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錯位關係

  車子趁著雨夜駛入了小區，傅氏集團開發的樓盤，一開盤就送了顧時宴一套。

  裝修好了也一直沒住過來，如今為了司老爺子才搬到這邊，離得近也方便。

  電梯鏡子倒映著男人的身影，手腕處挎著西裝外套，他看著樓層緩緩往上，手指處仿佛還殘留著女人腳踝處的溫軟感受。

  不及多想，電梯門已經打開。

  開啟的那一刻，他在玄關處看到了一雙緞面女士高跟鞋。

  

  似這種難打理又挑天氣穿的嬌貴款式，他認識的女人裡面，也只有他的未婚妻林知薇會穿。

  顧時宴神色微冷，走進玄關的時候，客廳里果然響起了女人帶著撒嬌地抱怨。

  「你可算回來了。」林知薇並沒有穿著自己的衣服，而是套著顧時宴的襯衫，男士的襯衫下擺正好攏在了誘人的地方，修長筆直的兩條腿嫩生生的光裸著，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足尖已經落在他眼前。

  林知薇手指勾著自己的長髮，看著他波瀾不驚的神色，心裡一沉：「好吧，是阿姨告訴我你換地方住了，我還特地去你大哥家找你，沒想到說你搬走了。」

  她噘嘴，「你這樣讓我好沒面子，自己的未婚夫住在哪裡，我都不知道。」

  顧時宴換上拖鞋，把外套掛在玄關處，「抱歉，最近比較忙。」

  林知薇聽到他道歉，心裡歡喜，上前挽著他的胳膊，「我知道嘛，所以我不跟你計較啦，我一向懂事的。」

  顧時宴眼底閃過譏誚，林知薇也知道他不愛說話，自顧自道：「我的舞台劇已經開始售票了，我不管，你一定要來，還要帶著花。」

  他走到吧檯前倒了一杯水，林知薇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對面的鏡子裡倒映著兩個人的樣子，要不是男人實在太過冷淡，看外形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時宴，我爸媽想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去家裡吃個飯。」

  「再說，剛上班比較忙。」

  林知薇撇嘴，「又不行，你總是推脫。」

  顧時宴抄手入兜，「天色不早了，我叫車送你。」

  林知薇一愣，隨後用足尖在他拖鞋上點了點，「不回去也沒關係的，我們快結婚了嘛。」

  她紅著臉踮著腳摟著他的脖子靠近，「你對我，難道沒有那種欲望麼？」

  她可是舞台上的尤物，追求者眾多，嬌俏甜美，身材火辣，各種溢美之詞堆疊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沒有男人能抵擋她的魅力。

  她現在親自送上了門，只需要他打開那個禮盒帶子，她~就完全屬於他。

  她相信度過今晚這麼美好的夜晚，顧時宴這種高嶺之花，也會臣服在她裙下。

  男人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臂膀，林知薇面上的笑容還沒揚起，就被硬生生扯了開來。

  顧時宴語氣很溫柔，「我覺得這樣並不尊重你，最美好的，應該留在新婚之夜。」

  林知薇瞬間被安撫，但同時又隱隱不安，「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

  顧時宴眉梢微微挑起，「當然，誰能拒絕你。」

  林知薇彆扭道：「可你已經拒絕我好幾次了。」

  包括幾個月前那晚上，他也是這樣。

  顧時宴看似無奈地盯著她。

  林知薇確實是為眼前這個男人著迷的，他永遠讓人琢磨不透。

  尤其是他這麼專注看著自己的時候，她只能妥協，「好吧，我去換衣服。」

  走回房間的時候，林知薇看著顧時宴充滿男性氣息的臥室，確定除了她並沒有女人存在過的痕跡，才緩緩把穿過的襯衫褪下，換好了自己的裙子。

  再出來的時候，顧時宴已經叫好了車。

  「我送你下去。」

  「嗯，那你有空了一定要跟我說，我爸媽都跟我抱怨好幾回啦，說你都不重視我。」

  「怎麼會。」

  林知薇本想跟他吻別，可覺得自己這樣太上趕著了，鬧著小彆扭上了車。

  拿起手機的時候，看著上面通訊錄的名單，手指留在了季璟淮三個字上。

  顧時宴返回家裡的時候，第一時間給物業打了電話。

  「如果你們隨便再放人進來，那我真不知道每年交付高昂的物業費究竟填進了誰的荷包，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然後掛斷電話才進主臥，把那件林知薇穿過的襯衫，直接丟進了垃圾桶里。

  進入浴室洗漱，溫水沖刷過他的背脊，水流存著肌肉的起伏流淌，肩膀上的一處牙印，過了這麼長時間還很清晰。

  他還記得她哭著索求不停的時候，一口咬上來的痛楚與歡愉。

  「司意眠。」男人在唇畔咀嚼著這三個字，喉結滾動，體內的血液都仿佛在跟著沸騰。

  他閉了閉眼，把手往下……

  -

  吃一頓飯的功夫，季璟淮電話不斷，司意眠也沒了什麼胃口，更不想跟他呆在一個室內，索性趁著他在說話，逕自上了樓。

  爺爺還沒醒，司意眠不想給鍾伯添麻煩，折返了自己房間。

  在臥室，她不用拐杖也可以自如行走，李嬸不會輕易動她的東西，一切東西都在原樣，她就不會摔倒。

  剛失明那會，她身上經常有淤青，全是碰撞出來的。

  那時候季璟淮還會很心疼地替她塗藥膏，跟她說，「以後我就是你的眼睛，別害怕。」

  季璟淮皺著眉頭打開門進來的時候，司意眠就這樣坐在陽台的躺椅上。

  靜謐安寧，長發垂在腰側，漂亮的像個芭比娃娃。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季璟淮也不例外，何況他也是喜歡司意眠的。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上來了也不告訴我。」男人的氣息靠近，她淡淡道：「你在忙，不想打擾你。」

  季璟淮揉了揉眉心，「最近是比較忙，忽略了你，我把這段時間的工作處理好，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你了，有沒有想好婚禮在哪裡辦。」

  司意眠沒吭聲，季璟淮坐在了她邊上，捧起她的臉，「你到時候一定會是最美的新娘。」

  最美的新娘？司意眠很想笑，很想問問他，你想要的新娘，又是不是我。

  可惜她看不見季璟淮的表情。

  她依舊美麗如初，只是那雙最美的眼睛，終究失去了光彩，季璟淮喉結滾了滾，低下頭想吻她。

  就在這時，手機又不適事宜地響起。

  突兀的震動聲將兩人好不容易和緩的氣氛徹底打斷。

  司意眠偏開頭，語氣生冷，「有人找你。」

  「不用理它。」哪有男人會在這個時候停下。

  他還想繼續，電話掛斷又再次撥打了過來。

  季璟淮隱隱不耐，但看到是林知薇打來的時候，他那股煩躁瞬間消停。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在掙扎，最後閉了閉眼，「我突然有個應酬，今晚……」

  「那你去吧。」司意眠幾乎沒等他說完理由，就出言打斷。

  她實在是不想再聽季璟淮那花樣百出的理由了。

  結果如果都是一樣，那麼是應酬還是去找林知薇，又有什麼區別。

  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丟下她。

  季璟淮顯然對她的好說話很滿意，執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我知道你總是那麼溫柔體貼。」

  這才是該娶回家的女人，永遠溫順懂事，男人的賢內助，如果她的眼睛當初沒瞎，哪裡輪得到他季璟淮呢。

  「上次我拍到了一條紅寶石項鍊，明天我讓人給你送來。」季璟淮說完，急匆匆轉身離開，像是生怕手機里的人等著急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