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當年(1)
2024-06-08 07:49:57
作者: 沐雲兒
「只是這事卻和我脫不了干係。程儀這個方子做出來之後,並未告訴別人,除了我以外。但研究出這個方子,程儀很是高興,他覺得或許他很快就可以幫到很多人了,甚至將這個方子當成程家未來的傳承。
作為程儀的好友,我自然也很是高興,當然更高興的原因是,我那時候只有娟子一個閨女,之後好幾年無所出,所以心裡也擔心會絕後,有了這個方子,我覺得我看到了希望,說不定我會成為這個藥第一個受益者。這種高興,甚至無法掩飾!
有一次輪到我休息,出宮之後,我的一個好友請我吃飯,那位好友也被子嗣的事情拖累,愁眉不展。而當時的我,因為這個藥方很是興奮,幾杯酒下毒,便透漏了出去,這才有了之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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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程大槐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滿臉自責道:「我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若是沒有那幾杯黃湯,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程家說不定還好好的,程儀說不定研究出好的方子,幫助了很多人,都怪我這張嘴!」說著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在自己臉上。
娟子一臉不忍心,上前抱住程大槐的胳膊,連連搖頭道:「爹,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害怕!」
程大槐嗚嗚的哭了起來,好一會才停下,對著娟子道:「你先出去吧,接下來的話,你不適合聽到,快點離開!」
娟子不肯,只是見雲溪眼神示意她離開,想了想點可點頭,走了出去。
雲溪知道程大槐想保護女兒,接下來的事情將是宮內隱秘,知道多了對娟子不好。這麼想著,讓身邊人也全部退的更遠一點。只留他們二人在裡面。
程大槐感激的看向雲溪,長嘆一聲道:「我不知道我接下來說的話,會不會害了大人和夫人,今天從這個門出去,我再也不會提起,若是萬一我出事,還請夫人看在這些話的面子上,幫我照顧好娟子!」
雲溪點了點頭,和柳行之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鄭重了起來。
程大槐長嘆一口氣道:「當年先太子妃懷孕,這對東宮而言,是天大的好事。畢竟太子體弱,成親好幾年,遲遲沒有所出,在當時可是承受了不少壓力。就連先皇,也很是擔心。所以那樣的結果,大家都很高興。
先皇知道程儀對藥性了解,為了避免有人把手伸到東宮去,就將程儀安排了過去,為太子妃請平安脈。我因為擅長燉湯,那個時候恰巧也被分到東宮。
東宮人少,事情也少,先太子除了太子妃之外,只有兩個通房丫頭。雖然外面都傳太子對太子妃如何的好,其實並不是,那個時候先太子體弱,對那樣的事情,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即便再娶,也無濟於事,而且娶進來的人多。若都不懷孕,先太子子嗣艱難的事就會被做實。反而不如對外說是獨寵先太子妃,不願意娶其他人,那樣若是一直沒有子嗣,眾人只會懷疑先太子妃。
事實也是這樣,眾人一方面嫉妒先太子妃的好命,一面感嘆太子的深情,即便先太子妃自己,都以為她是因此,才獨寵東宮的。事實如何,東宮的人,除了太子妃,大多知道一點,只不過沒有說而已。
先太子妃出自齊國公府,乃是府中嫡女,在府中頗為受寵,多少有些天真爛漫。再加上自小與太子定親,因此太子說什麼,便聽什麼,若是她願意多想一點,也許就不會死的那麼早。」
程大槐在東宮待過一段時間,對東宮種種頗為清楚,想到那個溫柔的先太子妃,面上隱隱有些遺憾。不過那份遺憾並未持續太久,話題一轉道:「不過害死她的,又何止是太子,齊國公府也難逃罪責。
當年我醒酒之後,便找了我那友人,和他一再強調,不可以將我醉酒時說的話說出去。他見我說的鄭重,便答應了。我雖然不放心,但已經這樣,也無濟於事。
好在之後一直很是太平,我以為此事過去了,誰知道,在東宮兩個月後,程儀忽然找上我,氣急敗壞的問我是不是將方子的事情說出去了,我當時心中一突,也沒敢隱瞞,便將之前和那友人的事情說給程儀聽。
程儀面色極為凝重,好半響才出聲,說是齊國公府獻上了一個方子,與他的方子一模一樣,而在這之前,他家的書房曾進過小偷。他猜測這事很可能會鬧大,讓我回家收拾細軟,隨時準備逃命,之後他也匆匆的回去,我不解他為何如此,便跟了過去,想問問具體怎麼回事,就看他讓家裡人將家中幼子送走,並且將這個冊子塞給了他小兒子,之後想了想,又用藥水寫了這個方子放入冊子之中!
因為是我之前便知道的,也知道這個冊子他曾交代過,除非程家沒人了,才可以交出去。」
程大槐低頭看著手中的冊子,眼裡全是緬懷之色,輕嘆一聲,接著道:「我看他那個樣子,心中也漸漸有些慌亂,程儀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既然這樣做,就代表大禍要來了。且那禍事還與我透漏的方子有關。不過不管我怎麼追問,他也不肯說,只讓我趕緊回家安排。
我家中人口少,那時候就我和我媳婦,還有閨女三人,且家中僕從也少,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隱藏起來一個,幾乎不太可能。再加上當時我實在沒有看到什麼苗頭,哪怕信任程儀,卻還是放棄了做什麼動作。
緊接著我媳婦發現懷孕,我一時之間高興不已,更是將此事給忘了,只顧著為我未來出生的兒子準備各種東西去了,只是這種興奮並未堅持多久,我便聽說了程儀被下獄的事情。不僅如此,程家的人也都被抓住了,程家的一個藥童代替了程儀的幼子,否則,只怕那幼子也是逃不出去的。
那一刻我極其的惶恐,更多的是不解和自責。那時候我還在東宮任職,因為經常給先太子妃送湯,在太子妃面前有些臉面,便想豁出去命,去找先太子妃幫忙。
程儀似乎猜到了我會這樣,讓他的管家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封信,讓我看完信,趕快燒了,然後帶著孩子逃出京城。看到了那封信,我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