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糾纏
2024-06-08 10:52:51
作者: 扶酥
周娘子既然已經這樣說了,二人也不便再多推諉,笑著將剩餘的四兩銀子接回來,便告辭離開。
直到蘇淺淺二人離開之後,那小姑娘才流露出幾分好奇之色,詢問道:「娘親,剛剛來的那兩個姐姐長得好漂亮啊!」
周娘子聽到女兒的聲音便不自覺流露出幾分笑意,將她從地上抱起來,看似是責怪,不過嗔怪的說了一句:「那兩位都已經為人妻子了,你怎麼能叫人家姐姐呢?應當叫嬸嬸才對。」
小姑娘聽了這話不滿的撅了撅嘴:「可是我看她們年歲也不大嘛,尤其是那個穿著淺綠色衣裳的姐姐,年輕的很,又特別的好看,怎麼可能會是嬸嬸!」
她這般倔強,周娘子失笑,正要再說什麼事,門卻再一次傳來了響動聲。
周娘子還以為是蘇淺淺二人去而復返,連忙打開門,看到門外之人之後,這才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
居然是一直在書院讀書的周秀才——周柏!
明年三月便是大比之年,周柏自然是要下場考試的,故而這段時間一直頭懸樑錐刺股,和家中妻女也是聚少離多,乍然相見,二人都不免有幾分紅了眼眶。
周娘子身為女子,心思敏感,當下就簌簌的落下淚來,看著周柏心中心疼不已,連忙上前攬著她不住的安撫。
小姑娘見到父親也是高興的不得了,不過她看著母親的神態,雖不大通曉人事,可卻也敏感的察覺到自己此刻不應當再鬧騰,等到周秀才好不容易將周娘子哄得喜笑顏開,二人才注意到一直在旁邊乖巧看著的女兒。
看著女兒那雙黑葡萄一般可愛靈動的眼睛,周柏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將女兒抱起來放柔聲音問道:「瑩瑩最近在家裡可有聽娘親的話?有沒有想爹爹啊?」
小姑娘名喚周瑩。
聽到父親的話,她忙不迭的點點頭:「自然是有的,不僅女兒想,就連娘親也想!平日裡幹活的時候,總是會無端端的發呆,一定就是在想爹爹了!」
童言無忌,旁邊的兩個大人一個羞紅了臉頰,另一個卻是覺得一股暖流從心中幾乎要噴湧出來。
周柏笑著看了一眼周娘子,三人便往家中走去。
周娘子心裡喜悅,手腳格外利索,很快便服侍著周柏用過晚膳,又將周瑩哄著回到屋內睡下,二人才坐在炕邊,眉來眼去之間儘是情意流動。
還是周娘子羞紅了臉頰,率先詢問道:「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突然回家來了?可是書院當中出了什麼事情?」
這樣一說心又不免提了起來,眉宇之間染上一股擔憂。
周柏連忙安撫道:「書院當中一切很好。只是最近縣裡的縣令剛剛上任,專程去書院走了一遭,看到我們幾個人頭懸樑錐刺股,不免有幾分感慨,特意放了三天的假,讓我們也能舒緩舒緩,勞逸結合。」
「我想著今年已有大半年沒回來了,便辭了書院,想著回來和你們母女住兩天再去。」
一聽到這話,周娘子便不住的點點頭:「縣官大老爺說的是!讀書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還是休息休息才有力氣繼續學下去。」
「最近兩天我一定把家裡整理好,不讓你擔心,你只管好好的休息。」
周柏聽到這話笑了笑,悄然的揉捏著她的手:「我不在的這段時日家裡靠你一個人支撐,辛苦你了。」
聽到郎君的慰藉,周娘子眼眶瞬間變紅了起來,又不想讓郎君為自己擔心,馬上將眼淚擦乾淨,嬌嗔著瞪了他一眼,道:「我受的這些苦都不算什麼,只要你好好讀書,讓咱們家更上一層樓,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周柏聞言點點頭:「那是自然。」
二人契闊之間,天色逐漸四合,最終這屋內的燈不知被誰人吹滅,只傳來一陣風吹雨打花落聲。
……
從周娘子家出來,蘇淺淺和玉芬緊趕慢趕,回到陸家村時天色已經看不清楚了,幸好二人有先見之明,身上帶著火摺子,借著火摺子微弱的燈光,勉強才走到了家門口。
率先到達的是玉芬家,因為自家婆婆的德性,蘇淺淺也不敢托大,將所有的生薑種子託付給了玉芬,這才轉身往自己家走去。
誰曾想就在走到大門口那棵老槐樹下時,蘇淺淺只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風聲,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個高大的人影狠狠的抱著摁在了槐樹上。
老槐樹粗糲的樹皮狠狠的擦過蘇淺淺的脊背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膚,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而這些都比不上蘇淺淺受到的驚嚇,她用盡全力推搡著身前的高大人影,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在對方面前簡直像是小孩子一般,毫無用處。
在這一瞬間,蘇淺淺腦海中閃過許多「花季少女遭人打劫,最終人財兩失。」「貌美大學生被人拐賣入大山,生死不知。」的社會新聞。
蘇淺淺嚇得幾乎要落下淚來,心中也非常的懊惱自己實在是掉以輕心,在這社會治安極差的古代居然敢這麼晚還沒回家。
心裡又驚又怕,儘管如此蘇淺淺還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然拔下自己頭上的銀釵,想著自己大不了就和這種人渣魚死網破。
只可惜她的這番小動作在對方眼裡也像是孩童嬉戲一般可笑,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蘇淺淺的手摁在了她的頭頂,讓蘇淺淺整個身子壓在歹徒和老槐樹之間。
蘇淺淺又驚又怒,剛要張開嘴呼救之時,耳邊卻傳來一道讓她不寒而慄的聲音:「淺淺,是我。」
陸鵬!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蘇淺淺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恨不得咬死這個畜生,她不管不顧斥責道:「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我現在可是陸湛的妻子,你再不鬆開我明天就叫你扭送到官府去!」
聽到這話陸鵬卻是嗤笑一聲,話語之間帶了幾分漫不經心和促狹:「你上官府去告我?你一個婦人家大晚上不在家中反而在室外遊蕩,你有幾張嘴說得清楚?等到這時我只有咬死你我二人是通姦,你覺得那縣官大老爺是信我還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