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心疑
2024-06-08 04:42:38
作者: 獨孤尋影
洛逍遙從小在太白書院修文習武,自也經常與楚父見面,心中對楚父也是視同爺爺對待,當聽到楚南風父親逝去的消息,心中悲意愈濃。
又聽得是當日遇見的殺豬秀才李觀書救下洛寒水與林婉真,心中大為詫異,但他此下更為牽心洛寒水傷勢,待林婉真言罷,便是問道:「我爹爹經脈大損武功盡失,李先生可說是何功法所傷?」
蕭慕雲心恐打擾洛逍遙查探洛寒水傷勢,未跟進木屋內,但聽洛寒水經脈俱損武功盡失,不由得花容失色。
「只聽得李先生說那惡僧是用『宿命通』功法」讀取師伯記憶,應是師伯猜到惡僧有所意圖,便自斷心脈,那惡僧想是恐斷了線索,卻是出手阻止……」
蕭慕雲方才本是疑惑『宿命通』功法如何傷人,此下聽得林婉真所言,卻是知道此功法可以侵人神魂,讀取記憶,心中又是一凜。
林婉真言語一頓,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是滑落,「師伯因此失了記憶,經脈大亂……那惡僧想來後面還有大的圖謀,才出手破去師伯武學氣機,使師伯不致於因體內氣機失控,傷了內腑而沒。」
「那兩個惡僧言稱知曉靈秀村……我心恐惡僧又會尋去或為暗中跟蹤,就懇求李先生一同護送姨娘來島,那李先生來島之後,就辭別而去……」
洛逍遙心中思緒萬千,當洛寒水中了『百劫拳』之時,他心中便是大有所疑,那時一心尋訪明無,卻也未去追查傷害洛寒水的兇手。
待洛寒水痊癒之後,他也曾向洛寒水打聽兇手身份與傷人目的所在。洛寒水卻只是告訴他,兇手是為朱家後人手中的堪輿寶典而來,而朱家後人已死,兇手目的所在也不知曉,身份更是難查。
他對洛寒水敬若神明,自也未去懷疑洛寒水的解釋,且又發生了蕭慕雲中蠱之事,卻是將尋查兇手之事壓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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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下但知事情絕非洛寒水所言那般簡單,其中定是藏有天大的秘密,沉思之中忽有所覺,望向許聞香,「我爹爹來島路上有李先生相隨,想那惡僧難以追蹤……但防萬一,有勞師姐回去村上將院中馬車、坐騎設法移去,吩咐知曉莫忘島的舟夫漁民,無論是誰打聽,皆不得告知莫忘島所在。」
趙永安接言道:「那我就讓相隨而來的箭衛,在島上四向加設瞭望台,以便日夜防範……」
………
三日後,卻是見到馬希蘭帶著方元回島,洛逍遙心中一振,待馬希蘭看望過洛寒水來到西院廳中入座後,便是打聽楚南風行蹤。
「你楚師祖入土大安之後,你師父與武先生、華先生便馬上趕去尋找兇手……想是要等三五天才能回島。」
「哦?!」洛逍遙心中悲喜交織,「這麼說師父他知道那惡僧的出處?」
有關佛劫及洛逍遙是為護道人的事情,連武望博、華千行都不知道,馬希蘭心知事關重大,自也不敢輕易言出,但想此下洛寒水生命垂危,洛逍遙必定會追查真相,聞言沉吟良久,方道:「那兩個惡僧的出處恐是無人知曉,但他們的目的所在是為青龍山龍脈,你師父他們是去青龍山……」
未待馬希蘭講完,洛逍遙神色一凝,便是轉身出屋。
「逍遙,你這是要尋去青龍山嗎?那兩個僧人武功深不可測,你此下前去,豈不是與你師父添亂……」
「弟子身為人子,豈有因仇人武動高強,而不敢前去報仇……」
馬希蘭但見平時謙恭有禮的洛逍遙,此下一臉恨色,大有不聽人勸之意,心知若不阻止他前去,將會生意外之禍,心下一狠,沉聲道:「你師父未肯讓方主事相隨而去,是恐方主事修為不如,屆時使他分心,難道你此下身手比方主事還高嗎?」
站在屋門口的洛逍遙一怔,又聽馬希蘭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是謂等待必勝時機,你此下意氣用事,是為莽夫所為,倘若有失……那仇如何報得?」
見洛逍遙神色趨定,馬希蘭心中一定,嘆了一口氣,緩聲言道:「你父親謀略武功當世少有人比,也是遭了毒手,足見這惡僧之詭詐……尋他們報仇武學高低是為重要,但更重要是知其根底,才能謀有所定。」
「此下他們在暗,我等在明,非是單打獨鬥,擂台比武……你須是冷靜下來,待你師父他們歸來,再商對策。」
洛逍遙但知馬希蘭所言有理,又見方元阻在自己身後,心中一嘆,「弟子魯莽,望師娘見諒。」言罷神色黯然的走向洛寒水所處木屋之中。
馬希蘭知他心中悲恨,望向方元,「逍遙他聰慧之人,只是恨意難平,使他心生魯莽念頭,這兩日方主事當費上心思,以防他私自離島。」
「夫人放心,我會注意少主舉動。」方元點了點頭,走到院中石桌邊上的落座,卻是防範洛逍遙趁人不備離島。
馬希蘭嘆了一口氣,方是向蕭慕雲打聽起她破蠱入境後的經過。
蕭慕雲對馬希蘭未敢隱瞞,便將使計讓穆道承閉關恢復氣機,南下興王府之後的所有經過一一言出。
馬希蘭聽得頓然是思緒萬千,「唉,我心灰意冷於骨肉相殘,卻是辜負了大姐情義……待逍遙父親事情有了安定,你陪師娘前去興王府一趟。」
「是,師娘。」
「未料到卓青蓮是死在齊舟生手上,算是老天對她的懲罰……」馬希蘭嘆了一口氣,神色突是一凝,轉而望向林婉真,「婉真,我聽了方主事言過藥王谷慘變之事……那蒙面人闖入谷中行兇的日子是為?」
林婉真略一思索,「是五月初七……」
「五月初七?那藥王谷到興王府有兩千餘里,若是連夜趕路,以抱丹身手來言,初十當是會趕到興王府……」
蕭慕雲頓有所感,心頭一震,「師娘是說下毒害師兄的木道人,與藥王谷行兇之徒是同一個人?」
馬希蘭沉吟道:「據方主事從逍遙父親口中得知,那蒙面人的功法會使攻擊他的氣機進入混沌之態……與你賀師祖所斷那木道人的『太易心經』功法相似。」
「蒙面人行兇目的是為奪取藥經,而那木道人煉有丹藥……以我所料,這木道人應為煉丹不成,便是到藥王谷奪取藥經,而奪經不成趕回興王府,恰遇逍遙尋去……便是下毒相害。」
「那他是何來歷?何以認得師兄且是下毒相害。」蕭慕雲雖覺馬希蘭所言有理,卻是想不明白此中的蹊蹺。
「此人絕不可能無冤無仇便以『千機散』害人,若說逍遙有使毒的仇人,且會配製『千機散』……唯柳宮文一人。」
「啊?!」蕭慕雲頓然失聲,「師娘是說那木道人是柳宮文?」
她與洛逍遙二人也曾會過此推斷,卻是無有理由說服自己相信木道人便是柳宮文。
「若說柳賊墜下萬丈懸崖,應無倖免之理,但諸事難料……這木道人若非是他,師娘終是想不出還有誰會對逍遙下此毒手。」
「聽師兄所言,那時他任督二脈也被制住,若是柳賊……他何以不立時出手相害,卻又用使毒手段?」
馬希蘭聞言略是一愣,沉吟片刻道:「柳賊行事卑鄙,好施嫁禍於人、禍水東引的手段……想他不知逍遙混入別院的目的,又心恐外頭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如你師父或穆師公……驟然不敢發難,才用下毒相害逍遙。」
「他想是猜逍遙混入別院是為對盧瓊仙不利,一旦毒發自會暴露身份,倘若真有你師父他們暗伏在外,到時也須先救中毒的逍遙。」
「而暗中若無有人隨護,對他來說自是最好不過,若使逍遙因此蒙難,屆時我等只會尋盧瓊仙、卓青蓮報仇,卻是料想不到是他……從他下毒後立馬離開,也可看出他有此意。」
蕭慕雲聞言心頭一凜,但想起柳宮文當初相害自己父親蕭雁北之時也是用此手段。若非受傷的蕭雁北被折德守搶回軍營,而死於亂軍之中,那時誰都會認定折德守是兇手。
馬希蘭言語一頓,美目精光一凝,「看來是要去雲州一趟,去柳賊墜崖之處查查……應是可以探出線索。」
「弟子隨師娘同行……」但想殺父仇人柳宮文應是未死,蕭慕雲頓然也是目露殺氣。
「此下事發多端,待你師父歸島商議再行決定。逍遙至情至性,他父親受難,心神起伏難料……婉真,聞香你二人且與慕雲一同防範他私自離島。」
林婉真與許聞香互視一眼,點頭應命,「徒兒遵命。」
………
五日之後,楚南風、武望博、華千行,翁牧四人聯袂歸島,待眾人從洛寒水木屋出來後,洛逍遙行到楚南風身前,『仆通』跪拜在地,「望師父告知弟子父親受傷的真相……」
楚南風心中一嘆,洛寒水之傷若可以醫治,倒也好勸慰洛逍遙,但此下他經脈俱損武功盡失,至多不過兩年時間可活,對於至孝的洛逍遙來講,定是會追查兇手到底。
當從方元口中得知洛寒水傷勢,楚南風也是料定洛逍遙會見詢自己,他不知洛逍遙行蹤所在,但恐洛逍遙已是回到島上,在馬希蘭歸島之時,特意吩咐她推說事關青龍山龍脈,而其中原因卻是楚南風心中已準備了一番說辭。
「你先起來再說……」
洛逍遙卻是未作起身,「當日父親他受了拳劫所傷,弟子只道是為護送朱家後人所累,而又遇師妹中蠱,弟子但知父親、師父、師公牽心師妹傷勢,一直未敢打擾見詢那兇手來歷。」
「此番這惡僧尋來,弟子方知他們是為佛家弟子,師父去青龍山尋他們,可是已經知道他們的來歷?師父與父親生死之交,無話不談,應是知道他們尋來目的所在,弟子斗膽請師父告知實情……」
但知洛逍遙尋常對自己恭敬守禮,此下口氣不僅認定自己知道實情,還有相疑自己會隱瞞之意,楚南風心中苦笑不已,「為師只是從方主事口中知道你父親的傷勢,對於那僧人尋來的目的所在也是未知,待我問過婉真之後再說,你先起來吧……」
方元急於趕去通知楚南風,卻是未打聽洛寒水受傷過程,楚南風是猜出智苦目的所在,卻是不能告知洛逍遙實情,但恐他長跪不起,便藉口等詢問林婉真事由之後再說。
「師兄先請起來,且待師父問過師妹再說。」此時蕭慕雲行近洛逍遙身邊伸手相扶。但想楚南風所言有理,洛逍遙便是站起身子,隨著眾人步入茶廳落座。
待林婉真將事情經過言出之後,楚南風嘆了一聲,望向洛逍遙,「可記得三年前同你父親、為師還有去鎮州濟民的方主事等,一同去往開封之事?」
三年前與初愈後的洛寒水以及楚南風等人一同去往開封,洛逍遙自也記得,聞言便是點了點頭。
「那時晉王尚未登基,為師與你父親尋去是為拜託他一件事……為師那時讓晉王到書房單獨言談,想必你也是記得吧?」
洛逍遙點頭之中,楚南風又道:「那僧人偷襲你父親與朱家後人,是為奪取朱家的堪輿寶典,而其目的是為了改變青龍山龍脈氣運。而朱家後人也留有後手,是為一道錦囊,在與你父親從幽州南下之時,已暗中交於你父親。」
「你父親脫離拳劫醒來之後,忠人所託之下,便是讓為師將錦囊托晉王之手交與太祖皇帝。而恰恰就是錦囊之中所記載的策略,使那僧人不能如願,故而才使他們又來尋你父親查探究竟。」
楚南風心知洛逍遙智慧之人,若是憑空尋個藉口解釋,必會讓他生疑,卻也是講出部分實情。
「那師父可是知道錦囊中的內容?」
「你可是也想知道?」
洛逍遙一愣,急道:「父親因知悉其中內容蒙難受傷,弟子唯恐……」
正如洛逍遙自己所言,即使錦囊之事引發了事端,但其內容卻非是他可以打聽,此下他心中更是希望錦囊內容無人知曉,行惡的僧人也就不能如願。而他擔心行惡僧人也會尋找楚南風,用『宿命通』功法讀取記憶,牽心之下才出言相詢。
楚南風欣慰一笑,卻又嘆了一口氣,「其實你父親與為師皆是不知其中的內容。」
楚南風此言也算是未為言假,即使當日看到江秋白讓趙印山、尚佑前去埋葬衣冠劍冢的留書,對於錦囊所載的確切地點、如何行事的內容也是不知。
而洛逍遙心知父親與師父二人皆有君子之風,絕不會偷拆錦囊窺探內容,對楚南風不知錦囊內容所言自也相信。
「那師父可是知道這惡僧改變龍脈氣運,是為了那個朝國?」但想奪取堪輿寶典是改變龍脈氣運,自然是要有受益之人,洛逍遙心有所疑,便是問道。
「契丹當日也曾派人前去青龍山查探龍脈,此事你也知道,而燕仲長也因此被那僧人所傷,料想那僧人不是為遼人行事。」
「而南唐皇帝對文益大師甚為敬重,若是南唐所為,想必文益大師也會知曉,從他要明無相救你父親來看,若是知曉必會相告,蜀國皇帝貪圖享樂偏安一隅,非是有志之君,當無可能是他……」
「那這惡僧是為哪個朝堂行事?難道是北漢、南漢、吳地……?」
「為何不是有野心的尋常之人呢?」
「啊?!」洛逍遙一時驚疑。
「雖然有皇帝是天命所歸之說,但朱家的堪輿寶典有偷天換日之能,只要尋出龍脈靈穴,將人的先祖靈骸下葬其中,一定時日之後,就會承運受澤,但如將相本無種之謂,乞丐也是可以登上帝位。」
楚南風心恐他推斷岀一個朝國來,有了針對目標,便是會追根究底,弄出意外之禍。但以風水術法之說,將圖謀龍脈氣運之人,由朝國帝王引到坊間萬千百姓,讓洛逍遙無從推斷。
洛逍遙亦有聽聞風水術法能改變人的運道,但想能使尋常之人成就帝王之尊,心中卻是難以相信,遲疑片刻,突道:「那兩個惡僧其中一人曾擄劫荊南王,那他擄去荊南王的目的又是為何?」
洛逍遙對相害自己父親的仇人容貌,自是細細作問,而林婉真也是細細作答,卻是讓他斷定傷害洛寒水,與擄去高保融是為同一個人。
楚南風是有猜測智苦在尋找與龍脈陰陽五行契合之人,但想應劫帝王與護道人息息相關,若兩者無有閃失,卻是想不通智苦如何可以偷天換日,何況還有朱玄周的衣冠劍冢的陣法,故而也未去關注。
此下未料洛逍遙會相問此事,一時卻是不知如何作答,不由得沉吟起來。
「師娘生於帝王之家,也聽聞一些堪輿術法……不僅可以從地脈宅院奪人氣運,也可從人肉身奪取氣運,想是那惡僧所助之人要加固運道,而荊南王陰陽五行與之契合,便是要擄去奪取。」馬希蘭但見楚南風遲疑,便是出言作答。
洛逍遙對奪人氣運之說自是一竅不通,想起盧瓊仙尋找與之先天陰陽五行契合的雙修道侶,卻又半信半疑。
「聽婉真師妹所言,那惡僧曾問父親明無大師有無言及佛難之事……師父可知他言中的佛難是為何意?」
楚南風心頭一震,他最是擔心洛逍遙會得知有關佛難的事情,卻是未料是從林婉真述說經過中被他得知此事,心念急轉之下,言道:「佛家分有諸多宗門,如明無大師是淨土宗,文益大師是為禪宗。各宗門又生出流派,而一個流派的衰退沒落,對於其門下弟子而言,是為佛難。」
「那僧人想是自身流派沒落與『百劫拳』息息有關,當得知明無用『天雷音』功法救你父親,但恐『天雷音』可破『百劫拳』為人所知,便是出言試探你父親。」
洛逍遙心覺楚南風此下所釋有所牽強附會,聞言怔思片刻,又道:「那師父在青龍山可是尋到他們?」
楚南風但想這應是洛逍遙最後一個疑問,心中暗鬆一口氣,「為師與你武師公、華師公三人在青龍山尋了兩天兩夜,卻是未發現任何蹤跡。」
此時翁牧接言道:「屬下安排了十位精明能幹的箭衛,扮作樵夫獵人在青龍山中安頓……或是哪天會有所收穫。」
楚南風搜索無果之後,便到開封想尋上裴管事,安排箭衛長期潛在青龍山查探,卻是碰上相送常青青到開封的翁牧。一經商量,為了不引起智苦察覺,挑了十位武動低微的箭衛,以樵夫獵戶的身份居於青龍山下,以便暗中查探。
洛逍遙臉色大失所望,遲疑片刻,一副欲言又止之狀後,又搖了搖頭,站起身子告退而去,馬希蘭忙是向蕭慕雲、林婉真使上眼色,自是讓二人在必要時候寬慰洛逍遙。
楚南風心知洛逍遙已是對自己少了諸多信任,心不暗嘆,又見武、華二人一言不發似有所思,更是暗中苦笑。
他從未將洛逍遙是護道人之事告與二人,心知自己應付洛逍遙之言對他們大有破綻,又想洛寒水遭此大難,二人定也是與智苦不依不撓,日後自會牽出佛難之事,便是生出實情相告心思,嘆了一口氣,言道:「請兩位師父移步隨弟子去東院一坐,弟子有事相敘。」
武、華二人像是猜到楚南風會如此相請,互視一眼,正待隨楚南風去往東院,卻見嚴氏步進屋內,相互作禮見過之後,嚴氏望向楚南風,「這十餘日來,我心亂如麻,想知道寒水傷勢如何……但想尊夫人、方主事與幾個孩子不會實言相告,也未曾去打聽。」
眾人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皆感苦澀,面面相覷,一時未敢答言。
嚴氏想是猜出不妙,深吸一口氣,緩緩言道:「煩請楚兄弟實言相告……寒水他還有多少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