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養傷

  四殿演法過去好幾天了，其他峰依舊還在為那場波瀾起伏的比試而爭論，倒是飛來峰上，依舊是鳥語花香，一片寧靜。

  沈玉很彆扭。

  因為那隻受傷的右手上吊著一根白色的綢帶，而體內由於容納了太多靈氣，如今也開始變得有些僵硬。

  行動不便的他已經連著好幾天無聊的躺在一張竹椅上。

  蘇陌有時候會帶著一卷新書上來給他念幾段，但是沈玉對儒家那些繞口的文字實在提不起興趣，只聽了一次就不讓他來了。

  這一日，沈玉覺得身體稍微緩解了一些，便是看周圍的竹林花海也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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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

  一道呆萌悅耳的聲音從竹林外傳來。

  很熟悉，但是又好像很久沒有聽過了。

  沈玉轉過頭，望向竹林之外那個快兩年沒有見面的小姑娘，或者說應該是一位少女了。

  小姑娘原本有些肥嫩的臉龐如今已經消瘦了下來，小臉如鵝蛋一般晶瑩，身子也入柳條抽芽，越發的亭亭玉立起來。

  那兩隻羊角辮也變成了一束簡單的馬尾，行走的時候左右搖擺極為活潑。

  商瓔珞眉眼彎彎，一看見不遠處的沈玉，便快步跑了過去。

  「倒是長高了一些。」

  沈玉面含笑意，只是下一刻，他臉色大變。

  小丫頭商瓔珞到了他身前一丈外居然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如同兩年前一般直撲他的懷裡。

  顯然小姑娘忘記了她已經長大了，也忘記如今沈玉伸手重傷根本接不了她這一撞。

  沈玉忙喊到：「停住。」

  商瓔珞沒有理會，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

  「劫數啊。」

  沈玉閉上雙眼，認命了。

  片刻後，意料中的痛楚並咩有到來。

  沈玉睜開眼，就見到商瓔珞張牙舞爪的立在身前，神色古怪。

  隨後，一道傾城的容顏出現在小姑娘身後，原來是余雯雯伸手拉住了小姑娘的馬尾。

  沈玉沉默許久，隨後神情複雜說道：「多謝了。」

  .....

  「沈玉，你這裡好安靜啊，剛來上山的時候，在拱橋那裡，我居然見到了一隻蛟龍！蛟龍呢，我這輩子第一次見，等我過去的時候，它居然跑了。」

  「樹林霧氣太重了，我都看不清路。」

  「山上就你一個人嗎？」

  ...

  快兩年沒有見，商瓔珞圍著沈玉說個不停，大都是一些她經歷的趣事以及聽來的奇聞。

  沈玉笑吟吟的看著她，靜靜的聽著。

  就像當初在翠竹峰頂一般。

  半晌之後，沈玉揉了揉她的腦袋示意她閉嘴，然後望向在遠處安靜坐著的女子。

  余雯雯說道：「小師叔聽說你受傷了，一直都吵著要來看你，所以就帶她過來了。」

  沈玉初聞時有些錯愕，隨後想了想原來小師叔便是商瓔珞。

  「你在道宗的名氣很大，四殿、七峰眾多地口中談論最多的人便是你。」

  余雯雯眼神望向沈玉的右手，說道：「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的傷居然這麼重。」

  沈玉沉默不語，這一次他受的傷的確很重，換做是常人，早已經昏迷不醒。

  余雯雯繼續說道：「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正在閉關，不然我會親自去坐忘峰。」

  沈玉知道那件事情是什麼事。

  原來她是因為沒有出面而來這裡道歉的。

  沈玉搖頭說道：「這些事情和你並沒有關係。」

  余雯雯望向一旁的商瓔珞，認真說道：「有關係。」

  沈玉說道：「她年級還小，哪裡懂得什麼。」

  商瓔珞不願意，氣呼呼說道：「我懂，我怎麼不懂了。」

  沈玉和余雯雯直接無視了她的反駁。

  余雯雯隨意的歸攏了一下額頭上的秀髮，說道：「我想告訴你，張執和清律殿殿主荀矩出自同門，這件事情之後你的麻煩會多了起來。」

  沈玉點頭，說道：「不要緊。」

  余雯雯皺眉，問道：「你一點都擔心嗎？」

  「我要擔心的事情很多，比如小丫頭的修行進度，比如那隻青鸞鳥最近的心情。」

  沈玉淡然說道：「只是你說的這些並不值得我擔心，他們的關係我一開始便知道，否則坐忘峰怎麼敢做出欺壓峰中弟子的事情，更不用說驅使神遊境的一峰首座親自出手了。」

  余雯雯有些不解，好半天才說道：「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剩餘說道：「他們欺負楊柳，欺負商瓔珞、葉知秋、還有江少秋，然後我就打過去，沒有為什麼，心中不平便出拳，不管他們背後是荀矩還是其他人。」

  余雯雯沉默許久，認真說道：「這，便是你心中的道嗎？」

  沈玉說道：「世間所有修行之人皆是如此。」

  ...

  兩人走了之後，陸陸續續又有人上了山。

  江少秋一路來到竹林，拘謹的說道是代表衍法殿而來。

  快兩年沒見，江少秋俊秀的臉龐多了一絲成熟的氣息，行事也愈發沉穩和淡然，與之前在翠竹峰時相比，變化是在太大了。

  只是此時他走動的時候腳步有些散亂。

  前些日子隨著商瓔珞上坐忘峰，他受傷最重。

  一是因為他的境界最低，二是由於葉知秋來自清律殿，而商瓔珞更是渡真殿殿主的師妹，這兩人都不便動手，只有江少秋出自衍法殿，且最沒有背景，自然張執會針對他。

  閒聊一會之後，江少秋便起身告辭。

  臨走時，沈玉隨意的抽出桌上的一本典籍遞給他，後者看了一眼封面之後臉色大變，慌忙拒絕。

  「多看書還是很好的事情。」

  沈玉斜靠在竹椅上淡淡說道：「自己看看不要說出去就是了。」

  江少秋神色凝重，最後接過古卷朝著沈玉行了一禮。

  「衍法殿這些年收取的弟子都不是天賦卓絕的人，但是每一次都會湧現出一些能夠和那些天才相抗衡的人物。」

  蘇陌不知何時來到了院落之中，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說道：「如明見，還有剛才離去的少年，兩人天資一般，但修行速度卻毫不孫色與其他人，衍法殿道玄真人的眼光的確冠絕整個道宗。」

  沈玉笑著問道：「大師兄，你覺得他和葉知秋，誰會更強一些。」

  蘇陌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十年內，我更看好葉知秋。」

  沈玉說道：「我倒不這樣認為，不如我們打個賭。」

  真的太閒了。

  蘇陌沒好氣的望著他，說道：「無聊。」

  沈玉搖頭躺下，師兄還是太過於無趣。

  而這時，飛來峰山腳之下的江少秋握著那本古卷，神色憂慮。

  不遠處，一道身形出現，待看清楚他的面容後。

  少年滿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