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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破蠱入境

2024-06-08 04:42:14 作者: 獨孤尋影

  「哦?洛公子也來莫忘島了?」

  計經海舉目四顧之中,但聽穆道承笑道:「這一段日子他的修為一日一個樣,胎丹有趨於入天關溫養的契機,老夫讓他靜修每日入念四個時辰……估計下月初十左右可成。」

  

  「踏入大成門檻?」計經海一時難以置信。要知當世之中,不知有多少高手踏入抱丹小成後,終其一生都無法使胎丹聚元圓滿,到天關溫養開靈,洛逍遙未及三年卻是從神念境踏入了抱丹大成門檻。

  穆道承點頭微笑,「正是如此。」

  「洛公子如此年紀便窺得大成之妙,當是天下第一人……當日晚輩曾與師兄提及洛公子一月內,便悟得『粘、破』兩字訣的要義,他未肯相信,哈哈……他日有緣晚輩定是引見洛公子與他切蹉、切蹉。」

  穆道承本意就是要套出,沈連城是否將相救洛逍遙之事告知與他的師門中人,此下一聽計經海言答,便是知道沈連城未曾將事情言岀,心下大為奇怪。

  他自不知那時因為遼使蕭不也已死,沈連城心知擒殺了洛逍遙,不僅於事無補,更會給師門帶來莫大的麻煩,才順手做了人情相助洛逍遙脫險,而此事諸多厲害關連,他自也未敢告訴任何人。

  但想沈連城將如此大的人情隱下,恐是大有用意,穆道承便是打消了追問的念頭。聞言點頭笑道:「好,待小慕雲康復後,讓逍遙與她一同前去九華山,拜謝令師的關心之情。」

  「晚輩心念楚先生的行蹤,倒差點把慕雲姑娘給忘了……不知她此下狀態如何?」

  穆道承笑道:「當謂是大好了。尋常吃喝拉撒要聞香伺候同行,從正月開始,已是不為蠱靈所控了……哈哈,本月中蠱蟲最弱時刻竟是尋起逍遙來了。」

  「啊?!如此說來……那蠱邪之力只有一成之力了?」

  但想向素素當日清醒過來時,體內『負情蠱』毒也只餘一成,計經海便是猜想蕭慕雲此下也是如此。

  「不錯,若老夫所料不差,到下個月中最弱時刻,此蠱邪力已不足為道……以小慕雲自身之力,當是可以驅出邪蟲。」

  「那她此下不是可以……」計經海突有所覺,言語一頓,改口道:「此下她每日入念潛修功法,是為破蠱之時登堂入室?」

  他大喜之下本待說蕭慕雲可以與洛逍遙見面了,忽是想起楚南風、穆道承的目的所在,便是改口。

  「不錯。」穆道承點頭笑道:「在與蠱邪對抗成功之下,她的神魂識念之強,已非是尋常神念大成之人可比。此下潛修是將南風與武老哥傳與的真元融貫周身脈絡,使之趨於圓滿,待到下月中午時,驅出蠱蟲之時,便是她入抱丹境之刻,哈哈……」

  「若是內子得悉,不知是會如何欣喜,哈哈……」計經海大為開心的笑道:「那晚輩就先行告辭,待月圓日之前再來為蕭姑娘入境護關。」

  「好,計先生若是得閒,當可與令夫人、小公子一同來島住上一段時日。」

  ⋯⋯⋯

  四月十三戌時,趙永安押著垂頭喪氣的安隆興,來到西面的院落,剛將安隆興安置好,便聽北面正屋開門聲響,一整日在屋內入定修習的洛逍遙踏步而出。

  趙永安忙迎到他的身前,「可是窺得大成之妙?」

  若按穆道承的推斷,前三日洛逍遙便可踏上抱丹門檻,此下借著廊柱上的燈籠光亮,但見洛逍遙精神與尋常之時並無二致,趙永安一時驚疑。

  「還是無法窺真……」洛逍遙無奈的搖搖頭。

  「莫急、莫急,契機總是會來的。公子剛過及冠之齡,已趨抱丹小成圓滿,當世絕無僅有……嘿嘿,說句失禮之言,趙某倒是把公子當作神人了。」

  「趙先生說話倒是風趣多了……」穆道承踏步而來,笑道:「前言失禮,後句應是怪物吧?」

  趙永安尷尬一笑,「趙某粗鄙之人,言語不當、言語不當……」

  「逍遙的長進,倒真是會令不少人認為是怪物……」穆道承哈哈一笑,招呼洛、趙二人在院中石桌入座,望著洛逍遙又道:「師公我明白你此下不能入境的原因了。」

  洛逍遙心有所感,略一遲疑,「是與體質有關?」

  「不錯。師公本以為從抱丹小成到大成這一籌的提升,無須將體內陰陽平衡打破,只要閉關修習就可,看來此法對你是不行呀……」

  穆道承哈哈一笑,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入境契機是為可遇不可求,你此下也不必心急。」

  「弟子明白。」

  「兩日之後,便是小慕雲脫離苦難之時,師公我做了一些安排,此下你當仔細記下……」

  洛逍遙壓住心頭的激動之情,點頭道:「請師公吩咐。」

  「今日申時,當安隆興與她誦經之時,她那是神情已有波動……」

  「波動?」洛逍遙一時不解。

  「你莫急,仔細聽師公把話說完。」

  洛逍遙臉色一紅,忙是應道:「是,師公。」

  「想是她心神已是大為清明,對於安隆興已是生出恨意。申時那刻,一見安隆興,立馬臉生怒意,但旋而師公便見她眉頭一皺,手捂胸口……想是體內的蠱蟲餘力在抵拒她的殺念。」

  洛逍遙與趙永安互視一眼,皆臉顯驚色。

  穆道承微微一笑,「她此下神智已是可以壓制蠱蟲,今日想是對安隆興動了殺機,才使體內的蠱邪生了反抗。畢竟此蠱是精血所飼,生有邪識,有謂百蟲之蟲死而不僵,即使只有一絲邪靈,都會有所反抗……

  嘿嘿,但此下此蠱已不足以對小慕雲能造成傷害了,三息之後,想是她收了殺念,神色又恢復如初。那時師公故意讓安隆興離開,而後吩咐她入念修習功法,稍是費了半柱香時光……嘿嘿,她也是可以靜心入定了。

  由此看來,十五日午時蠱蟲最弱時刻,無須安隆興誦經加持,以她自身的定力已是可以驅岀蠱蟲……但蠱蟲一旦離體,你當立馬出面誦經,以安撫她的心神,引功破境。」

  「啊?!」洛逍遙驚喜之下又生疑惑,但恐穆道承見責,又不敢開口詢問緣由。

  穆道承見他欲言又止之狀,笑了一笑道:「她想是感覺你在島上,這十餘日來,便是向師公與聞香問起你的行蹤……師公不與你跟她見面,是為在她破境時大用……」

  「她潛意識中應是無時不刻都在關心與你,只是因蠱蟲之故……唉,也幸是『有天雷音』大法,使她可以專心入念修習功法,拋開了所有愛恨的紛擾。」

  「此下你師父與武師公傳與她的真元,足夠使她連破兩境,神識因對抗蠱蟲成功,魂力之強已是超過尋常抱丹小成之人……但最好的入境契機是在她驅去蠱蟲後的十息之數內。」

  「當蠱蟲離體之時,她近三年來受困的神識心魂驟然輕鬆,精、氣、血但如決堤之水奔發而起,只要那時她能做到心無旁騖,十息之內定住心神,行氣周天,將精、氣、血貫通百脈諸經,再引入丹田,胎元便可聚成。」

  洛逍遙此次下已是明白穆道承的意思,但想蕭慕雲驅岀蠱蟲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尋找自己,即使預先與她言明要靜下心去入念破境,但稍一拖延,十息之數便是流逝而去。聞言便道:「那弟子如何行事為妙?」

  「待她驅去蠱蟲之後,第一個念頭應是想尋你,那時你一出現,她心神便是大安,雖難免有所激動,只要你立馬念出『破障音」經文,以她的聰明,不用費任何口舌,自會在你的誦經之下,定住心神行氣周天入境。」

  「從歸真到神念,再到抱丹,雖說只有兩大境,但中間還有從神念小成到神念大成這一籌提升的環節。她此下但知體內真氣源源不斷之勢,會以勢如破竹之勢催發而動,想是會忽略這一環節的穩固,反使根基不牢,即使聚了胎丹,日後恐難以使胎丹凝神。」

  每個境界都有小成,大成區分,就好比是一棟二層高的樓閣,小成圓滿就是使上樓的梯子牢固,樓梯一旦牢固,往上行走自然容易。

  踏入神念境,主要是注重神識魂力感知意念的修習,小成圓滿就是使神魂意念能與七魄血氣陰陽融合貫通,踏上大成門檻。再待融合的精氣、血氣、神氣三者圓滿,便可聚凝丹元,從而踏入抱丹境。

  而蕭慕雲體內真元的狀態,此下就如穆道承所擔心,有著火山噴發之勢,精氣、血氣,神氣一旦融合,依是會勢如破竹而上,忽略了牢固猶如梯子般的基礎,屆時凝成的丹元中神氣不足,自身魂力也就無法將其引入天關溫養,也就無法踏上抱丹大成。

  洛逍遙聞言心念一動,略一遲疑,問道:「那弟子此下無法用魂力牽引丹元神識入天關……是否是當日神念小成未臻圓滿?」

  穆道承聞言哈哈一笑,「你當日從神念小成入大成是為文益大師造就而得,但想若非你已趨圓滿之勢,大師的無意之舉如何可以使你更上一層?」

  「你此下狀態是因為體質異於常人,融成的丹元其精氣、血氣的厚度也自與人不同,被包裹其中的神識無法感應你魂念之力,也就無法將其牽引到天關了。」

  「厚度?」趙永安一時難以理解。

  「胎丹就比如是一座宅院,尋常之人只有一道大門,而逍遙是兩道、甚至於三道大門。他的胎丹神識比尋常人多了幾重隔斷,自也難以感應肉身神魂牽引的念力,以至不能到天關溫養……」

  「那洛公子的肉身神魂念力要如何才能與丹元中的神識呼應?」

  「受到極致的壓力,迫使丹田中的胎丹真元分解……」

  「啊!?」穆道承話未講完,趙永安已是失聲驚呼,「那豈不是破丹了嗎?」

  「嘿嘿,對尋常人來說是為如此。」穆道承微笑道:「老夫方才說過,逍遙他的胎丹厚度不同……就用剛剛之比喻,尋常人的胎丹就如只有一重門的宅院,當門被打開,小偷自然可以將財物洗劫一空,而要偷逍遙的財物須打開兩道、或數道門。」

  「就比如你站在門庭森嚴的宅院外呼喚,聲音自難以傳入,待其中大門打開,與外界的隔音阻力就小了……」

  「晚輩明白了,屆時洛公子的胎丹神識就能感應到肉身神魂念力的呼喚,從而受之牽引到……哦,不對,若說使聚凝的胎丹真元分解,除非是到了生死存亡關頭……那、那又如何在那時入境?」

  洛逍遙神體雙修的體質趙永安也是知曉,知他有臨戰破境之能,但想牽引胎丹到天關,並非是尋常入境時打破體內陰陽平衡,使之重生那般,而是要保持胎丹的存在。

  分解到胎丹神識可以感應神魂念力之時,立馬就要將它牽引到天關溫養,不若任其分解散去,也就是真正破丹了,但想那時定是兇險萬分,趙永安驚喜之下又生疑惑。

  穆道承點了點頭,「那就看逍遙的造化了。一旦魂念與神識呼應而動,要速度行氣將原有散去的真元聚凝,再牽引到天關……」

  「那要多長時間?」趙永安聽得心頭直跳。

  「以逍遙此下的修為,老夫以為不用三十息之數。」

  趙永安望向神色平靜的洛逍遙,一時感慨,「唉,卻是未料到此中竟有這般兇險,我還道公子入境……」

  穆道承知他話下之意,搖頭微笑,「嘿嘿,但要同境無敵,自非是容易之事……而並非一定要與人生死相搏這個方法,還有一個機緣,就是讓逍遙的神魂念力強大,使其有足夠與胎丹神識呼應……」

  洛逍遙心念一動,「那師妹此下的神魂念力……對他日引丹到天關溫養是否大有幫助?」

  「你說呢?」穆道承反是問道。

  洛逍遙與趙永安相視而笑,穆道承的反問自是肯定蕭慕雲此下的魂力,對她入抱丹大成境界有莫大的幫助。

  「慕雲一旦見你現身,想是心境波動厲害,為防萬一……」穆道承笑意一斂,正色道:「你那時誦讀『破障音』定是要用氣機加持,使她在十息之內定了心神入念行氣。」

  「待破了歸真境踏入神念小成,屆時師公會從任、督二脈行氣助她牢固小成根基,你就可以不用再誦讀經文了……記住只要師公一出手助她,你就要停止誦經,到屋外相候。」

  但知那時蕭慕雲已經入念忘我,誦讀經文已無用處,洛逍遙聞言忙是應道:「逍遙記下了。」

  「還有一事……」穆道承言語一頓,目光望了一眼南面庭院,又道:「待會見過計先生,對於當日江寧府刺殺遼使之事,莫要提及。」

  「計先生來了嗎?」

  「今日午時來了島上,此下正在東院守護小慕雲休息。」穆道承點了點頭,道:「沈連城未曾將助你之事言與師門中人知曉,想必有所難處……目前先不去言及,待你師父歸來再說。」

  洛逍遙自是不明白穆道承何以會如此吩咐,略一遲疑,便也點頭應命。

  ……

  四月十五日午時三刻,在蕭慕雲木屋外等候的洛逍遙,但聽屋內蕭慕雲『哇』的一聲,立馬知道她驅出蠱蟲,心頭大喜之中,頓然踏步行進屋內。

  二人四目相對,但見大為憔悴、臉頰清瘦的蕭慕雲剎那間容光煥發,美目一亮,傾刻淚花流奔而出,「師兄……」

  蕭慕雲這半年多來,蠱邪惑力大減,時常也會出屋在石桌小坐片刻,洛逍遙此次來島,自也數度暗中偷窺,以慰相思之苦。此下咫尺相對,心境卻是不同,眼見蕭慕雲喜極而泣,憐愛立生之下心神一盪,徒聽穆道承沉聲道:「誦經,入念……」

  穆道承言中所謂的自是對洛逍遙而言,而入念卻是吩咐蕭慕雲靜心行氣。

  洛逍遙驟然心神一驚,但知厲害所在,立馬盤腳坐下,運起氣機,『破障音』脫口而誦。

  蕭慕雲這兩日來自也得穆道承提醒,驅出蠱蟲後要靜心入念破境。但她此下心境誠如穆道承所料,心中隱是猜到洛逍遙也在島上,蠱蟲離體之後,心中的念想皆是要尋找洛逍遙。

  徒見洛逍遙現身,自然是激動難耐,喜極而泣之中,正欲起身相迎,聽得穆道承的喊聲,一驚之下,又聽洛逍遙誦起的經文,立時也是收住波動的心神,行氣周天。

  她身負『玄元初經』、『太初心經』、『太始心經』三門大成功法,每種功法所修得的氣機俱皆不同,若使各功法氣機融合一處,定是要費上一段時日。

  但她中蠱之前已將三門功法氣機引入丹田融合一處,此下入境,陰陽氣機但須破而重生,一時之間體內氣機亂竄。幸而楚南風、武望博傳傳的無極功法能夠契合任何氣機之妙,反是助她將亂竄氣機相連一起,隨著她靜心行氣之下,氣機頓然流走於諸經百脈。

  從蕭慕雲驅出蠱蟲,到洛逍遙入屋,二人一個誦經、一個入念行氣,還未過七息之數,蕭慕雲身後的穆道承暗中鬆了一口氣。

  半盞茶之後,又見蕭慕雲身上衣衫輕飄,緩緩鼓起,知她將重生的陰陽氣機融合一處,踏入神念小成之境,穆道承心念一動,伸手貼向蕭慕雲後背,引氣督脈各住要穴,引導她鞏固神念小成境界。

  洛逍遙但見穆道承出手,心中想到他前日的吩咐,便是緩緩收住誦經之聲,望著臉色漸顯紅潤、神態莊嚴的蕭慕雲片刻,悄然退到屋外。

  六丈處石桌邊上落座的計經海,見到洛逍遙一步三回頭的神情,心下一番感慨,待他行到石桌坐下後,微笑著低聲言道:「蕭姑娘此下連破兩境,從鞏固神念小成境界,到提升大成圓滿,再打破體內陰陽氣機踏入抱丹,而致凝成胎元……其中但須不少時辰,有穆前輩一旁側應,你且安心在此護關等候。」

  洛逍遙知道此下穆道承與蕭慕雲入念行氣之中,但有一絲一毫的波動,都會引發變數,穆道承讓自己退出屋外,自然是擔心自己牽心之下弄出動靜。

  雖說莫忘島少有來人,但恐萬一,趙永安、許聞香二人皆是守在南、北兩側的瞭望台上查看。聽得計經海的言下之意,亦是吩咐自己要靜心凝神,守護蕭慕雲破境,洛逍遙點了點頭,暗道慚愧之下,便是收住激動的心情,凝神靜坐。

  約是過了半個時辰,突聽一陣輕微且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庭正中木屋後傳來,緊接著木屋左側路徑上出現了許聞香的身形,但見她頓下身子,舉手招呼二人過去,一臉焦急之狀,洛、計二人一時驚疑,互視一眼,便是起身迎上。

  「安隆興這狗賊跑了……」

  「什麼?」洛逍遙心頭一震,正欲動身去查探究竟,卻被計經海一把扯住衣袖,只聽計經海低聲道:「此下無有任何事能比蕭姑娘入境重要,你守在此處護關,我去查看……」

  言罷身形一動,卻是托起許聞香手臂,向北面縱去,傾刻間二人已無蹤影。

  約有一盞茶功夫,卻見一身濕漉漉、臉色無奈計經海從西處木屋而來,洛逍遙觀其形態,便知安隆興已是逃脫,惱火之下卻也大惑不解,苦笑道:「這狗賊如何逃去的?計先生何以全身濕透?」

  「唉,我等牽心於蕭姑娘,卻一直疏忽對安隆興的防範。這狗賊想是知道自己命將難保,卻是在居住的木屋床底地板上,打了一個洞口,趁今日蕭姑娘破境……居然潛到西處岸邊,乘著聞香姑娘泊在那裡的漁舟,向北逃去。」

  原來安隆興本是住在這東院,與蕭慕雲所居的木屋並排相隔丈余,待蕭慕雲大為好轉後,考慮到方便趙永安看押他的緣故,於去年初冬之時,便被移到西院木屋與趙永安隔牆而居。

  安隆興但見蕭慕雲一日一日漸漸好轉,心知只要蕭慕雲痊癒,自己定當性命不保,自是生了逃離的念頭,知道木屋與地面抬空有尺余之高,便是想在床底下地板上破洞而逃。

  他只是被制了修為氣機,尋常人的力氣還是俱備,趁著趙永安用膳、如廁之時,終是被他用尖竹片撬開了地板,待到蕭慕雲驅蟲破境,眾人無暇注意之際,便是掀起地板,從地下抬空空間爬出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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