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是什麼樣的人

  府衙。

  林木白在大廳內踱步來踱步去，滿面著急。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護衛匆匆忙忙跑進廳內，「陸捕快受傷了，陸夫人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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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林木白驚愕，急忙追問，「陸捕快呢。」

  護衛往後看了眼：「在後邊，發現陸捕快時，他正躺在山頂的地上昏迷不醒。」

  林木白狠狠攥拳，明了敵方實力恐實在強悍，連陸氏夫婦都斷送於此。

  當他看見被護衛送回的陸湛，大吃一驚，陸湛滿頭都是血，臉色蒼白，嘴唇烏青。

  「這是怎麼了？！」林木白震怒，他是如何也想不到陸湛居然會被打成這樣。

  另一個護衛也是傷痕累累，臉上手上都是血跡，他跪在地上：「距離雲水縣三十里外的那座勾人山，頂上有一教派所在，陸捕快追蹤到那處許是被陣法所傷，後屬下找到之時準備帶他離開，被人發現。屬下為了迅速逃離，太過著急滾下了山坡，致陸捕快的頭撞擊石頭。」

  林木白急忙讓人去尋大夫，一邊合力將陸湛搬到屋裡去。

  醫館的大夫剛準備睡就被府衙護衛連扶帶拽，入馬車，一路往府衙去。

  大夫見陸湛的傷勢也是大驚失色，忙放下醫箱給他治療。

  半個時辰後，大夫開門，林木白急忙迎上去：「大夫，如何。」

  「陸捕快內臟受損，頭部撞擊厲害，醒來恐是會陣痛，此都是正常的。」大夫撫著他的白花鬍子。

  他說一句，林木白的臉色便蒼白一分，大夫忙道：「縣令大人也莫要太過擔憂，老夫已經開了藥方子，按照此藥方抓，一日三頓即可。」

  林木白親自接過藥方，對大夫感激不已，送他出府衙。

  在陸家的陸輕眠睡不著，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望著房梁。

  楊氏此夜也不知為何壓根睡不著，她起來喝茶水，突聽見隔壁院子細微的抽泣聲，她心底發毛。想著該不會是鬧鬼吧，她往旁邊一看，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她放下茶杯，掌燈去隔壁。

  院中蹲著一個小小的人兒，陸輕眠正抱膝哭泣，聽見腳步聲，她抬起頭。

  楊氏剛照清眼前人臉，入眼的便是一張淚眼婆娑的眼眸，她的心瞬間震了震，心疼無比的蹲下身柔聲安撫：「輕眠也同嬸嬸一般睡不著？」

  「嬸嬸。」陸輕眠哽咽，「我想我娘親了，我的娘親為何還不回來。」

  清冷的月光灑在倆人身上，一個滿臉心疼，一個滿臉淚痕。

  百客跟情結聽聞動靜紛紛起身，見陸輕眠這般都十分自責，她們竟然沒早點發現。

  情結從楊氏手中接過已沉睡的陸輕眠，對著楊氏道：「今夜多謝楊夫人。」

  「無妨，輕眠這孩子乖巧，快帶她去睡吧。」楊氏笑著擺擺手。

  翌日，陸輕眠喊娘親驚醒過來，她滿頭是汗，作勢就要下床。

  「小姐。」情結忙抱住她，「夫人許是跟大人在府衙，小姐莫急，今日咱們吃完早膳就去府衙可好。」

  陸輕眠可憐巴巴的點點頭，她一張口，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來：「我碰見娘親被人打得渾身是血，好可怕。」

  情結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安撫：「夢都是假的，小姐莫怕，情結在你身邊呢。」

  陸輕眠乖巧頷首，吃過早膳後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府衙。

  百客奈何不了她，只好叫了馬車，親自跟隨去。

  勾人山，頂上山洞內。

  殘殺親自煮了粥，又做了個酸辣蘿蔔絲放在蘇淺淺面前。

  「吃吧。」見蘇淺淺不動筷子，他直推到她面前，冷聲，「再不吃，就別怪我來硬的。」

  蘇淺淺睫毛微顫，她緩緩拿起筷子夾了蘿蔔絲放在碗裡，抬頭跟他對視：「你可否放我回去，我家中還有孩兒。」

  「原來你有孩子。」殘殺勾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蘇淺淺手突然攥住，她猛地騰身：「莫要打她主意，再者她已經四歲了，不符合你們教主的要求。」

  殘殺放聲大笑，他伸出手捏住蘇淺淺的下巴，嘖了聲：「我還以為你是個善心大發的女子，原來牽扯到自己的孩子，也會變得毫無原則啊。」

  他用的力氣極大，蘇淺淺感覺自己的下巴快要脫臼，殘殺才鬆開。

  「你們這般做也不會遭報應。」蘇淺淺低頭喝粥，眼眸閃過絲銳利，「舉頭三尺有神明。」

  殘殺不屑挑眉：「你可知這山洞裡邊的人，都是從何而來。」

  蘇淺淺聞言疑惑看向他，意思不言而喻。

  「他們也是雲水縣的百姓，之前的官僚不作為，發了場大水，不知淹死了多少人。」殘殺似在回憶，又似在追溯，他眼底恨意，蘇淺淺並未錯過。

  「百姓流離失所，貌美的姑娘被世家子弟擄走姦污，折磨致死。而老人則是活生生的餓死，壯年們不得已才背井離鄉，被教主所救。這麼多年，他們早就忘記了外邊的一切事，將這塊世外桃源當成家。」

  蘇淺淺聽得有些惘然，待殘殺離開後，她才理出些思緒。

  殘殺說的過往，應當是上個朝代，若是按照如此推算，那這山洞內教主究竟多大了。

  她環顧四周，有些咋舌，不得不說這山洞裡邊是格外令人出乎意料。

  進了山洞又是一片明朗，再往前走便是綿延起伏的大山，山上皆是梯田，此處的人們正歡樂的耕田。

  孩童們在果樹下垂涎欲滴，看上去一切皆是欣欣向榮。

  蘇淺淺突然有些迷茫，若是外邊人當真打上來了，是不是也屬於毀了這些人的家園，歡樂。

  那教主似救世主，也似地獄惡魔。

  她站在原地，深深嘆口氣。

  「諾，給你。」一孩童手中拿著飽滿的桃子遞到她面前，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殘殺大哥的的妻子真好看，等我長大了，也要娶一個像你這樣的。就像教主說的那般，我以後定是能子孫滿堂。」

  孩童滿臉都是天真和信任，咧嘴直笑。

  蘇淺淺蹲在地上與他平視，接過桃子問道：「小孩兒，你覺著教主是個怎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