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爭吵

  楊韻寒看著匆匆離去的蘇淺淺和玉芬，壓低了聲音向母親詢問：「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走得如此慌亂？」

  楊氏倒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二人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道：「和咱們沒關係的事情不要多問。」

  楊韻寒撅了撅嘴，卻也乖巧的沒有多問。

  ……

  蘇淺淺和玉芬二人早就想過周家現如今肯定一片兵荒馬亂，可真正到達周家之後，卻寂靜的可怕。

  二人對視一眼，蘇淺淺上前一步試探得敲響了門，待過了一會兒之後，只聽到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門從裡面打開了，露出來的卻是周瑩的小臉。

  周瑩一看到是蘇淺淺和玉芬，臉上就露出驚喜之色：「淺淺嫂嫂，玉芬嫂嫂，你們終於來了！」

  蘇淺淺趕緊將她抱起來，壓低聲音詢問道：「怎麼是你來開門，你娘親還有爹爹呢？」

  聽到這話周瑩臉色黯淡了一分，小聲道：「爹爹和娘親吵架了，現在他們誰也不理誰，都在屋子裡面坐著呢。」

  蘇淺淺和玉芬也不敢耽擱，連忙抱著周瑩進了院內，院子還和先前一般打掃得乾乾淨淨，只是靠牆種著一排紅梅都有幾分萎靡了，落在雪地上星星點點，也沒有人去清掃，想來這屋子的主人也心力交瘁，沒有多少精力去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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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瑩給蘇淺淺指路，二人走到偏房掀了帘子進去，裡面只有呆呆坐著的周娘子，看到蘇淺淺二人來了眼中也不過濺起了些微的火花，輕生道：「你們來了。」

  她這個精神狀態讓蘇淺淺二人嚇了一跳，玉芬連忙過去拉著她的手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怎的如此打不起精氣神來，難不成真的要把那個外室女娶進門來？！」

  這句話讓周娘子有了些許反應，她抬起頭愣愣的看了蘇淺淺和玉芬一眼，最終全部落在蘇淺淺懷中的周瑩身上，突然之間用手捂住了嘴，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要強行壓抑哭喊聲，只留下滿屋子的哽咽聲，蘇淺淺和玉芬二人登時就紅了眼眶，周瑩更是扭動著身子想要撲到自己娘親懷裡。

  蘇淺淺一時不察，放開她之後，周瑩像一個小炮彈一樣撞到了周娘子的懷中，笨拙的用小手去擦拭周娘子的眼睛：「娘親不哭，娘親不哭！」

  周娘子越發泣不成聲，緊緊的抱著周瑩，過了許久之後才啞著嗓子道：「他，他說他要把那女人娶進家來，當作妾室。」

  聽到周柏是要把人娶進來當妾室，倒沒有真的糊塗的要替代周娘子或者是抬做平妻，玉芬鬆了一口氣，蘇淺淺卻面色凝重的道：「你是怎麼想的？」

  周娘子呆呆的看著蘇淺淺，這麼多天了，很多人都來看過她，但知道是周柏要把人當作妾室娶進門之後，無一不都是安慰周娘子，讓她鬆一口氣，寬容大方的將人迎進門來。

  每個人都說左右她是正妻，那女子是妾室，不愁沒有辦法好好的拿捏她，蘇淺淺還是第一個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人。

  玉芬聽到蘇淺淺的問話也察覺到幾分不對勁，她看了一眼二人低聲道：好周娘子，你莫非不想讓周郎君納妾嗎？」

  周娘子還沒說話，門帘子突然被人撩了起來，進來的居然是周柏。

  他顯然也是未曾料到蘇淺淺幾人居然會在，當時站在門口就有幾分進退不得。

  蘇淺淺仔細打量他，他雖說要納妾，可是目光落到周娘子身上時卻有幾分躲閃和愧疚，一看便有戲。

  蘇淺淺連忙抱著周瑩給玉芬使了個臉色，周娘子倒也並未阻攔，只是坐在那裡調換了個姿勢將背對著周柏。

  玉芬也不是個傻的，二人慌忙出了門，將這屋子留給了這夫妻二人，不過倒也沒有走遠，只是拉著周瑩在院子裡面賞雪。

  雪色波光瀲灩，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一層金白色的光芒，只是院中三人卻沒有心思去看這些，都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屋內的聲響。

  一開始的時候聲音倒是十分的小，只隱約能聽到周柏的話語聲和偶爾幾句周娘子的斥責聲，可後來不知說到了何處，聲音居然越來越大了。

  「……周柏，你的良心呢！我在這家中為你操持家務這麼多年，可曾有過絲毫怨言？無論是侍奉公婆還是教養子女，我都自然問心無愧，可你又是如何待我的！啊！」

  「你要納妾，那你為何不直接和我說，偏要找了二伯父來與我說項？分明就是你自己也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有違君子之風，不好意思在我面前開口罷了！又想要迎那個狐狸精進門，想借著長輩的輩分來壓我一頭！」

  周娘子的聲音帶了幾分哽咽：「你我夫妻多年，可你現如今連句真心話都不肯與我說，直到現在還在誆騙我，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不成！」

  周柏的聲音也大了幾分，帶著幾分被人戳破的惱羞成怒和不耐煩：「我只是想要讓二伯父在你我之間說話好有個緩衝的地步，不至於鬧到現如今這般境地，可你卻偏偏在二伯父面前都不曾服軟，不留情面，非得讓二伯父臉上無光，也讓我里外不是人……」

  「難道現如今都怪我了不成？！是我先在外面養了外室、是我要納妾嗎？還是說真對不起你，我也在外面偷漢子了？！」

  一旁聽著的玉芬就輕聲「哎」了一聲，焦急的看著房內低聲道：「這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呢？這話說出來豈不是要吵破天去撕破臉了！」

  果然，屋子裡面周柏的聲音更添了幾分怨氣：「你當真是無理取鬧！我今天本來是打算和你好好說說，看你這副作態簡直和潑婦一般！我只可恨……岳母當年也算是性情溫婉之人，怎地你卻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啪」！

  屋子裡面傳來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把院內的蘇淺淺和玉芬都唬了一跳，周瑩更是緊緊的抱緊了蘇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