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想活到哥哥回家！

  翌日。

  轉眼而至！

  青魂群峰中央，有一座形如巨鼎的山峰，名為『問鼎山』。

  問鼎山上無草木，山石呈褐色，頂峰有一塊非常寬厚、平整之地，其上修建有數百座『鬥劍台』！

  每一座鬥劍台，都劍痕遍布。

  數百年間，不知多少青魂劍修，在此鬥劍，分高下，甚至決生死！

  晨起！

  

  旭光破曉，萬物復甦。

  轟轟——

  忽然，一顆青赤白黃四色的方正巨石，呼嘯划過長空，發出震耳聲響，閃耀刺眼光芒，自天而降，轟然落在問鼎山上！

  此般動靜，引得青魂群山草木震顫，鳥獸奔走。

  落地後，巨石四平八穩，光芒更勝，它就像是四塊不同方石拼接而成，其中一面的中心位置，有一個空洞，那空洞中氤氳著四色濃霧，濃霧化作龍蛇鳥獸，發出真正咆哮、鳥鳴，震動著整座問鼎山。

  「四極承劍石！」

  問鼎山上，一陣笑聲響起！

  在這四色巨石旁邊，有一座高台，高台一共分為八個區域，每一個區域都有不少華貴的尊座。

  這時，這些尊座上，都坐著青魂劍宗的頂級人物們！

  其中第一劍尊『葉天策』，無疑是今日的主角。

  他坐在最靠近中心的一座劍形尊座上，鷹鼻攝人，劍眉鋒利，身上無形之中，便有三分殺機。

  連那第三劍尊『吳武』這般魁梧的人物，在其身邊，亦要被壓住氣場！

  由此可見，青魂而今誰為尊！

  然而。

  以葉天策這般人物，此刻卻也流露出敬意，面向那高台正中央位置尊座上的一個老者！

  那人正襟危坐，雙手放在扶手上，雙腿叉開，氣魄驚人。

  此人有一頭金髮，如雄獅下山，臉上雖有皺紋，但亦掩蓋不了其上位者的威嚴。

  「葉天策，再謝梵老百忙之中蒞臨青魂指點！」

  「感謝梵老，帶來四極承劍石！」

  眾人附和。

  他們都不敢直視這老者，心生無限敬畏。

  那是因為，梵老來自萬劍海！

  真正的劍修聖地！

  尋常劍修，根本不可觸及的夢！

  「葉天策。」那梵老濃眉一挑，看向那第一劍尊，「就算在萬劍海，能擁有『天權』劍魄者，都乃劍中至尊。所以，你鋪墊了這麼多，千萬別鬧笑話了。」

  「梵老放心，起碼是玉衡。」葉天策凝重點頭。

  搖光、開陽、玉衡、天權！

  「那就行。」梵老冷淡點頭，「我是看在葉孤影的份上，專程來你青魂走一遭。」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你最好別讓我白跑一趟！

  「是……請問梵老，可知孤影的青鳶進程如何？」葉天策亦想通過他，來和梵老拉一下關係。

  「九成了。」說起此人，梵老臉上方才湧現出一點笑意，感嘆道：「這孩子擁有雙生丹田，法力達到同境界兩倍，可越級殺人！」

  「一個劍修，劍魄品階若差，還可以靠劍罡，乃至『劍環』來彌補，但雙生丹田這等道種天賦，屬於極度珍稀，有此天資，他在萬劍海，註定前途遠大！」

  說完，梵老摸摸鼻子，對第一劍尊道：「葉天策，你教導有方啊。」

  「不敢，全靠梵老引薦、栽培，孤影才有施展抱負的機會！」葉天策拱手道。

  「不得不說，你青魂是個福地。」梵老道。

  葉天策笑。

  「行！那我便先欣賞青魂弟子的英姿，再見證奇蹟誕生。」梵老亦笑。

  「恭喜梵老，恭喜第一劍尊！」

  高台中央這塊區域，除了那最高座的梵老外，還有不少來自四方的賓客。

  都是附近地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分別有——

  靈寶閣大總管『錢坤』，人稱錢胖子。

  東玄島島主『陳一海』。

  另外一位帶著面紗的女子，地位也很高，據說這是一名散修，乃是葉天策親自邀請而來的，名為『月仙』。

  雖看不到真容，但那玲瓏身段、雲霧繚繞般的氣質，早已非常惹眼。

  除了這三位，還有十餘人，都是貴客！

  他們，都給葉天策面子。

  有葉天策在，其餘劍峰的劍尊，只負責點頭、賠笑即可。

  「葉兄，開始吧！」靈寶閣錢坤笑容滿面。

  「聽說青魂人才輩出，陳某早拭目以待了……」陳一海摸了摸座椅，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他的座椅扶手上，刻有『劍閣』兩個小字。

  這高台中央，明明是劍閣的區域，現在卻成了賓客區？

  這時，葉天策面向前方，嚴聲宣告！

  「問鼎將啟，八劍入場！」

  錚錚！

  他聲音一盪開，一時間，天上雲霧捲動，其中劍氣呼嘯。

  嗡嗡嗡！

  一共七個劍修方陣，自七個方向破雲而來。

  雲霧中，一個個年輕的劍修，腳踩六尺長的寬大劍魄，飛縱天雲，御劍沖霄！

  每個方陣，一百二十位劍修！

  一百二十把劍魄，罡氣破長空，不同的劍魄，捲動不同的屬性力量，風雲雷霆寒霜雨雪攪動蒼天！

  他們，都是凡人眼中的劍仙！

  七個御劍方陣，加起來已然有八百四十人。

  這聲勢，可謂給足了第一劍尊面子。

  錢坤、陳一海等十幾個賓客見狀，都連連稱讚，也就只有那梵老，嘴角微微一動，不做點評。

  呼呼！

  年輕的青魂劍修們御劍登上問鼎山，齊齊聚集在高台之前。

  不用葉天策多說，他們早已經演練完畢，朝著高台半跪而下，高聲道：「青魂劍修，拜見梵老！」

  「起！」梵老擺手，還算滿意。

  葉天策見狀微笑。

  「哪位是姜玥？」梵老問。

  「她。」

  葉天策手指第一劍峰劍修中一女子。

  那女子站在最前方，身邊有一群劍尊弟子簇擁，如雲中一朵花，瀲灩盛開。

  她面帶自信，看了過來。

  與梵老對視，竟也不卑不亢。

  「不錯！」梵老點頭，眯眼一笑。

  「希望能給梵老驚喜。」葉天策微笑，轉身宣告，「開始論劍！」

  論劍、問鼎、四極承劍石。

  一套流程走完，起飛！

  他都期待了。

  「還有人未至。」吳武在其身邊低聲道。

  「他們棄權？」葉天策眼神一冷。

  「來了。」

  吳武指向一個方向。

  那裡，一共十幾人出現。

  為首的是一個冷艷的黑裙女子，雖年幼，卻很有氣魄，帶著一群人直接奔向高台而上！

  「呵呵。」

  葉天策和吳武對視一眼，再帶上第六劍尊『姚漫雪』，一起攔了過去。

  姚漫雪，是一個身穿冰藍劍袍的女人，面若冰霜，寒氣很重，正是姚清淺的姐姐。

  「站住！」

  他們三人攔在劍閣眾人面前。

  「趙軒然，休得放肆！」吳武低吼一聲，瞪著那黑裙女子。

  「我放肆？」趙軒然眼冒寒霜，「你讓外人坐在青魂掌教的尊位上，拿青魂列祖列宗的臉面送給外人踩在腳下，還敢說我放肆？」

  「閉嘴吧你！」葉天策淡漠看了她一眼。

  「小屁孩，你懂什麼呀？這可是萬劍海來的梵老，就算你爹還能站起來，見了他都得哈腰行禮知道嗎？」第六劍尊姚漫雪譏笑道。

  「他要是站起來，首先把你們三個這恬不知恥的狗頭斬下！」

  趙軒然緊緊握住雙拳，指甲深深潛入血肉之中，眼裡血絲遍布。

  掌教尊位，讓給外人！

  八百多人，給人下跪！

  這還是錚錚鐵骨的青魂劍修？

  看著眼前這三人那自以為是的嘴臉，劍閣眾人心裡都冒火。

  這是羞辱！

  七大劍峰的長輩，都有位置。

  唯獨劍閣的尊位，全讓賓客坐了。

  問鼎山本就有賓客之位，就在高台對面。

  客，豈能主坐？

  八劍問鼎，自古以來都是體面的，八劍有強弱，但不分貴賤。

  而今，這三人是要將劍閣，推到客座上！

  「掌教不醒，劍尊掌權，此乃七大劍尊聯合決定，鬧事者，斬！」

  葉天策說完轉身，猛甩衣袖，頭也不回。

  吳武狠狠瞪了劍閣眾人一眼，獰笑道：「前日的事別忘了，現在臨時退出問鼎，解散劍閣還來得及。問鼎一開始，生死不由你們！」

  說完，他和那滿臉譏諷的姚漫雪，結伴揚長而去。

  「小然！」

  那秦爺爺連忙拉住黑裙女子，眼神蒼白，連連搖頭。

  「今日形勢，不得不低頭！忍一口氣，劍閣才能續命一年啊……」

  多少不甘、仇恨、憤怒，都讓這如同冰水般的一句話給澆滅了。

  沒錯。

  不得不低頭！

  如果能憤而出氣，誰不想？

  但，回頭看看身後這八個年輕的弟子！

  自己出的氣，都會轉化為刀劍，劈在他們身上。

  他們年輕、彷徨，明知道九死一生，還願意站在這裡，為劍閣續命，為死者留住一條回家的路。

  又何苦傷害他們？

  趙軒然握緊的一雙玉拳，忽然就鬆開了。

  「好……」

  她抿了抿紅唇，低下頭，苦笑一聲，眼神黯淡了許多。

  她下意識伸手，往腰上摸了一下。

  可惜，今日沒有帶酒。

  想起酒……

  就想起了一個人！

  她茫然回頭。

  人群之後，那白衣少年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微微笑了一下。

  這輕鬆、自然、平靜的笑容，忽然就像是陽光，照進了她黯淡的內心。

  茫茫人間，連青魂這肅清妖邪之地，而今都魑魅橫行。

  然而這少年，就像是淤泥中一朵青蓮。

  白衣不染，心如清塵。

  趙軒然並不知道，第一劍峰、第三劍峰、第六劍峰那邊，也有很多人盯上了這白衣少年。

  「這就是劍閣的愣頭青劍首！」

  「據說還強行當掌教弟子呢，笑死，下品搖光劍魄的掌教弟子？」

  「一會兒不管誰碰上他，直接滅了，懂？」

  「想扶劍閣大廈之將傾？也不看看你手腳夠硬嗎？經得起砍嗎？」

  「呵呵……」

  「聽說他搶了第一劍峰那絕世仙才的登天路第一，最好把他送給姜玥親自宰了。」

  剩餘第二、第四、第五、第七等劍峰，則沉寂許多，有些無欲無求。

  「馬上論劍！」

  聽到這話，所有參加問鼎的弟子，內心都在狂跳。

  緊張刺激的大戰，馬上開始。

  劍閣這邊，秦爺爺也給參戰的八位弟子，做最後的告誡。

  「記住我說的嗎？一上鬥劍台，不管碰上誰，都立刻棄戰。」秦爺爺道。

  棄戰，就是投降！

  「是。」蔡毛毛、秦彤等人點頭，心有不甘。

  「孩子們！三年來，前面兩屆問鼎，為了去爭這劍閣的尊嚴，已經死去太多孩子了，劍閣只剩下你們八個，今天爺爺不想再白髮人送黑髮人了……」秦爺爺聲音悽愴。

  只要參戰，劍閣就能續命一年。

  打不打，都是墊底，何必送命呢？

  一上去就棄戰，還有活路。

  「尤其是你，雲逍，聽到沒？」秦爺爺嚴肅道。

  雲逍正看著那耀眼的四極承劍石，半天沒回應。

  「雲逍？」秦爺爺加重語氣。

  「啊！好的好的。」雲逍連忙點頭，「我一定全部拿下。」

  「啥？我讓你一上去就棄戰。」秦爺爺瞪眼道。

  「沒問題，我每次都棄戰。」雲逍道。

  「每次？？」蔡毛毛汗顏道，「雲師弟，棄戰只能棄一次。」

  「哦，懂了！」雲逍點頭。

  「不是，你好像不太懂規則？」蔡毛毛問。

  「昨天練劍一天，沒時間了解。」雲逍道。

  「不用了解過多，棄戰就行了。」秦爺爺還在嘮叨。

  雲逍看這問鼎就要開始了，便拉蔡毛毛到一側問：「怎麼打？」

  「八劍問鼎，共有兩部分，第一論劍，第二問鼎！」蔡毛毛道。

  「何為論劍？」雲逍問。

  「論劍，就是單人戰，為個人爭奪榮譽、獎勵！屆時八百多劍修，會兩兩匹對，上那四百多座鬥劍台。」蔡毛毛道。

  「一直兩兩捉對戰鬥？直到決出第一？那得打很久啊。」雲逍費解道。

  他之前聽說，論劍，半個時辰就夠了。

  「當然不是！」

  蔡毛毛搖頭，道：「論劍，時限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內，只要你打敗對手，馬上就可登上其他已結束戰鬥的鬥劍台，繼續戰鬥！誰擊敗對手的速度越快，誰就能最快開始下一場戰鬥。半個時辰一到，按照『劍點』數目，排列出前一百名！」

  「劍點？」

  「對。等一下就會分發劍點，擊敗對手，就可得到對方劍點。」蔡毛毛道。

  「所有人劍點相同？」雲逍問。

  「當然不同，越強的人，初始劍點越高。龍泉後期一個劍點，龍泉圓滿兩個劍點，定境則三個劍點，而神海境五個劍點。」

  「那我三個劍點？」雲逍問。

  他雖然是龍泉圓滿，但對外，是打敗吳劍陽時的龍泉定境戰力。

  「不，你十個劍點。」蔡毛毛道。

  「為何？」

  「你是劍首。是一脈門面，其他劍鋒的人擊敗你，有額外獎勵。」蔡毛毛道。

  「相對應的，我的初始劍點也比別人高，只要不輸，十個劍點就是我的，計入最終排名？」雲逍問。

  「對！」蔡毛毛點頭。

  簡而言之——

  限時半個時辰。

  誰一路殺穿，就是論劍第一！

  「這論劍個人戰，有什麼獎勵？」

  雲逍只想知道有用的！

  「那多得是，從前一百名開始，就……」

  蔡毛毛正說到一半，雲逍就先打斷了他，目光灼灼道：「蔡師兄，你只需要說論劍第一的獎勵。」

  其他沒意義！

  「秦爺爺讓你棄戰……」

  「說。」雲逍挑眉。

  「千年妖皇之頭骨！二十枚龍泉丹！」蔡毛毛有些激動道。

  「是不是又加碼了？」

  雲逍看他表情就知道了。

  又來這一套？

  不長記性啊！

  「……是！」

  蔡毛毛苦笑。

  千年妖皇？

  什麼概念，雲逍還是懂的。

  現在整個北荒，據說就一頭千年妖皇，據說三年前帶著數萬妖魔逼得青魂掌教碎劍的，就是那一頭！

  妖中，帝皇！

  千年修為！

  論劍第一的妖皇頭骨，雖然不是當今妖皇的，但亦可能是其先輩。

  「這是青魂現存最好的公共寶物，比神海丹貴重。」蔡毛毛聳肩道。

  「懂了。」

  玩這麼大？

  給誰啊？

  都明白！

  這次拿出來的，可不是誰的私人物品，而是屬於整個青魂的公共財物！

  「八劍問鼎，今日論劍爭寶物，明天問鼎決榮譽！」蔡毛毛感慨。

  論劍，為了自己。

  問鼎，為了劍峰！

  「如何問鼎？」雲逍隨口一問。

  「團戰。」蔡毛毛伸了伸舌頭，有點害怕。

  「怎麼團？」

  「一脈對一脈！」蔡毛毛道。

  「？？」

  雲逍看了一眼劍閣，再看一眼其他劍峰，啞然問：「八人，對戰一百二十人？」

  「不是。」蔡毛毛搖頭。

  雲逍鬆了一口氣。

  「是你一個人，單挑一百二十人。而且是一座劍峰最頂級的一百二十個弟子。」蔡毛毛補充道。

  「我艹！為什麼？」雲逍問。

  「因為我們七個，連論劍都棄戰保命，肯定不會參加問鼎的，論劍還能討點臉面，問鼎是純找死。參加了論劍，劍閣就保住了，明天不用來！」蔡毛毛道。

  「行吧！」雲逍咬了咬牙，「你說問鼎爭榮譽，怎樣的榮譽？」

  「劍峰排名，這決定未來一年，各大劍脈的資源享用權重，排名越高，丹藥、妖骨、寶甲、劍術道法等所有修煉資源都是優先的。所以，這其實也是為自己戰鬥。」蔡毛毛有些遺憾。

  「還有嗎？」

  「還有最重要的！」蔡毛毛眼神一熱。

  「什麼？」

  「青魂鼎。」

  「什麼東西？」

  「你看，在那！」

  蔡毛毛指了指那四極承劍石旁邊，那裡有一尊青色巨鼎，它立在問鼎山的中央位置，古老而厚重，很多人都以肅穆眼神看它。

  「是好東西！它有什麼作用？」雲逍問。

  「青魂鼎，是青魂劍宗第一神物，頂級法寶！擁有聚靈氣的效果，放在哪座劍脈，哪座劍脈的靈氣，都是其他數倍！」蔡毛毛艷羨道。

  「一年輪流一次，哪座劍峰問鼎第一，青魂鼎就歸誰？」雲逍眯眼。

  「對！」蔡毛毛深深嘆了口氣，搖頭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青魂是八大勢力聯盟嗎？其實這青魂鼎，原先是我劍閣私人之物，後來才共享全宗的。三年以前，有一百年時間，它都在浩然殿前。」

  而這三年來，它是第一劍峰的！

  從這一點，其實都能知道，葉天策這幫人，為什麼要狼子野心了。

  「行，我都懂了。」雲逍點頭，眼中已經有了風暴。

  「雲師弟，論劍你可以試試，若有名次，對你修行有用，但問鼎，我勸你不要參加。」蔡毛毛咬牙道。

  「理由。」

  「去年趙師姐論劍第一，她不服氣，參戰問鼎。」

  「輸了？」

  「一人戰一百二十，再逆天之才，怎麼贏？」蔡毛毛深呼吸一口氣，苦笑道，「而且，問鼎兩兩淘汰制，初戰就是去年的第一對第八。我們若參加問鼎，第一戰就得打最強的第一劍峰。」

  「她傷了嗎？」雲逍看向前方黑裙女子。

  「傷了，修養了半年，落下了不少病根。」蔡毛毛憐惜道。

  雲逍知道。

  她身上有很多劍痕。

  雲逍從沒見過，身上這麼多傷痕的女子。

  「分發劍點了！」蔡毛毛忽然說。

  劍點，是一種仙道小法術，形成一個個光點，如同螢火蟲一樣環繞身側。

  蔡毛毛，一個劍點。

  雲逍，十個！

  同時，雲逍拿到了論劍的第一個鬥劍台編號。

  「我三號。你呢？」雲逍問。

  「二百五。」蔡毛毛理直氣壯道。

  「那我離你挺遠。記得棄戰。」雲逍道。

  太遠了。

  不棄戰，雲逍幫不上他。

  「我惜命，用你說？」蔡毛毛翻翻白眼，「那幫孫子，一定會想用言辭刺激我、羞辱我，逼我和他們戰，但，我想活！」

  說到最後，他眼裡有哀傷。

  他不怕死。

  只怕哥哥魂歸之日，找不到家。

  嘩！

  就在這時，問鼎山上一陣喧譁。

  「姜玥，三十個劍點？」

  「她又不是劍首，怎麼給這麼大的初始值啊？不公平吧？」

  「聽說是七大劍尊聯合決定的。」

  「劍點越高，吸仇越大，擊敗她一個，等於打敗三十個龍泉後期！」

  「問題是，誰敢啊？青魂只有一個愣頭青，在劍閣！」

  「也是。」

  「算了，咱不和姜玥這種變態級天才比。」

  人群中，姜玥如同天才中的帝皇！

  她身上三十星點環繞，熠熠生輝，全問鼎山的目光，都艷羨得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為仙才，誰與爭鋒？」

  她雙目如霜，自信一笑，為這一刻而自豪。

  「論劍開始！所有人，登上鬥劍台！」

  葉天策高聲宣告。

  聲音里，滿是期待。

  每個人，都有一個初始的鬥劍台編號。

  雲逍，三號鬥劍台！

  打敗第一個初始對手，就可以隨便上台戰其他人。

  奪劍點！

  直到半個時辰時限結束！

  這規則，可以說很兇猛了。

  萬眾熱血沸騰。

  噔噔！

  八百多人，登上四百多個鬥劍台。

  蔡毛毛所在的位置，距離雲逍很遠。

  他跑了半天，終於找到位置，跳了上去。

  忽然！

  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蔡毛毛如墜冰窟。

  「你是劍閣弟子？」一個女子冰寒的聲音響起。

  她通過蔡毛毛的劍袍，判斷出來。

  蔡毛毛艱難抬頭。

  眼前一個少女，身上劍點環繞，渾身冰霜涌動。

  「姜玥？！」

  蔡毛毛渾身一顫。

  就在這時候，葉天策宣布，論劍開始！

  蔡毛毛當即驚魂，連忙舉手後退，大聲道：「我投降！我棄戰！」

  喊出這句話，意味著姜玥拿到了他的劍點，可以開始亂殺了。

  蔡毛毛也鬆了一口氣，往後退去。

  就在這時候！

  姜玥雙眼一冷。

  「劍閣的狗，必須死！」

  叮！

  一道神海境的冰冷劍魄飈射而來，歸演成飛劍。

  「你違反……」

  蔡毛毛臉色大變，氣得滿臉紫紅。

  他投降了！

  對方不可動手！

  可氣憤又能如何？

  姜玥那劍魄，已經指向了他的咽喉。

  這是要殺他！

  蔡毛毛驚魂之間，用盡一切力量拼命一躲！

  噗嗤！

  冰月劍魄從他的肩膀上掠過去。

  鮮血飛濺！

  蔡毛毛慘叫一聲，滾下鬥劍台。

  他的右臂幾乎折斷，鮮血狂流，寒冰力量往上凍結，一整條手臂幾乎廢了！

  蔡毛毛眼裡噴火，怒視姜玥：「我已棄戰，你竟違規動手！」

  「規則說不能殺人，但沒說不能殺狗。」姜玥冷笑一聲，飛下鬥劍台，竟朝著他而來！

  蔡毛毛一看周圍。

  幾個負責維護的長老，抱著雙臂，雙眼觀天。

  「你們！」

  蔡毛毛當即面如土色！

  他要死了！

  「哥……」

  他絕望了。

  他想活到哥哥回家啊！

  「哥！」

  蔡毛毛涕泗橫流。

  此刻！

  三號鬥劍台！

  「你蔡師兄對上了姜玥，他要被殺了！」藍星忽然在懷裡道。

  那一刻，雲逍雙眼直接紅了！

  掌教之位被坐，他很平靜。

  可來青魂後，這位蔡師兄的熱情、率直，讓他冰冷的內心，有過溫暖。

  朋友啊！

  人生能有幾個朋友！

  雲逍的雙目，迸發出濃濃殺機！

  「雲逍，這一次，我『吳劍陽』絕對要將你踩在腳下！」

  那第三劍尊的兒子，就站在雲逍對面。

  他回去後用了大量丹藥療傷，第三劍尊不惜砸下重金，讓他修補劍魄、提升劍罡，再度站在雲逍面前雪恥！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你死定了，哈哈……」

  吳劍陽還在獰笑，忽然眼前一道青光閃過。

  嘭！

  他的腦袋，直接爆炸開來，化作一陣血霧。

  嘭！

  他的屍體，直挺挺倒下，血濺四方。

  嗡！

  「姜玥——！」

  雲逍眼中湧起雷霆怒火風暴！

  他御劍騰起，橫跨一個問鼎山，衝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