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小聚,太后賜婚
2024-06-08 08:01:59
作者: 尤知遇
當年曲佑天去邊境前,在霍時玄的幫助下,給藍菱贖了身。
本有意帶她回家,但藍菱心裡明白,曲家的人不會這麼快接受她,曲佑天又要離開多年,所以暫時不願去曲家。
她怕自己應付不了,更怕等不來曲佑天回來就生變故,曲佑天也沒強迫,給她買了一處三進的宅子,又請了管家,買了幾個老實的下人。
這幾年,藍菱的日子過得算舒坦,只夜深人靜時,時常會想念遠在千里之外的曲佑天,不過這幾年曲佑天都有書信傳來,也算有個慰藉。
曲佑天臨走時,特意拜託霍時玄和謝謙多照顧照顧她,兩人偶爾會過來,霍時玄每次都帶著莊綰,兩個大男人喝酒下棋釣魚,兩個女人喝茶彈曲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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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菱溫婉體貼,善解人意,莊綰跟她接觸久了,很喜歡她,這幾年,兩人也算是閨中密友了,關係熟絡且親近。
這次出來,霍時玄就是帶她來找藍菱的,曲佑天說,藍菱一直想請他們吃飯,雖說以前也吃過,但沒有曲佑天在,總是不圓滿,如今正是時候。
藍菱這幾年閒來無趣,喜歡鑽研吃食,莊綰最喜歡吃她做的炒餛飩,她也是來了揚州才知道,餛飩還可以炒著吃。
以前爹娘不讓她吃太油膩的東西,所以她的膳食多是清淡的蒸煮之物。
從前覺得此生要遺憾在美食上,後來跟了霍時玄,不但養好了身子,還天南海北的吃,算是補回了少時的遺憾。
剛進了院子,莊綰就覺香氣四溢,午膳因為被孟箏打斷,本就沒吃飽,這會兒聞到香味,又覺餓了。
曲佑天和謝謙正坐在敞開的前廳喝茶,霍時玄牽著莊綰進去打招呼,謝謙一眼就瞧見了莊綰唇上的那個傷口,樂道:
「嘿,玄爺你這夠猛啊,皇帝這才剛走,你就把人欺負成這樣」
莊綰察覺他的視線,臉瞬間紅了,如今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閨閣小姐了,謝謙那別具深意的曖昧目光她豈會不懂,忙捂著嘴道:
「我自己咬的!」
謝謙的笑容更深了,「我也沒說什麼啊,看看,不打自招」
莊綰知道他嘴碎,歪頭去看霍時玄,霍時玄摸著她的腦袋道:
「他就是嫉妒,不用搭理他,你去找藍菱吧」
莊綰哦了一聲,轉身就跑了,等她離開後,霍時玄抬腿就踹了謝謙一腳,擠開他在他的椅子上坐下,嫌棄道:
「今兒我和老曲都有媳婦陪著,你一個孤家寡人怎麼好意思來的,臉皮真厚」
謝謙換了個椅子坐,也不生氣,笑道:「你可真會比,你怎麼不比兒子,我和老曲都有兒有女,你除了一個媳婦你還有什麼」
他們三個能玩到一起,很多脾性挺像的,比如,可以接受家裡人安排納妾,可以為了傳宗接代要孩子。
但是,妻子必須自己來選。
他們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紀,所以他和曲佑天雖未娶妻,卻有妾有通房有孩子。
至於霍時玄,若是他的生母還在,他應該也早早有了孩子了。
可憐他在人生享樂的年紀,還要孤身對付心機叵測八面玲瓏的宋氏,根本無心風月,無心女人。
也虧得陰差陽錯莊綰被送到他身邊,否則,怕是要等到老太太走了,他搬出霍府,才有心思考慮成家。
提到孩子,霍時玄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頗為自得道:
「最近我都沒出府,每晚都在努力造孩子,你怎麼知道沒有,可能我兒子已經來了呢」
謝謙笑著打趣幾句,不忘調侃道:「剛開了葷的男人如狼似虎,你就一個媳婦,連個分擔的都沒有,你可悠著點」
曲佑天的心情稍顯沉重,端著茶盞敲敲桌子,「行了,說正事」
他看向霍時玄,「皇上臨走前,讓我等他的消息,他的意思應該是,回宮看看太后的情況,若是太后無事,會立刻傳信給我,讓我帶弟妹進宮」
若是太后有事,會等到大喪之後,但太后是裝病的,所以大喪不存在,所以,現在就看太后這個『病』,什麼時候能好了。
謝謙今日雖然沒去湊熱鬧,但整件事他是清楚的,去燒麥鋪子鬧事的人還是他的家丁,聽出曲佑天的擔心,他笑道:
「你莫要小瞧了太后,當年她敢把弟妹送過來,可見她自信能把控皇帝,裝病而已,她要是想裝,下半輩子都能在病榻上過」
況且,太后敢用裝病這招騙皇帝回宮,可見她是有把握的,皇帝今日選擇暫時拋下莊綰回宮,也足以說明,皇帝真的如傳聞那般,孝順的很!
一個孝字,太后就已經贏了。
曲佑天憂慮未消,「我倒不是擔心這個,當初太后遠在冷宮,處處受限制,卻能在趙子勛身邊布眼線,我就沒小瞧過她」
他給霍時玄斟滿茶,沉聲道:「太后不可小覷,皇上也不傻,母知子,子同樣知母,若是皇上發現端倪,他會更急迫的把弟妹帶進宮」
霍時玄從袖中拿出一封信扔在桌上,老神在在道:
「等他發現端倪,莊綰已經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兒子也該有了,他要是還敢搶,我就鬧得天下皆知,君搶民妻,我看他皇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謝謙和曲佑天見他說的如此底氣十足,突然意識到什麼,謝謙趕緊拿了信打開,一眼掃過去,樂了。
「嘿,太后還真允了」
曲佑天拿過信看了看,不算規正的賜婚懿旨,但確實蓋了太后的印章。
「咨爾莊氏莊綰,秀麗端淑,溫良敦厚,哀家躬聞之甚悅,茲特以指婚揚州霍府六公子霍時玄為妻,擇良辰吉日完婚」
曲佑天一字一字看完,先是鬆了口氣,後又驚奇的看向霍時玄。
「按理說,太后只需讓黃公公告訴你她同意了就行,若是日後皇上知道了,她還可以否認自己傳過口諭,給你這個,她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桌上放了盤花生米,霍時玄捏了一個仰頭扔進嘴裡,「她著急唄」
誰也不是傻子,他現在和太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總得一起承擔風險才公平,他是敢娶莊綰,但是得先把命保住。
保命,就是把太后拖下水。
所以他需要太后的手諭而非口諭,哪怕只是一個信物證明他和莊綰的婚事是經過太后同意的。
所以他在信的最後告訴太后,現在最麻煩的不是皇帝,是霍勇,皇帝這一來,霍勇必不敢讓他娶莊綰。
所以必須讓霍勇安心,畢竟事關皇帝,讓霍勇安心的最快方法就是太后出面,不然他勸不知要勸到猴年馬月。
同時,他故意告訴太后,莊綰現在搖擺不定,有想跟皇帝回宮的意思,問太后有沒有可以拿捏莊綰的辦法。
太后上次派金枝來,提到拿捏莊綰的辦法,就是莊老留下的那把虎吟寶劍。
他其實是在賭,他賭太后如今迫不及待的想讓莊綰嫁給他,好徹徹底底斷絕莊綰跟皇帝回宮的可能。
他知道他會贏,這就好比一個賭徒,知道成敗就在最後一局,所以下賭注時會傾盡所有籌碼。
當黃公公特意提到了寶劍時,即便他沒看信,他也知道自己賭贏了。
可見,太后是多麼懼怕莊綰的存在,也足以見得,她不怕皇帝事後算帳,就像她敢把莊綰送來為妾一樣,她對皇帝的『孝順』足夠有信心。
可是,人心會變,孝心也會被消磨,只希望太后,別作死作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