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勢（5/15）

  林子外圍茂密，但中央卻十分空曠，樹木被砍去，像是人為的。

  那兒立著一座墳，沒有墓碑，不過旁邊斜插著一把暗金色的寶劍，劍鞘印有龍紋，看起來不像凡品。

  「這是誰的墓？」白夜問道。

  「我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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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主人？」

  「對，不過這只是個空墓，裡頭沒有他的屍體。」

  斷尾巴狼從旁邊的泥土裡刨著什麼。

  白夜打量著四周，繼而問道：「那這把劍也是你主人的了？」

  「不是，這劍是我偷來的，擺這已經幾十年了，怎樣？這劍不錯吧？」斷尾巴狼笑道。

  「偷？額...是不錯。」白夜有些汗顏，沒想到這斷尾巴狼居然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

  「你可以試一下，如果你能拔出這把劍，這劍就歸你！」斷尾巴狼從泥土裡叼出一個包袱，丟在一旁，嘿嘿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

  白夜躍躍欲試，走過去拿下那劍，一手握著劍鞘，一手握著劍柄，蠻力發動，臂膀猛抽。

  但這劍...竟紋絲不動。

  白夜沒有堅持多久便放棄了，盯著劍柄，認真道：「這劍是需要強大的人亦或是劍之主人才能拔出嗎？」

  「非也。」斷尾巴狼笑道：「這把劍有一個名字，或許你沒聽過，但我零星聽到過一點，它叫死龍。」

  「死龍？死龍劍？好怪的名字。」

  「這把劍，平日裡是不會出鞘的。就算你殺人，它也不會隨便出鞘，它只會在一種情況下出鞘。」

  「什麼情況？」白夜忙問。

  「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斷尾巴狼神色變得認真起來：「只有你面對真正的強者，才能將它拔出，弱者，它不屑於出鞘。」

  聽到這裡，白夜心頭微顫。

  這把劍，倒傲的很吶。

  「好了，你把這包袱里的東西都吃了，然後我教你一套法門。」

  「什麼法門？」

  「勢！」

  斷尾巴狼說著，那瘦弱的身軀突然迸發出可怕的魂力，這些魂力相互構築，如一隻大手狠狠推向白夜。

  白夜連忙注力於雙腳，體內饕餮天魂催動，熾熱的魂力如巨浪般捲去。

  但觸碰這魂之手，卻被之死死握住，難進半分。

  「哎喲小子，你天魂居然是變異天魂，還是六重天上的？嘖嘖嘖...看樣子我眼光不錯，選你是對的。」斷尾巴狼察覺到白夜的天魂品級後，顯得極為興奮。

  白夜眉頭微凝，它還在談笑風生，而自己卻用盡全力，居然還不能突破它這古怪的魂力。

  這時，魂之大手突然散開，就像一張大網，覆蓋了白夜周身百米範圍。

  這一瞬，白夜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個地方仿佛與世界分割了。

  風吹動著林子，但這周圍的花草樹木卻不受影響，水停止了流動，鳥獸不再鳴叫，這一切，仿佛被誰掌控住。

  白夜欲動，卻發覺一股狂風吹來，阻擋著他的身軀。

  欲用魂力抗衡，一股莫名的壓力下沉，剛抬起腳，地面突然裂開，步伐踏空，人險些栽倒。

  「這是什麼？」

  他知道這完全是那斷尾巴狼搞的鬼。

  「這就是勢。」

  斷尾巴狼撤掉魂力，那股籠罩白夜周身百米內的奇異力量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勢?」

  「對，勢，萬事萬物，都有勢，人有氣勢，劍有劍勢，而魂，則有魂勢，但無論是氣勢、劍勢還是魂勢，都是勢，萬變不離其宗，主要看你對勢掌握的如何，若登峰造極，哪怕是地上的一塊石頭握在你手中，你也能發揮出屬於它的勢來。」斷尾巴狼侃侃而談，這會兒的它，神情十分嚴謹。

  白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先吃了這些東西，我再教你大勢奧義！」

  斷尾巴狼道。

  白夜點點頭，打開地上那個包裹，卻見裡頭儘是些腐爛的動物內臟，還有一些散發著惡臭的果子。

  「這些都是什麼？」白夜皺眉道。

  「好東西。」

  「看不出。」

  「笨蛋，氣味兒雖然難聞了點，但這些玩意可都是很多人求都求不到的，良藥苦口嘛！」斷尾巴狼道。

  白夜踟躕了會兒，伸手拿起一個腐爛的果子，最終咬了下去。

  「屎或許就是這個味道了。」

  「別廢話。」

  白夜忍著滿滿的噁心感，將這一包袱的東西全部吞入肚中。

  幾乎在這些食物入腹的瞬間，體內立刻湧起陣陣燥熱之意，天魂似乎被溫和的光芒所照撒，感覺無比溫暖。

  白夜立刻盤膝，閉目調息起來，渾身骨骼與血肉都得到莫名的滋潤，無比舒暢。

  魂力如小溪般從天魂內湧出，淌遍了身軀，白夜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聽力正在以十分清晰的速度增幅，耳朵里聽到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

  他睜開眼，發現面前的景象也明亮了無數，一些極度細微的東西，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小子，你的身子不錯啊，吸收藥效居然這麼快。」斷尾巴狼仿佛察覺到白夜的變化，露出驚訝之色。

  「還是前輩的這些藥材好。」

  「少拍馬屁了，剛才還說味道像屎呢...好了，不廢話了，你過來，我教你大勢奧義！」

  斷尾巴狼轉過身，朝不遠處的小河行去。

  白夜立刻跟去。

  小河邊，斷尾巴狼站在一旁，注視著湍急的河水。

  「你且看著。」

  斷尾巴狼淡道，突然，它身上魂力湧出，氣勢一放，那魂力如漣漪般朝四周擴散，以其為中心的四周立刻變得與剛才不一樣了。

  瘦弱的斷尾巴狼本給白夜的印象是落魄猥瑣，可現在的它，卻如天神一般，氣質驟變，高貴奢華，顯得至高無上。

  這就是氣勢？

  白夜心頭暗思。

  他扭過頭去，瞳孔驟然放大。

  便看整個湍急的河流，直接靜止了...

  「大勢奧義，講究的是勢的掌控，這片河流的水勢不如我，被我掌控在手，我要它流它就流，我要它停它就必須得停！它就像我的俘虜，任我擺布！」

  斷尾巴狼認真道：「掌握了大勢的人，往往戰無不勝，而大勢已去者，註定失敗，搏殺之際，魂境、手段都不能完全決定勝敗，獲得大勢者，即便這二者都不如對方，亦能戰勝對方。」

  白夜低頭思緒著，點點頭：「前輩所言極是。」

  「要溝通大勢，首先一點，就是自身的氣勢，且必須足，很足，你若決定去做一件事情，去殺一個人，就不能有半分動搖，無論對錯，無論成敗，你都不能動搖信念，當你的氣勢出現，你要迅速利用你的氣勢去掌握天地大勢，一旦天地大勢盡握於手，你便可掌握天地間任何一切了。」

  斷尾巴狼說罷，朝後退了幾步。

  河水再度流動。

  白夜神情嚴肅，踏步走了過去，立於河邊，閉起雙目，暗暗凝勢。

  氣勢！最主要的表現是力量的綻放，用魂力來引出隱藏在身軀內的那股勢，饕餮天魂的魂力一點點的溢出，散向四方。

  白夜神情專注，心眼如一，感受著隱藏於天地間的那股最原始的力量。

  風的風勢。

  水的水勢。

  樹木的磅礴大勢。

  蝴蝶鳥蟲的靈動之勢。

  氣有大小，勢亦有大小。

  感受到了！

  突然，白夜身軀一震，一股奇妙的氣意在他的周身生成。

  來自饕餮天魂上的氣勢。

  這股氣勢，就好像利劍，他緊握於手，朝天地大勢殺去，誓要將之徵服，握於手中。

  旁邊的斷尾巴狼看的出神，久久不做聲。

  狂風盪起，河水翻湧。

  四周的鳥蟲驚飛。

  白夜在搏鬥！

  在與天地大勢搏鬥。

  在爭奪這一片區域的掌控權！

  天地大勢，籠罩天地，區區凡人，豈敢褻瀆？

  但勢者不屈，破天動地，豈會臣服於對手的氣勢中？

  白夜死咬著牙，臉上有汗溢出，他身上的袍子嘩嘩作響，頭髮亂舞。

  四周的溫度都變得冰冷。

  亦不知多久後，這片區域的狂風漸漸平息，河水恢復了正常，花草樹木也不再搖曳，一切猶如暴風雨後的寧靜。

  白夜大喘一聲，坐在地上。

  「很弱，但也不錯，你成功的掌控了天地大勢，但同時你也耗光了自己的氣勢，結局是兩敗俱傷，雖然你是第一次學習大勢奧義，可這顯然還是不夠的，起來，繼續練！」斷尾巴狼嚴肅喝道。

  這對於一般人來講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斷尾巴狼顯然要嚴格的多。

  白夜咬牙，站起身來，重新催勢。

  如此便過去了一天，白夜已經累得虛脫，不過他終於初步的掌握了周身範圍十米內的天地大勢，也算是一隻腳邁入了大勢奧義中了。

  斷尾巴狼每日都會弄來許多奇花異果，這些果子極為獨特，在絕魂宗待了這麼久的白夜根本不知蟒山上還能生出如此果子。

  這些果子對魂修者有著妙不可言的效果，它含有的藥性能不斷改造魂修者的肉身，滋補天魂，堪比靈丹。

  不過效果更為拔群的當屬潛龍戒了，每每他練習的筋疲力盡時，潛龍戒內便立刻生出一股奇異的氣流，這股氣流在周身轉一圈後返回戒內，而白夜則會立刻精神抖擻，生龍活虎。

  「（還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