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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傳奇太子妃:從難民堆到問鼎中宮(10)

2024-06-08 09:50:04 作者: 河伯獻神魚

  是夜,太尉府。

  陳保聽到下人稟報賢王已至的時候,笑了一笑。

  「我這外甥,還是沉不住氣。」

  魏秋暘大步進了正院,剛一掀開帘子,就見陳保坐在正堂上首,低頭抿著香茗,看見他來了,神情溫和含笑,還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疑惑:「更深露重,怎麼忽然想起到我這來了?」

  「舅舅,」魏秋暘頓了片刻,平靜開口,「我有一計,可以擊潰太子勢力。」

  他將邵棋的存在還有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說完後抬眼注視著陳保,眼神定定。

  而陳保一邊捏著茶盞蓋子輕輕在杯壁上划過,一邊低笑一聲,眼角的皺紋堆作一團:「美人計加上離間計?想法倒是不錯,不過……」

  「你卻是小看太子了。」

  他眯著眼,眼底凶光乍現:「你真以為太子是那等沉溺情愛之人?他心裡那城府可深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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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你有所不知,自從我安排那女子在樊靈山上和他相遇,這幾日他下山後一直在暗中派人尋找那女子,而且據說他對此事頗為上心。」魏秋暘勾了勾唇,語氣篤定,「至少可以認定,太子並非毫不在意。」

  聽了他這話,陳保抿了口茶,看向他:「那女子是何來歷?家世如何?」

  魏秋暘隨意地擺了擺手:「不過是個鶴州地界的難民,無父無母的孤女,而且我派人查過了,她手無縛雞之力,之前卻在鶴州難民區還殺過人,後來逃跑了,倒也沒留什麼案底。」

  「殺過人?」陳保哼笑一聲,「不簡單啊。」

  「她確實有些心思,不過都是些不足掛齒的小心思,事成之後賞她一個不愁吃穿的好去處,也就罷了。」

  陳保撫著鬍鬚,思索了片刻,忽然道:「那女子現在在何處?我想見上一見。」

  魏秋暘有些詫異:「不必了吧舅舅?她不過是一顆棋子——」

  「你若是想走這一步險棋,自然要處處留心。」陳保肅著臉,臉上下垂的贅肉襯得他格外陰沉,「那女子若是個蠢的,那你這盤棋下得毫無意義,反叫別人看了笑話。」

  魏秋暘愣了一下,然後低頭頷首,讓下屬把邵棋帶過來。

  沒過一會,邵棋就被帶到了太尉府,心情甚是不美。

  大半夜的,忽然有個暗衛像個爬牆的壁虎,在窗戶邊上叫她的名字,要不是身在屋檐下,她已經開罵了。

  「你就是邵姑娘?」陳保坐在堂前上首,投向她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與審視。

  邵棋站得筆挺,任他注視,神色毫不露怯。

  陳保不由得在心裡高看她一眼,升斗小民能有這般寵辱不驚的氣度,已是勝過不少人了。

  「民女邵棋,見過太尉。」邵棋垂頭緩緩行禮,行至一半時,陳保擺擺手讓她起來,一般人都要跪地後再起,然而她停都沒停,毫不猶豫就站起了身,纖細的後頸沒有絲毫曲折的意味,直挺得像根青竹。

  陳保把她的小動作一一收入眼中,挑了挑眉。

  這般對他不敬,甚至是……不屑。

  「可曾讀過書?」

  邵棋垂著眼,眼底划過一絲微芒,點了點頭。

  這年頭,女子書院都有了,女子讀書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一旁站著的魏秋暘看舅舅似乎是有了要和她聊上片刻的心思,忍不住皺了皺眉。

  ——荔枝香里的藥效有時限,他擔心回去得晚陸雲熙就醒了,到時候又要找理由搪塞她。

  而陳保抿了一口手上端著的清茶,接著隨意問道:「邵姑娘平日裡都讀些什麼書?」

  陳保以為聽到的會是諸如《女戒》或者詩詞文選一類的東西,卻沒想到女子卻給他羅列了四書五經還有《六韜》《左傳》一類的政史軍事書籍。

  「這些你都讀得通嗎?」他略微挑了挑眉,注視著眼前的女子。

  邵棋卻忽然笑了笑:「此一類書,聖人也不敢說是全部參悟,民女能讀懂十之一二,已是受益匪淺。」

  這句話說得聰明。

  看似是在自謙自貶,實則將自己與聖人相提並論,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大膽了。

  陳保低聲笑了笑,眼角餘光瞥見一旁看上去心不在焉的魏秋暘,忽然開口:「暘兒,你若是有要緊事,就先去辦吧,把暗衛留在這,一會送邵姑娘回去。」

  魏秋暘抬頭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應是,時辰確實不早了,他記掛著陸雲熙那邊的情況,抬腳就出了正堂。

  而他走後,堂上靜了片刻。

  陳保放下茶盞,才緩緩開口:「人已經走了,邵姑娘想單獨和我說些什麼呢?」

  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省力,方才這姑娘一個眼神看過來,陳保就知道她還有後招了。

  「大人,賢王殿下有美人計,民女也有一計奉上。」邵棋淡聲開口。

  「哦?」陳保掂起金玉鑲嵌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茶煙氤氳間,他的神情隱在煙霧裡,看不分明。

  「你是暘兒親自挑選的棋子,現在又背著他給我獻計,此等行徑,倒是讓我看不懂了。」他撫著鬍鬚,眼底略微透著些冷意,「今日獻計於我,明日也就能獻計於旁人,邵姑娘待人不忠啊。」

  「咔噠」一聲,他把茶盞放在案桌上,周遭的氣氛似乎都帶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陳保在官場沉浮二十多年,什麼人沒見過,邵棋這種踩著梯子往上爬的,他心裡門清得很。

  然而邵棋卻不慌張,甚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大人,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忠心的人。」

  陳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的壓迫感十足。

  而邵棋卻泰然自若地繼續說了下去:「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乃人之常情,而民女此舉,也只是順從本意,但大人您有什麼可擔憂的呢?」

  她注視著他,語氣裡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您一直在高處,以後更是只會步步攀升,天底下能越過您的人,現在是有,難道日後還會有嗎?民女不敢妄言。」

  這話一出口,陳保神情一頓,驟然盯住了她,像一條毒蛇「嘶嘶」地張開了獠牙,空氣中的沉默令人心驚肉跳。

  天底下最高處的位子是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陳保想不到,他藏在心底多年的野望竟然被這麼一個鄉野女子輕而易舉地給點破了。

  他想不到,意識空間裡的系統更想不到。

  【我超!陳保不是男主的舅舅嗎?他不輔佐男主即位,自己想當皇帝?】

  邵棋「嗯」了一聲:【很不可思議麼?】

  那可是天子寶座,陳保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君臨天下。

  【可是原劇情里是男主登基啊。】

  【男主光環起作用罷了,】邵棋並不意外,【要是公平一對一,他干不過他老舅。】

  她說到這,甚至笑了一下:【魏秋暘是後來自己有勢力的時候,才發現陳保的狼子野心。但現在他一無所知,天真地以為他舅舅會為他保駕護航。】

  【一家子各懷心思,你看,對手的破綻這不就出現了麼。】

  而陳保喝了口茶穩住心神後,才抬眼看向眼前的女子,目光像劍一樣鋒利。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做什麼?」

  邵棋面色不改:「民女只想求一個榮華富貴。作為交換,民女願為大人獻上一計。」

  陳保沉著臉,靜靜地聽著。

  「朝中御史台御史右丞一職空置許久,科考在即,大人最好趕在科考前就把空缺給填上。」

  邵棋說著,微微俯身,神色淡然:「陛下講究恩威並施,既然如此,大人何不退一步,將邊境的管制權上交給陛下,換一個我們的人去坐御史右丞這個位子,這筆買賣不虧。」

  陳保皺了皺眉:「管制權換御史右丞?你知道管制權有多重要嗎?我退這一步可是損失不小。」

  「大人,」邵棋抬眼,眼神冷凝,「我從鶴州來,京城中人恐怕不知,江東就要亂了。」

  「您現在不退,日後也不得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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