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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獨聊聊,撞見誤會

2024-06-15 19:00:41 作者: 尤知遇

  普善大師什麼時候走的莊綰不知道,她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

  該放當放,切勿執著,得到即是失去,失去即是得到,莫看來時中間路,只待柳暗花又明......

  這是在暗示什麼?

  她似乎聽懂了,又似乎不太懂,腦子裡混亂不堪,渾渾噩噩,胸口似壓了一塊重千斤的石頭,喘不過氣,心臟發痛。

  門外傳來春喜的聲音,莊綰堪堪回神,伸手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春喜進來看見她坐在地上,驚呼一聲跑過去。

  「夫人,您怎麼了,是不是普善大師他......」

  看見莊綰搖頭擺手,她止住了聲音,剛才普善大師出來她就想進來,但大師說讓夫人一個人靜靜,她又等了一會,裡面還沒動靜才忍不住敲門了。

  莊綰不想提剛才的事,只道:「大師說了些佛理,我有所頓悟,想起爹娘了」

  春喜面上帶著憐憫,也沒敢再多問,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來,見她臉上儘是疲憊,有些不忍,抿了抿唇瓣,卻還是道:

  「夫人,二少爺來了,說是找您有些事」

  

  二少爺?霍南青?

  莊綰想起霍時玄的交代,不讓她與霍南青有太多接觸,便道:

  「找我能有什麼事,你去回他,就說相公出去了,等相公回來後,我讓相公去找他」

  春喜為難,「可是夫人,二少爺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莊綰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春喜,輕蹙眉頭,還沒開口,春喜已經跪在她腳邊。

  「本來奴婢是沒把二少爺帶進來的,但二少爺說,上次夫人替他把脈似乎看出什麼了,就過來問問夫人有沒有辦法」

  她抬頭看向莊綰,顫抖的聲音帶著霧蒙蒙的潮氣,似有一抹難言的糾結聽不真切。

  「二少爺曾有恩於奴婢,奴婢看他實在可憐,所以一時心軟就把他帶進來了,夫人若是有辦法,就幫幫他吧,若是您覺得奴婢擅作主張,奴婢甘願領罰」

  霍南青曾有恩於春喜?

  這個莊綰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霍南青中毒多年,應該請過不少大夫了吧,正兒八經的大夫都醫不好,她可不敢攬過來。

  正要拒絕,有丫鬟突然急匆匆的跑過來,「夫人,二少爺......二少爺出事了」

  東次間裡,蒲媽媽瞅著地上抽搐的霍南青,急的上火,忍不住埋怨起春喜,怎麼把這祖宗留下了,萬一真出了事,夫人還懷著孕,這可晦氣。

  蒲媽媽正著急,看見莊綰進來,忙跑過去。

  「夫人,二少爺剛才還好好喝著茶呢,突然就發病了,奴婢也不敢動他,怕挪出問題來,要不要請大夫?」

  說完發現莊綰眼圈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驚呼了一聲,莊綰說沒事,不讓她大驚小怪。

  因為普善大師的話,莊綰的腿還有些軟,她讓丫鬟在醉翁椅旁搬了個椅子,然後讓春喜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這才朝蒲媽媽道:「沒事,你們把他扶過來」

  等蒲媽媽和兩個丫鬟把霍南青扶到醉翁椅躺下,莊綰猶豫了下,還是拿起他的手,在他的合谷穴用著巧勁揉了一會。

  霍南青的身子漸漸緩和,壓抑的痛苦呻吟也越來越小,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沉幽的目光直直望向莊綰。

  看到她紅腫的眼圈,微愣了下,卻很快恢復如常。

  莊綰注意到他醒了便鬆開了手,「你上次吃的藥呢?」,她只是暫時給他止痛,還是得吃藥。

  霍南青額頭布滿濕汗,說話還有些吃力。

  「藥在婁懷身上,前幾日我得了一個上好的狼毫,要送給小六的,適才想起忘了拿了,就讓婁懷回去取了,沒想到會突然發病」

  說罷,幽幽嘆了口氣,臉上倒是沒有太多悲傷,只苦笑道:

  「近來發病的時間越來越短,怕是活不長了,所以有些病急亂投醫了,那日見六弟妹似乎診出了什麼,所以」

  後面的話他沒說,卻飽含期待的看向了莊綰,這番話下來,莊綰倒是不好說什麼了,正猶豫著,婁懷拿著一個頗為精緻的錦盒來了。

  「少爺,您要送給六少爺的.....少爺!」

  婁懷話沒說完就趕緊跑過去,一番自責中從懷裡拿出瓷瓶給霍南青餵了藥,莊綰望著他手裡的錦盒,那應該是給霍時玄的狼毫吧。

  人家上門送禮,又恰好發病了,她再把人攆出去似乎就有些過分了,畢竟霍時玄跟他雖算不上多親近,但明面上的關係還不錯。

  莊綰斟酌了一下,還是給他診了脈,上次時間倉促,這次她安安靜靜的診了許久,看了舌苔,又拿銀針刺了滴血,最後給婁懷要了個藥丸。

  「我只能盡力試試,不一定能成功,二哥別抱太大希望,畢竟我的醫術比不得外面的大夫」

  她不想再多與他交談,正欲喊了蒲媽媽把他送出去,霍南青突然喊了她一聲,「六弟妹,能單獨聊兩句嗎?」

  見她蹙眉,他又補了句,「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關於我的病,有些隱私只能讓你這個大夫知道,幾句話就好」

  他態度真誠,目光坦蕩,莊綰遲疑了一下,還是讓春喜等人暫時迴避了,婁懷出去前把霍南青扶到了輪椅上,待屋裡只剩兩人,霍南青道:

  「我身上這毒,是宋閔玉下的」

  莊綰雖有所猜測,但聽他自己說出來,還是有些驚愕,緩了緩神,她怪異的看著他,「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霍南青蒼白的臉上透著一股稀薄無奈的淡笑,溫和友好。

  「我來找你,畢竟倉促,我知道你心有疑慮,也怕小六會誤會,所以還是解釋清楚的好」

  莊綰沒說話,他又繼續道:「我娘,是宋閔玉害死的,她容不下我娘,更容不下我,所幸那幾年她的精力都在對付小六母親上,對我沒太上心」

  「後來小六母親離世,她開始要除掉我,小六提醒過我,所以我很警惕,但還是中招了,我自己找過大夫,但是大夫不知我中了什麼毒,所以不好解」

  「為了活命,我只能討好巴結她,她假仁假義說請來高人給我弄了這解毒的藥丸,說不能根治,只要我老老實實的,就會一直給我藥丸」

  」我想過把這藥丸帶出去找邢大夫看看,看是否能根據藥丸配出解藥,但我身邊全是她的眼線,連我的妻子阮氏也是,那日你瞧見了,她瘋了,生孩子後抑鬱是真,也是我有意把她逼瘋」

  「近來宋氏接連出事,根本無暇顧及到我,所以我才有機會把院中她的眼線處理乾淨,那日見你診了脈似有話說,便趁著今日府中都圍著那普善大師,來尋你幫忙了」

  莊綰聽完這些話,覺得半真半假,或許有真話,但不能完全相信。

  她躊躇片刻,又問了剛才一樣的話,「二哥為何告訴我這些事?」

  霍南青望著她方才哭紅的雙眸,輕嘆若一縷清風,「如今這府中誰都看得明白,你和小六與宋閔玉已經快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對上莊綰試探審視的目光,他大大方方道:

  「我想告訴你,在小六和宋閔玉之間,我的選擇一直是小六,現在我對宋閔玉還有些利用價值,若是你們想對付她,我可以幫忙」

  他說完就定定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決定,莊綰未做思考,直接回道:

  「二哥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婦人,做不得決定,也不懂這些事,二哥放心,等相公回來,我會把這些話告知他」

  霍南青深深的看著她,聳肩笑笑,「好」

  莊綰打開門出去,院裡吵吵鬧鬧的,蒲媽媽和春喜正攔著老四老五的媳婦,莊綰見到雲氏和唐氏,下意識排斥。

  今兒什麼情況?

  送走一個普善大師,又來一個霍南青,這正要送走霍南青,又來兩個宋氏的狗腿子,她現在只想見霍時玄,這些人好煩!

  婁懷看到莊綰出來,忙朝她後面看去,「少爺!」

  叫了一聲衝過去,這一聲引來了雲氏和唐氏的視線,兩人見莊綰和霍南青一前一後的從屋裡出來,驚訝,再瞧瞧莊綰那紅通通的眼睛,目光就變了。

  霍南青把兩人的視線盡收眼底,深幽的瞳孔似一潭墨玉色湖水,唇角勾起隱隱約約怪異的笑容,一閃而過。

  雲氏的目光在莊綰和霍南青身上來回看看,笑了一聲。

  「難怪蒲媽媽說六弟妹忙著,沒空招待我們,原來是忙著見二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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