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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你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2024-06-15 00:43:48 作者: 韓綿綿

  景岳自己願意走了,雲錦初只叫人綁了墨景岳和吳長史。

  下面的人拿著繩子捆完想要捆墨錫元時,雲錦初擺擺手說道:「用不著捆他。」

  墨錫元低聲道:「為什麼?」

  雲錦初瞧了他一眼:「你父王毀了他自己的人生,也毀了你的人生,天下人容不下他,也自然容不下你。」

  墨錫元聽到她這番後嘴裡苦的險些流淚,是啊,他們根本就不用怕他會跑,他也沒有地方能去。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為什麼要殺你?」

  墨錫元眼裡泛著水漬,明明身材高壯,可滿臉悽然的樣子卻像是個孩子。

  

  父王的事情他雖然不知道,可就像是父王說的,哪怕他什麼都不知道,可他卻享受了父王做的那些所帶來的利益,他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每一樣都是踩著那些人的屍骨得來的。

  父王有罪,他也罪孽深重。

  雲錦初看著他臉上的茫然冷淡道:「你想不想死跟我關係不大,墨景岳我們留著還有用處,你要是死在我手裡,他恐怕就沒那麼聽話。」

  「如果真的覺得墨景岳做的那些讓你沒臉活下去,那你就自己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投河也好,上吊也罷,沒人攔著你。」

  她說完後朝著一旁道,

  「給他一匹馬,他願意走就走,不願意走就隨他。」

  旁邊有人騰了一匹馬出來牽到了墨錫元身前,雲錦初也沒再多說什麼,直接翻身上馬就領著人朝前走去,馬蹄聲在夜色的山裡顯得格外的重,等他們走了些距離,原本一動不動的墨錫元突然抓著韁繩翻了上去,然後騎馬跟在他們身後朝著玉山而去。

  他還有好多事情想問,他也還有好多疑惑沒有弄清楚。

  父王不是他這麼多年所看到的父王,那他做的事情又只是雲錦初說的那些嗎?

  墨錫元垂頭看著手腕上的血跡,他卻隱隱覺得父王還有事情瞞著他,哪怕今日樁樁件件已足以讓他難以接受,可剛才雲錦初嘲諷父王的時候,不是他勾結南楚的憤慨,也不是他殺害祖父的怨恨,而是一種不恥鄙夷的不屑。

  他想要知道。

  父王他……

  到底還做了什麼?

  「小姐,他跟著呢。」桑葉扭頭瞧著後面。

  雲錦初「嗯」了聲,朝著一旁的待命的暗衛擺了擺手,那暗衛悄無聲息地退了回去,騎馬護在雲錦初身旁。

  雲錦初就著夜色回頭望了一眼。

  她對墨錫元沒什麼惡感,可同樣也不會因為他不知情就覺得他無辜,墨錫元留著還有些用處,他能成為墨宜凌跟朔康別莊裡的那人之外最好牽制墨景岳的人,而她和墨玄宸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讓墨景岳去做。

  墨錫元跟著來了,就代表能為他們所用,可如果他剛才走了……

  雲錦初眸色冷戾。

  她不會做放虎歸山的事情,暗衛也會直接送他上路!

  ……

  山林間寒風呼嘯,吹的林木颯颯作響。

  等一行人回到玉山時已是深夜,雲錦初騎在馬上,遠遠地就看到城門前提燈站著的男人。

  墨玄宸一襲長裘立於夜色里,那微黃的光暈落在臉上,哪怕看不清楚容顏也依舊一眼就能將人認出來,雲錦初原本冷漠的臉上綻放出笑來,騎馬過去靠近之時,還未靠近就直接一個翻身躍了下去。

  墨玄宸伸手接住跳下來的人影,手中的燈籠來回輕晃。

  「你怎麼在這兒?」雲錦初攀著他笑。

  「我想著你該回來了,就來這裡等你。」

  墨玄宸大手握著她泛涼的手,有些心疼地揣進袖中,用自己袖中的溫度替她暖著手,「冷不冷?我叫人熬了薑湯,回去喝一些。」

  「又是薑湯…」雲錦初不高興。

  墨玄宸輕笑:「放心吧,我只叫人放了一點點姜,裡頭添了桂圓和棗子,還放了紅糖,是你喜歡的。」

  雲錦初這才笑起來。

  一旁跟過來的桑葉聽著有糖時耳朵都豎了起來,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盯著墨玄宸。

  墨玄宸:「……別看了,你也有。」

  就當這丫頭立功的獎賞。

  桑葉頓時眉開眼笑:「桑葉喜歡你。」

  有糖吃,搶小姐,不討厭。

  興沖沖地跟過來正準備也學著自家世子一樣,跟小丫頭來個愛的抱抱的夏侯鈺頓時就黑了臉,他餵了這丫頭小半年了,欠下累累巨債,他都還沒聽過這小丫頭說喜歡他,世子居然搶了他的詞兒。

  他要跟世子拼了!!!

  「桑葉!」夏侯鈺氣沖沖地過來。

  桑葉扭頭:「你幹嘛」。

  夏侯鈺氣的伸手就想要捏她的臉,被桑葉直接一眼瞪了回去,那些曾經挨過的打,骨頭縫裡滲出來的疼,讓他有些悻悻然地改了方向,只拽著小姑娘的胳膊就走:「我有話跟你說。」

  「我又沒話。」桑葉鋼筋直女。

  夏侯鈺噎住,見她甩手就想要掙脫,連忙低聲道:「我有酥糖。」

  桑葉停了下來。

  「還有玉蘭糕。」

  桑葉咽了咽口水。

  「還有黃澄澄的燒鵝和火熱的鍋子,我還叫人弄了肉捲兒……」夏侯鈺勾著她袖子,「走不走?」

  桑葉扭頭:「小姐……」

  雲錦初忍著笑:「去吧。」

  桑葉瞬間反客為主,拽著夏侯鈺的胳膊乾脆利落:「走!」

  「撲哧。」

  瞧著小姑娘幾乎拎著比她還高的夏侯鈺跑的飛快,雲錦初樂不可支地笑倒在墨玄宸懷裡。

  墨玄宸笑著搖搖頭:「夏侯真的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誰叫他樂在其中呢。」

  誰看不出來夏侯鈺每次嘴上抱怨著桑葉不開竅,可卻還一次又一次地湊上前來「找虐」,要她說,什麼鍋配什麼蓋,夏侯鈺就喜歡桑葉那不開竅一根筋的性子,跟磨鐵杵的匠人似的,就等著能撬開她水泥封堵的石頭心。

  雲錦初笑著說道:「走吧,回去了,我也好餓。」

  「好。」

  墨玄宸抬頭掃了眼墨景岳他們。

  墨景岳對上他視線背脊一緊,就連墨錫元也是緊緊握著韁繩。

  他們原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麼,以為他要謾罵厲喝,再不濟也要放幾句狠話嘲笑他一番,可誰知道墨玄宸只是淡淡看了他們後就移開了眼,好似對於他們回來的事情沒有半點得意。

  就好像是看陌生人,既無怨恨,也無厭惡。

  墨玄宸只是翻身上馬,將提著燈籠的雲錦初拉上去置於身前,摟在懷中,「走吧,惠王他們都在縣衙,挺擔心你的,咱們回去。」

  雲錦初縮進他的長裘里:「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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