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惡魔魚塘
2024-05-01 09:44:34
作者: 木人高秋
「我能一起嗎?」我幾乎脫口而出。
「跟我來吧。」秦海山痛快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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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警車,我們一路開出了市區,最後來到了內河上游一段堤壩旁的樹林裡。
在林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屋,我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兩輛警車停在那裡了。在小屋門口坐著一個身材厚實的男人,他30多歲,目光有些呆滯,雖然身上披著一條毯子,但身體卻依舊在不停發抖。
我在孫成的朋友圈裡見過他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能認出,那個發抖的男人就是孫成本人。
來到林中下了車,孫成抬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又很快把頭低了下去。
我小跑著來到他跟前,將桃木降魔杵放在他手裡說:「我是常樂,你拿著這個,對你有幫助。」
我的話讓孫成身體一震,他呼地抬起頭,面露驚喜地看著我,但振奮的情緒僅僅維持了一瞬便又消退了下去。
隨後過來的秦海山並沒有著急跟孫成說什麼,而是和在場的警察進行交流,然後就到木屋裡面去了。
過了四、五分鐘,孫成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
他不再抖了,兩手緊緊攥著降魔杵,但稍稍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很快把目光移開了。
「你是怎麼來這兒的?」我試著詢問道。
「我……我該聽你的,我應該搬家。」孫成用很低的聲音說道,語氣中能聽出他是真的後悔了。
「你殺人了?」我繼續問。
「沒!」孫成立刻搖頭,眼裡滿是驚懼,本來平靜下來的情緒再次變得緊張不安起來。
「沒事,我信你,沒殺人就好,其他的應該都是幻覺,都是鬼在迷你的心,就算你動過什麼壞念頭也不是你的本意。」我嘗試著安撫道。
這話似乎說中了孫成的心思,他求助似的看向我,聲音顫抖著說:「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腦子裡就好像有個人在一直跟我說話,讓我去……讓我……」
他說不下去了,顯然那是個讓他根本沒辦法接受的念頭,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我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叮囑說:「拿好降魔杵,回頭我給你拿兩塊開光的八卦鏡,再幫你選個風水偏陽的住處,休息個把月就沒事了。」
孫成僵硬地點了點頭,隨後便把降魔杵緊緊摟在了懷裡。
我見他沒有其他危險舉動,便走去小屋門口,探頭朝裡面看了一眼。
正巧,秦海山也從屋裡走出來了。
他把我叫到一邊,告訴我說:「這小屋是車池父親的,他們曾經在這邊承包過一個魚塘。」
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於是連忙問:「魚塘在哪?」
秦海山似乎也和我有著一樣的想法,他一邊走向車子一邊說:「去看看吧。」
魚塘就在內河水壩的東南方向,現在已經完全荒廢了,變成了幾處滿是塘泥的大坑,坑裡面長著兩人多高的蘆葦。
車子在路旁的高坡處停下,秦海山向下走到廢棄的魚塘旁邊望了一眼,然後高高捲起了庫管,鞋子往旁邊一放,拿了個手電筒便赤著腳走進了魚塘裡面。
同行的幾名警察一見秦海山行動了,他們也全都脫掉了鞋襪一起下去了。
我沒有跟著,只是遠遠地站在路邊向下觀望。
泥塘很難走,那些黑泥能輕易地沒過人的小腿,每一步都走得極其吃力。
秦海山在泥塘邊緣找了一會兒,然後鑽進了高高的蘆葦叢,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過了足有半個鐘頭,忽然有人喊了一聲:「秦隊!有發現!」
我連忙循著聲音望去,但夜色太濃了,喊話人的身影也同樣隱匿在蘆葦叢中,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但很快,秦海山也高聲說:「我這裡也有。好了,先上去吧。」
等了一會兒,秦海山他們有先有後地艱難走了回來,還拎出來兩個裹滿淤泥的袋子,看起來非常沉。
回到路邊,秦海山簡單甩了下腿上的淤泥,然後蹲下來小心拆開袋子。
隨著布袋被平整鋪開,裡面也露出了長短不一的骨頭,其中有一些細小的碎骨,看起來很像是手掌的骨節。
「那些失蹤的女孩……」我皺著眉說道。
秦海山並不著急下定論,而是站起身說:「等技術隊的人過來吧。」
一個小時之後,大批的警員趕到了現場,他們帶來了專業的工具設備,一邊清理蘆葦,一邊在泥坑裡繼續尋找屍體。
到天亮的時候,他們從泥坑裡找出100多個布袋子,每個袋子裡都有大量的人體骨骼,粗略估計,被埋在這裡的死者起碼有十個人。
一整夜,我都站在泥坑邊上看著,後背一陣陣發涼,頭皮也陣陣發麻。
直到秦海山招呼著上車,我才勉強回過神來。
在返回市區的路上,我的情緒依舊沒能平復下來,雖然生死之事我並沒少見到,但是那藏滿人骨的惡魔魚塘,我卻是頭一次在生活中遇到,感覺每一次眨眼,腦海中都會閃過那一個個裝滿了骨頭的袋子,陰影揮之不去。
到了警隊的辦公室,有人幫我倒了杯咖啡,等我喝完了,秦海山也換了一身警服,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一點都不像是熬了一夜的狀態。
我記得孫成在微信里提過,說劉蘭蘭被邀請去參加一個展覽,於是就把這個信息告訴給了秦海山。
秦海山點頭說:「我知道,孫成手機里的信息我們逐條分析過。劉蘭蘭當時要參加的展覽,應該是十年前在豐裕博物館舉行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展覽,車池的父親在傳統手工藝製品展區有自己的作品。」
「人偶?」我問。
「準確來說,是陶偶。」秦海山回答說。
「他還活著嗎?應該已經死了吧?」我繼續問。
秦海山輕輕點了點頭說:「他有嚴重的糖尿病,五年前截肢,之後一直和車池生活在一起。去年年初,因為腎衰竭而死,之後他兒子車池便因為工作原因離開了本市。」
「那個車池也跑不了,他知道他爸做的一切,而且是幫凶,他們那房子被他改造成了展覽館,他爸爸截肢了就天天坐在家裡欣賞櫥窗里的展品!」我幾乎咬著牙說出了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