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墊銀子

  「是啊！上次我來繡坊時有繡過一方牡丹，可以拿出那方帕子來看看，手法是不是一樣！」葉淑兒淡定回到。

  掌柜連忙命人拿來，仔細一看，果然一模一樣！

  「是我輸了……」王英低著頭，像只戰敗的鬥雞。

  「小娘子不過是讓著我這個小丫頭，我們是各有所長，輪手藝，我也確實比不上小娘子，所以才用了這個法子扳回一城，不過就是為了能賺些銀錢罷了。」

  葉淑兒還想要和這個繡坊長期合作，自是不想和王英鬧起來，況且自己的繡工確實是比不上王英。

  王英低著頭沒有說話，掌柜的卻將葉淑兒給喊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小姑娘，那個宣傳名頭的點子真是你自己想的？」

  「嗯。」葉淑兒點點頭。

  

  「你這幾個繡樣真的是好極了，這樣吧，我給你一百兩，買下你的繡樣。」掌柜的狠了狠心，卻見葉淑兒搖了搖頭。

  「嫌價格太低了？」掌柜心中一緊，「那一百二十兩如何？」

  「掌柜的，這幾個樣子值不了這麼多錢。」葉淑兒搖了搖頭，「您給的是法子的錢！」

  葉淑兒見掌柜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掌柜的您看這樣如何，這繡樣您給我二十兩即可，這名頭的主意，我們分成，您先讓繡娘們做一批帶有繡坊名字的繡品出來，賣賣試試，若是成，您到時候給我三七分成，賣出去一個繡品利潤我拿三成，您拿七成，若是不成，我分文不要，您也賠不了多少。」

  掌柜頗有深意的看了眼葉淑兒，這小丫頭倒是聰明的很，自己不出料不出工就想要三成的利潤。

  「這利潤太高了，我最多只能給你一成。」

  「兩成，我再將繡線的方法教給繡娘，這樣別人也模仿不了。」葉淑兒繼續道，她剛開始說的價格就是給了掌柜砍價的空間。

  「成！」掌柜咬咬牙，這若真成了，利潤不可估量，「只不過你要三天給我送一次新的繡樣，我按照市場價的一倍給你，而且你回去要繡個我們繡坊的標識出來，以後也不能給別的繡坊繡了。」

  葉淑兒欣然同意。

  掌柜找了有名的一個中間人，寫了一式三份收據，葉淑兒看了沒有問題才摁了手印。

  待一切完成，掌柜的這才送葉淑兒出了門。

  忙了這麼久，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葉淑兒連忙去書屋給薛知安買了些筆墨紙硯。

  她聽張氏說薛知安最喜歡念書寫字，可後來摔壞了腦子，手裡銀子不富裕，只好不讓薛知安再去念書了。

  葉淑兒拿著買好的東西，去了和趙大嬸約定的地方，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葉淑兒心裡有些著急，不會是趙大嬸已經走了吧？

  她心中慌的很，忙折回鎮上去到藥店找趙大嬸。

  「掌柜的，我們一家老小就靠著這點銀子過活了，你再多給點吧？」

  葉淑兒一進藥鋪的門，就看見趙大嬸跪在地上，掌柜則像是在驅趕要飯的一樣把她往外攆。

  「大娘，你咋在地上跪著，快起來。」

  葉淑兒見狀連忙上前，把趙大嬸攙了起來。

  「小姑娘，是你啊？又有什麼好的藥材拿來賣？上次那何首烏還有嗎？」

  掌柜一看是葉淑兒，瞬間討好的沖她說道，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趙大嬸聽了掌柜的話，一臉古怪的看了葉淑兒一眼，沒有說話。

  「沒有了，我是來找大娘的，發生什麼事了？」

  「也不是啥大事，這大娘拿來的草藥質量不是很好，所以價格也不高，但是她非要賴著不肯走，我這也是沒辦法，我們還要做生意不是？」

  掌柜一臉的為難，葉淑兒掃了一眼那些草藥，確實是次品，不是斷根就是少須的。

  「大娘，要不咱先回去吧，再晚一點，天黑前就趕不回村子了。」

  趙大嬸一聽葉淑兒這話，立刻臉色一變，甩開她的手便道：「我閨女還等著我賣草藥的錢治病呢，我不走。」

  說完，趙大嬸又直接跪了下來，頗有一副耍無賴的架勢，葉淑兒見狀很是無奈。

  「掌柜的，要不這樣吧？」

  葉淑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裡很是著急，一咬牙，拽過掌柜，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行。」

  掌柜聽完看了葉淑兒兩眼，接著去櫃檯里拿出一些碎銀子來，遞給了趙大嬸。

  「大娘，這次就算了，下次你拿這樣的草藥來可是不能給你這個價錢了，不然的話你愛賣給誰賣給誰，別來找我了。」

  趙大嬸接過掌柜遞來的銀子，立刻喜笑顏開，忙鞠躬道：「謝謝，謝謝。」

  葉淑兒見狀鬆了口氣，趁著趙大嬸不注意遞了相同數目的銀子給掌柜，兩人這才離開了藥鋪。

  「淑兒，這次真是謝謝你了，多虧了你。」

  走在回村的路上，趙大嬸一臉的開心，沒等葉淑兒說話，又問道：「剛才聽那掌柜的說你之前賣過何首烏？是在哪找到的？那東西可不好找，值錢著呢。」

  「就是在山上碰巧找到的，多虧了知安呢。」

  葉淑兒笑笑，並沒有細說，

  「大概什麼位置啊？」

  趙大嬸仿佛沒有看見葉淑兒臉上的不耐，繼續問道。

  「我也忘了，是知安帶我滿山亂跑才意外找到的，山上我也不熟，實在記不得了。」

  「這樣啊。」趙大嬸一臉遺憾的結束了話題。

  回到村里，葉淑兒跟趙大嬸道了別便回了薛家，張氏早早做好了晚飯，眼看著天黑了，卻左右都不見葉淑兒回來，正焦急的在門口等著。

  「娘，大冷天的咋不進屋去？」

  葉淑兒看見張氏，心裡立刻有些愧疚，她知道張氏是在門口等自己。

  「傻丫頭，你咋這麼晚才回來，出什麼事了嗎？」張氏笑著摸了摸葉淑兒的頭，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趙大娘賣草藥的時候有點不順利。」

  葉淑兒說著就把發生的事告訴了張氏，包括自己跟掌柜的商量，用自己的銀子墊上給趙大嬸，之後再教趙大嬸的女兒刺繡，然後從刺繡的工錢里扣相應的銀子。

  張氏聽了臉上很快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葉淑兒正好捕捉到：「娘，有什麼不妥嗎？」

  「淑兒，娘知道你心善，但是以後這種事別做了，容易出問題。」

  聽了張氏的話，葉淑兒點了點頭，要不是為了趕緊回來，她也不會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