虛無中走出來的人，叫他們大為驚駭。

  「燕岫？」宋青雲的聲音變了調調。

  「燕岫」手握神鷹弓，挑眉看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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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立刻回頭，看向剛剛說話的燕岫。

  燕岫冷笑一聲：「什麼妖魔鬼怪也想化作本太子的模樣？

  還沒學會說人話，就已經想要做人事了？」

  燕重凝眉：「諸位小心，對方身上有魔氣！」

  魔修身上都是有魔氣的，修為越高，越會收斂，需要修為更高的人才能看出來。

  是以在場只有燕重和燕猗瞧出了端倪。

  溫灼亮出武器：「九霄大比中怎麼會有魔修？

  殺了乾淨！」

  蓬萊仙島眾人立刻跟上。

  等他們朝著魔修燕岫衝過去時，身後又走出來一人，竟然和燕重一模一樣。

  燕重蹙眉：「不止一個？

  大家小心，應該還會有和我師弟師妹們一模一樣的魔修出現，學會辨認！」

  說完話，他和燕岫對視一眼，點點頭，兩人便迎著燕重沖了過去。

  燕重的話沒錯，果然隨著他們加入戰鬥，又出現了「燕桐」「燕陽」「燕猗」「燕丹」四個人。

  燕桐拿著斷空簫，帶著燕丹燕陽加入戰鬥。

  燕猗轉頭，看向茯神塔。

  「諸位師兄師姐，燕猗不能與大家並肩作戰了！」

  燕重沉聲：「五師弟你快去茯神塔，這裡出現魔修，茯神塔一定也會有魔修埋伏！」

  燕岫大喊：「保護小師妹！」

  燕桐催促：「快去啊！」

  燕陽和燕丹與魔修燕陽、燕丹對法，倒出空來對燕猗吼道：「五師弟，你要保護好自己，我和老六的命都在你身上了！」

  燕丹：「五師兄萬事小心，要死大家就一起死了啊？」

  燕陽罵道：「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等他們說完話，再看，原地早就不見了燕猗的身影。

  茯神塔的光已經亮到第五層，一共七層，必須要由第一層一步步開啟。

  晚禾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她的每一步都走在前世今生中。

  戰場廝殺，紅影穿梭，綠影阻攔，蠻荒遍地鮮血染紅她的眼睛。

  天地之間，悲壯的歌謠震碎無數個黑夜。

  目之所及，皆是死亡。

  那片大地沒有一點希望，即便如此，蠻荒將士仍然與她並肩作戰，沒有一寸一毫的退讓。

  將士的血匯流成河，大地滋生出無數曼珠沙華，搖曳在腥風血雨中，鮮艷得刺眼。

  屍身堆積如山，鴉聲不絕於耳，不管是東南西北哪個方向來的風，到蠻荒這片戰場，都會變得蕭瑟不堪，刺骨疼痛，不知盡頭在何處在何時。

  那是何等的壯烈啊……

  「噹——」

  古鐘聲長鳴，她微微一頓，轉向鐘聲傳來的方向，那裡有萬千將士英魂同喝，那裡是她的故土，那裡有她的臣民，那裡，是她誓死守衛的地方，那裡叫作——蠻荒。

  巫醫派宗主老淚縱橫，長跪於古鐘之前，滿眼悲痛。

  「三萬年了，我們的古神女帝，竟然有甦醒的跡象了？

  不管過去多久，她還是永遠牽掛著她的子民，牽掛著這片故土的。」

  紅生跪的筆直：「師父，女帝真的會歸來嗎？」

  「會的，蠻荒永存，女帝永生！」

  蒼老的聲音混合著古老的鐘聲，飄遠。

  蠻荒百姓朝著蠻荒女帝的塑像跪拜，一求蠻荒穩定安寧，二求蠻荒繁榮昌盛，三求蠻荒，永生永世而存。

  晚禾走上第七層，這一層不同於前面六層，別的塔，越爬越尖細，面積照比下面會逐漸減少，茯神塔很奇怪，外面看和普通塔沒有區別，但是內里的面積，卻是越往上越大。

  而且第七層又支出來很長一個長廊，晚禾走過長廊，回頭，碩大的空間連著長廊，就像是司南上面的勺子。

  在勺子的中心，有個火麟獸將台，四面火麟獸的形態各異，火從他們嘴裡噴出來，熊熊燃燒著，看它們的眼睛，好像真的活著一般。

  將台上面懸浮著一隻閉合的眼睛形狀的陣法圖。

  眼睛全部浸沒在火麟獸噴出的火苗之中，不是火靈脈，根本無法靠近。

  晚禾卻能輕巧地將手伸進去。

  閉著的眼睛下面有滴淚，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抹去那一滴淚水。

  心，早就痛到麻木，像是荒野的一片黃土，孤寂荒涼，蒼茫沉痛。

  明明空蕩蕩，卻又沉甸甸，像是裝了一些看不到的東西，滿滿當當讓她越發沉默，深呼吸一口氣，都覺得費力。

  到底，是對什麼的眷戀，還是對什麼的不舍，或者是對什麼的不甘，亦或是對什麼的懷念……

  一滴淚，似瑪瑙晶瑩剔透，一滴淚，似冰晶刺骨寒涼，指尖所觸，陣陣發麻，萬千悲涼，無從訴說。

  晚禾沒想過，她會真的抹去那滴淚，她不知道這滴淚存了多久，可當她手指划過，那滴淚，當真化作無數晶瑩消散於指尖。

  遠處的鐘聲再次迴響，越發清亮，內心有一股熟悉到極致的感覺突然被喚醒，她的瞳孔酸澀，微眯。

  面前的陣法圖快速發生轉變，光芒萬丈，她不得不閉眼。

  光芒過後，眼眸已然睜開，瞳孔微淡，看著她。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噹——」鐘聲不散，晚禾伸出手，探向瞳孔中金紅色的神魂鎖。

  不等她靠近，神魂鎖「咔噠」一聲，自動打開，神魂釋放，晚禾眼眸中一縷金色的實質性的魂魄懸浮。

  「你，可想好了？」

  神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