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歲月

  很顯然，

  湘君在自己的重生過程中，看到了自己前世的世界，

  也通過自己的視角，看到了電腦中珍貴的學習資料。

  怎麼說呢？就挺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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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萌娃笑嘻嘻，張開雙手要抱抱，

  見沈銘遲遲未回應，不依不饒，光著腳丫子爬到他懷中。

  白髮如瀑，垂垂灑落，將衪臉龐微微遮住，

  卻遮不住萌娃壞壞的笑。

  「通過對你的觀察，我發現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模樣，

  嗯……

  你喜歡大大的，高高的，你也喜歡腳丫子！」

  萌娃回憶著那奇怪的，喚作「電腦」的妖器，

  裡面播放的學習教程，女主角多半都是虞陽落那款，

  小嘴湊到沈銘耳畔，灼息噴吐：

  「我也可以！我執掌【冥河】神性後，身材比她們都要誇張！還可以化為蛇女形象！你肯定喜歡！」

  沈銘扶額，

  我求求你別說了……

  乾咳幾聲，緩解尷尬，將話題引開：

  「說正事！你是怎麼做到隨我一起重生的？」

  江枳眠見沈銘沒被自己撩到，心中生出挫敗感，覺得這不科學。

  氣鼓鼓嘟起臉，

  想耍小性子，還是忍住。

  「我不這麼做，你怎麼將人皇印升級？」

  衪想了想，決定先不和沈銘慪氣，反正時間還長著，

  在這雲淵湖底，空間之眼塔內，孤男寡女，

  江枳眠不相信，自己會拿不下沈銘！

  至於央君，讓衪接著沉眠，不喚醒便行了！

  如是想著，氣也順了，笑靨如花，眸子眯起好似星辰：

  「當初冰姐姐選擇了秦牧原後，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江枳眠歪歪頭，做出努力回憶模樣：

  「過程雖與我們不太相似，並非重生，卻也經歷了異常巨大的危機，

  至此，他們靈魂糾纏，冰姐姐就與他成為了共生關係」

  說到這裡，湘君面上便也露出一抹悲色，想到了酆君的隕落。

  「只是，你死了，我的人間神格便肯定會隕落；但我死了，你不會有事。

  人皇印晉升到第五階，需要神靈的認可，

  而當時，初代人皇並不具備徹底拯救此界的條件，但他依舊得到了冰姐姐的認可，

  最終，獲得了【九階不滅琉璃鍛體訣】。」

  【九階不滅琉璃鍛體訣】，根據初代人皇留言描述，

  是他人皇印達到五級之後，於商城系統中，兌換出來的終極功法，

  此功法，也是救世的關鍵。

  現在根據湘君之言，初代人皇的人皇印晉升到五階，便是得到了酆君的最終認可。

  卻又覺有些不對，看著縮成一團，像只貓一般，在自己懷中拱來拱去的江枳眠，問道：

  「既然其他神靈的認可，也能成就人皇最終形態，

  那你之前為何又說，五行之神的認可最為關鍵？」

  江枳眠眨眨眼，思考半晌，言語卻非解答，而是推測：

  「或許因為五行之力，是世界之基？

  又或者，我們五行之神，實力一直是眾神之首？」

  想了想，又擺出小大人模樣，教育道：

  「你別看此界神靈眾多，其實溯源起來，統屬五行，

  山神，荒漠之神，這些神靈，糾其根本，都是土系之神，乃大黃那一脈，

  至於其他，也可以這麼歸類，

  因而，我們五行之神，便是本存神靈之首，

  能得到我們的認可，肯定比得到其他神靈的認可要更加厲害！」

  沈銘嘆息：「所以具體是什麼原因，你也不知道，你們也只是在按本能行事？」

  江枳眠訕訕的笑，

  衪的確不知道。

  自誕生之初，衪門本能中，便自有一套行事法則，

  選擇人皇，保護人族，拯救世界，奮不顧生。

  「所以，當初初代人皇如果能達到某種標準，你最終也會選擇他。」沈銘喃喃著。

  湘君很認真點點頭，

  眨巴著眼，這才反應過來，笑的好開心：

  「所以你這是在吃什麼乾醋！」

  如是說著，掙紮起身，脫離沈銘懷抱，站起來，雙手叉腰，好傲嬌：

  「可我選了你，而且不能再選別人了！

  每個五行之神，只能做出一次選擇！」

  沈銘扶額，他表示自己沒有吃醋，小蘿莉誤會了。

  終是沒說出口，伸手，摸摸湘君的頭。

  白絲清冷，柔順，觸感如絲綢一般，

  對待江枳眠，還是第一次這麼溫柔。

  「我只是在想，你們好像被世界意志裹挾一般，奮不顧身，百死無悔。

  可是，你們拯救世界，拯救人族，

  但，誰來拯救你們呢？」

  江枳眠任由沈銘摸著她頭，顯出不解，

  這是這個人類，第二次問出這個奇怪問題。

  衪是神，天生強悍，受人族膜拜，

  衪也覺得，自己做的事都是應該的，死了，便死了，不過是神性的一段人格化而已，

  真到了要隕落的那天，衪也許會有些傷心，也能從容接受，

  卻不理解，沈銘為何會這般在意此事。

  這一刻，江枳眠想起了酆君，

  冰姐姐當初的某些行為，江枳眠仿佛有些理解了。

  湘君湊到沈銘面前，在他嘴上淺淺啄了一口，試探著問：

  「那，你來拯救我好不好？今後你來好好保護我，就像……就像我保護這個世界一樣。」

  ……

  時光漸漸，歲月無情。

  雲淵湛藍如晝，似神女眼眸。

  夏臨冬至，幾個春秋，

  天下格局，也緩緩發生著變化。

  天戮會總部被攻破，三位大長老，戰亡一人，

  可惜，蹇槃還是逃了。

  漠冰崛起，國力漸增，卻不曾與大新發生衝突，

  並加大力度，支持戮妖盟，

  只是有一點，令得漠冰群臣不安，

  天子似乎不喜女色，而且至今沒有子嗣……

  ……

  煌西萬輪金國寺承認，來自中原的法直神僧，就是他們上一屆在世佛陀，

  消息一出，天下震驚！

  還能這麼玩？

  千佛殿內，也多了兩尊佛像，

  其一，為法直，其二，為沈銘。

  諸多新增佛家經典，促成煌西佛學轉型，朝著大乘佛法方向發展。

  ……

  南瑜妖神殿的動盪，徹底結束，

  新任蛇君上位，卻是由蛛殿選出。

  ……

  大新局勢穩定，皇群徹底旁落，權利徹底落入士族手中，

  其中，又以虞、蘇兩家為大。

  開平帝想過要掙扎，甚至悄悄與蘇家協商，是否能再次聯姻，立蘇橘為後，

  卻被當做笑談。

  他當年與蘇家的聯姻，本就不了了之，蘇心盼至今未嫁，

  也再難嫁出。

  ……

  而經過這些年發展，

  戮妖盟，已成為龐然大物，崛起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也是這世間，極為罕見的，得到四國認可，並傾力支持的民間勢力。

  沈銘之死，

  似乎被人們慢慢遺忘，

  不起波瀾。

  又是一年夏至，

  刀峽嶺，山花爛漫。

  暖暖的風，帶著草木的香，徐徐吹過，層林盡染和煦。

  這風，也吹過雲淵湖面，

  漾起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