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玉門關
2024-06-08 05:41:09
作者: 阿梨呀
車夫敏銳的感覺到青落話中有意,但並沒有深究,只是有些遺憾。
太子妃親自做的解暑湯,一定很不錯吧,據說她醫術非常好,年紀輕輕,已經能跟老太醫媲美,經常被老太醫拉著討論醫術。
完全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又歇了一會兒,後面的人逐漸跟上來,陳清允也策馬回來,說自己找到一個絕佳的休息場所。
「那邊有條山澗,水特別清澈,旁邊有樹蔭,很適合休息。」
眾人心動,跟著趕過去。
恰好到了快吃午飯的時間,青落歇的差不多了,就帶人去張羅午飯。
明明是很簡單的飯食,卻被他做出奇特的味道,十分吸引人,勞累了一上午的眾人都很滿意。
歇到最烈的時間過去,陳清允一覺睡醒,大家繼續趕路。
陳清允掀開帘子,好奇的往外張望。
馬夫一個哆嗦,再次回想起被她支配的恐懼,很害怕她再來了興致,說要趕馬車。
真的會出人命的。
但車夫沒敢問,戰戰兢兢的繼續趕路。
片刻後,陳清允放下帘子。
車夫驟然鬆了口氣。
「好無聊,我們來鬥地主吧。」陳清允忽然從袖子裡掏出一副撲克牌。
「……」車夫瞬間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快樂了。
兩個人玩不成鬥地主,陳清允叫了禁軍這次的守衛江琛過來,三個人一起玩。
江琛以前沒玩過這個,陳清允耐心教他過了一遍規則,因為過於簡單,沒幾局江琛就學會了。
打牌沒有賭注會很沒有意思,介於另外兩位都不是富裕的人,陳清允提議熟了的貼紙條。
幾局下來,江琛臉上掛滿了紙條,表情逐漸陰森。
到了最後,咬牙切齒,非要贏一把不可。
又輸了。
起初還有些凌雲壯志的江琛輸習慣了,竟有些麻木,臉上已經沒有空隙可以貼紙條了。
青落看了一眼只露出兩隻眼睛的江琛,有些同情。
跟主子打牌,眼睛不好,你是別想贏了,除非你運氣足夠好。
「怎麼又來一個二?」江琛終於發現不對,「我有三個二,你一開始不是已經出了一個二了嗎?」
「你記錯了吧。」陳清允表情平靜,溫和無害,很好心的為對方找理由,「可能是我上一把出過,你記錯了。」
江琛將信將疑。
又過了一會兒,他表情逐漸冷漠。
「這是第幾個老A了?」
「最後一個了吧。」陳清允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看的江琛實在佩服。
要不是他刻意記牌,將每一個都數了一遍,說不定就要被她騙過去了。
「太子妃騙的我好苦啊。」江琛眼神幽怨,虧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腦子有問題,受到極大打擊。
原來她一直在出老千。
太過分了!
怎麼做的,他也想學!
「你記錯了吧。」陳清允笑眯眯的,丟下一張單牌,心裡恨得捶地,這什麼破牌,一把比一把爛。
江琛深深看她一眼,覺得不僅拿手出老千的功夫值得他學習,這厚臉皮的功夫,更值得自己學習。
牛,不愧是你。
又來了幾次,江琛終於掌握到必勝的秘籍,三人開始陸續出起老千,一開始江琛還會被抓,後來手速逐漸變快,動作逐漸隱蔽,最終練成絕技,一把牌能打一炷香還連綿不絕,熟悉的牌出了又出,聽得外頭的車夫耳朵都恨不得貼到帘子上來聽,好奇到不行。
「贏了。」陳清允終於丟下牌,鬆了口氣,「這是我打過最沒意思的牌。」太特麼能拖延時間了。
青落:「我也是。」
江琛幽幽開口:「我也是。」
真長見識了。
臨走之前,江琛將這副牌借走,打算去坑自己的兄弟們。
下車的時候,對上車夫震驚的目光:「老大……」
江琛疑惑的看過去:「?」
「沒什麼。」車夫立刻移開目光,一本正經的開始趕車。
江琛有些迷惑,撓撓腦殼,握著牌去了後面的馬車。
他要去虐人了。
一心處在期待興奮里,江琛並沒有注意打自己的小弟複雜的目光。
將牌往車上一丟:「來,教你們鬥地主。」
摸了摸下巴:「要不,我們賭錢?」
「老大,我們沒錢。」小弟頓時喊窮,目光不著痕跡在他臉上掃了一圈,「不如這樣吧,誰輸了,就在臉上貼一個紙條。」
「你當紙是那麼便宜的東西啊。」江琛吐槽一句,想到自己浪費的那些紙條,有些心疼。
等等……江琛表情忽然一僵。
顫抖的抬起手,江琛往臉上一摸,頓時有幾個紙條被碰掉,隨風飛舞。
江琛:「……」
默默將臉上紙條全部拿下,確定自己是在手下面前丟了一回大人,江琛有點自閉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提醒他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看他終於發覺,手下不再克制,發出嘲笑的聲音。
一時間路上全是快活的空氣,快樂到不行。
只有江琛在自閉。
——
路上的時間漫長又短暫,半月後,一行人到達玉門關。
這是一個小縣城,看起來有些殘破衰敗,風吹過,像極了電視裡剛被搶過的地方,空蕩,縈繞著悽慘的氣息。
有暗鴉伶仃飛過,嘎嘎叫了兩聲,天際划過一抹黑色流光。
一行人都有些震驚。
「這裡……好窮啊。」連江琛都忍不住吐槽一句,眼中帶著擔憂,還有些嫌棄。
這裡比起京城,實在是差遠了。
很難想像這是詩人口中很出名的玉門關。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陳清允下了馬車,目光有些奇異的打量著街上一切,像一個剛進城的土包子。
「夫人。」江琛改了口,「前面就是客棧,我們先歇下吧。」
「好。」
江琛指揮人歇下,陳清允去付了錢,等洗漱一番再出來,江琛已經不見了蹤影。
「江琛呢?」陳清允緩緩下樓梯。
剛洗過的頭髮還沒有弄得特別干,垂在身上,濕漉漉的,整個人都像是浸潤在水裡,似乎有霧氣縈繞在前,或許是生過孩子的原因,原本尚有些稚嫩的五官徹底長開,整個人有種活色生香的美。
涼州風沙大,是很難見到這種美人的,一時客棧里都寂靜下來,怔愣而驚艷的看著她。
涼州客棧里基本不會有本地人,多是在附近有勢力的,或者途徑此地的商人,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見過不少美人。
但美人與美人之間,還是有分別的。
或許不分上下,但絕對分驚艷程度。
忽然,一聲拍桌聲打破寂靜。
「兀那小娘子,哪裡來的,是來做什麼生意的?」
出聲的人坐在大堂靠牆的一桌,面容兇悍,身形高大,看起來有些兇殘,令人想起馬賊。
那邊兩個桌子應該都是他們的人,身上帶著相同的氣息。
不知道是不是認識他,自他開口後,客棧內落針可聞,眾人竟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
還有一些人,有些同情的看著陳清允。
好好一美娘子,可惜了,運道不太好。
「做綢緞生意的。」小娘子開口,聲音清清冷冷的,表情有些慵懶,「上好的綢緞,需要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