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打的就是你這個渣男
2024-06-08 03:15:28
作者: 西洲
容煙抬眼,和顧行目光相碰。
顧行面色清冷,一雙黑眸閃爍著幽暗的光芒,加上穿的是黑色系,一股逼仄的低氣壓令容煙喘不過氣來。
短短几秒鐘,容煙就垂下眼帘。
「顧律師如果有事可以在電話里說,我現在正和謝公子談正事兒。」
「容小姐可真是自作多情,我有說過是來找你的麼?」顧行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遞向謝楚。
謝楚接過立馬笑得合不攏嘴,「不愧是親爸,總看不得我在錢上受委屈。」
「謝叔說先讓你把銀行貸款還了,剩下的做新公司的搬遷費。」顧行說著抬起左手扶了下額頭。
容煙特意看了下他的手,手背上一塊不小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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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哥,你右手怎麼啦,左手也有傷啊!」謝楚收好支票,朝服務生打了個響指,「再來一份同樣的單人餐。」
「我吃過飯了,這個給顧律師就行。」容煙嫌桌上太滿,忙道。
顧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寡淡:「容小姐真以為有人會喜歡吃殘羹冷炙?」
明明說的是飯,容煙卻覺得他在嘲諷她是「殘羹冷炙」。
容煙被懟得面子全無,把椅子朝外拉出些許,看向謝楚,「謝公子還有什麼建議快點說,我快要打卡上班了。」
「我要去趟盛行,走了。」謝楚還沒回話,顧行已起身離開。
容煙望著顧行高頎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分了?」謝楚連問兩遍,容煙才回過神來。
「就沒開始過,何來『分了』一說?」
「你倆之間絕對有事兒!不想說就不想說,還藏著掖著!」謝楚眼神中全是不屑,「就你和顧行這倆感情小白,只要一照面我就知道你們到什麼地步了。」
「看破不說破很難嗎,謝公子?」容煙再度把電腦遞過去,「廢話少說,趕緊的!」
謝楚抱著手提電腦看了會兒,又提了幾個要求,容煙一一記下。
容煙要走的時候,謝楚皮笑肉不笑地問:「如果真分了,考慮考慮我唄?」
「考慮你個頭!」容煙呲了聲。
謝楚吊兒郎當地笑著目送容煙遠去。
許久,喃喃自語:「容煙啊容煙,我如果入不了你的眼,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瞎子。」
「瞎子」容煙回到華霖,剛出電梯就聽到趙招娣的聲音從步梯間傳來。
「為了和你在一起,我背上了小三的罵名!你老婆每天都換著手機號把我罵得體無完膚,我容易嗎我……」
後續聲音越來越小,容煙瞬間感覺自己被雷給劈了!
連趙招娣這樣的滅絕師太,竟然也會把握不好感情,做了別人的三兒!
容煙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會看上趙招娣啊?
容煙回到設計部後撥了鄭沅的電話。
「煙煙。」鄭沅的嗓音明顯帶著哭腔,「有事啊?」
「哭了?」容煙立馬想到葉溫言那個渣男,但在電話中又不好戳穿。
「被個學生給氣到了。」鄭沅吸了吸鼻子,「待會兒就要上課啦,有事快說。」
「好久沒聚了,晚上一起吃頓飯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火鍋店。」容煙說。
「高一兩周過一次周末,我晚上有輔導,咱們下周再約吧,就這麼說定啦,拜拜。」
鄭沅搶先掛了電話。
容煙想到周懷禮昨晚說的那些話,心狠狠擰巴在一起。
幾分鐘後,趙招娣失魂落魄地回來了。
雙目微紅,顯然是哭過的。
容煙投入到工作中,故作不知。
下午,容煙請了一小時的假,提前下班找了家律所諮詢了下。
一個叫李正東的矮胖中年律師接待了她,說勝訴的機率很大,建議先立案,再走正規法律程序。
容煙當場辦理了委託手續,交了委託費。
從律所出來,她沒有急著回陽光嘉園,開車直奔錦城市一高。
路上,容煙買了鄭沅最喜歡吃的芋泥蛋糕和一盒車厘子。
她想給鄭沅一個驚喜,在大門口登完記,抱著東西跑到高一教學樓。
正趕上學生吃晚飯的點兒,教學樓里里外外熱鬧非常。
在學生的指引下,她敲開了鄭沅辦公室的門。
一位三十多歲戴著眼鏡的男老師探出頭來:「找誰?」
「找鄭沅,鄭老師。」容煙禮貌地笑了笑,「我是她朋友。」
「鄭老師昨天請假了,這兩天一直是劉老師在替她代課。」男老師小聲嘆氣,「鄭老師最近情緒很不好,據說是失戀了。」
「……」
容煙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頷首說了句「謝謝」。
走出教學樓,容煙開始撥鄭沅的手機。
一次又一次,都是無人接聽。
容煙上車後,在通訊錄中找了一遍,只找到了鄭騰兩年前的一個手機號。
打過去也是無人接聽。
鄭騰在念高三,這個時候應該在學校用功,不接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家庭的緣故,鄭沅從小缺乏安全感,對待感情小心又謹慎,迄今為止沒有談過一場戀愛。
確切地說,鄭沅第一次戀愛就遇到了葉溫言這個大渣男!
啟動車子,容煙的右眼開始不停地跳。
她緊握方向盤的手,莫名沁出來一層冷汗。
路上,她邊開車邊不停地撥鄭沅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就是沒人接。
二十分鐘後,她的車開進鄭家所在的小區。
這是一所即將面臨拆遷的老破舊小區,沒有電梯。
容煙扯掉安全帶,車門都沒來得及關,用百米衝刺的速度朝四樓爬上去!
這一刻,她渾然忘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推開鄭家那扇破舊的防盜門,鄭沅笑嘻嘻地說「煙煙,你來了呀」……
「咚咚咚」!
容煙用力砸了幾下防盜門,門很快就開了,是鄭媽媽。
鄭媽媽自從去年做了心臟支架,臉色還是病懨懨的。
「煙煙,好久沒來家裡玩了,快進來。小沅在臥室睡覺呢,我去叫醒她。」
鄭媽媽笑著把容煙招呼進門。
容煙撫著心口,小聲問:「阿姨,小沅睡多久了呀?」
「你不問我都差點忘了,這孩子睡一下午了,怎麼還不起床!」鄭媽媽敲了下鄭沅臥室的門,然後去擰門把手。
容煙走過去,對著門縫輕輕喊了聲「小沅」。
「怎麼還在裡面反鎖了!」鄭媽媽用力晃了下門鎖,「小沅,煙煙來了,你快點起床啊!」
裡面就是沒有任何動靜。
容煙拿出手機撥鄭沅電話時,手一顫,手機差點掉地上。
很快,臥室內傳來鄭沅的手機鈴聲。
「小沅,開門啊!」鄭媽媽也緊張起來。
容煙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阿姨!你退後!」
她撩起裙擺,整個人朝臥室的門撞過去!
一下,兩下……
這扇門很破舊,很快裂開一道口子。
鄭媽媽遞過來一把椅子,容煙接過使出全身的力氣砸下去!
「砰」地一聲,門開了!
容煙一眼就看到鄭沅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地板上有一個白色藥瓶,還有十幾個白色藥片……
「鄭沅!你個傻瓜!」容煙開始爬到床上,伸手去摸鄭沅的鼻息。
很微弱。
容煙心跳漏了半拍,顫抖著雙手撥打了120,然後把鄭沅的身體反過來,把手伸進她嘴裡催吐。
「小沅!你怎麼啦?你個傻孩子怎麼不說話?」鄭媽媽抱住鄭沅大哭起來。
「鄭沅你個傻瓜!好不容易考上了事業編,為個渣男值得嗎——」容煙也哭得像個淚人。
幾分鐘後,鄭沅「哇」地一聲,吐出一口白色穢·物。
容煙見有了效果,忙招呼鄭媽媽幫鄭沅捶後背,她繼續幫著催吐。
救護車趕來,把鄭沅推上救護車的時候,鄭媽媽捂住心口蜷縮倒地。
鄭媽媽去年做了心臟搭橋手術,受到這樣的刺激,不犯病才怪!
在去醫院的路上,急救醫生在車上給鄭媽媽進行急救。
容煙既要照顧鄭沅,又要兼顧鄭媽媽,忙得焦頭爛額。
兩人被推進市人民醫院急救室後,容煙整個人都虛脫了。
她席地而坐,身體一直在打冷戰,心裡說不出的累和難受……
下身忽然湧出些許溫熱。
是孩子在流逝麼?
她抱著頭哭起來,哭累了卻始終沒勇氣去婦科做個檢查。
在地上坐累了,她才想起來那個始作俑者還不知道!
在通訊錄中找到葉溫言的電話那刻,她扶著牆壁緩緩起身。
電話很快接通。
「容妹妹,我和行哥在零點,你也過來吧?」葉溫言的嗓音已然微醺。
聽到顧行也在,她把一肚子罵人的話暫時壓住。
「葉溫言,鄭沅喝安眠·藥了。正在人民醫院急診室搶救,你過來吧。」
那邊的葉溫言立馬愣住,「你說什麼?」
「鄭沅喝安眠·藥了!」容煙氣得對著手機大聲喊了句,「你踏馬的趕緊,馬上給我滾到醫院來!」
罵完之後,容煙把手機放進衣袋,心裡總算舒服了一些。
她再次癱坐在地上,安靜望著急救室緊閉的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電梯口每次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容煙都要轉身看一眼,是不是葉溫言。
半小時後,葉溫言來了,身後還跟著顧行。
顧行的目光立馬凝滯在容煙身上。
此時的她長發凌亂,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無助,憔悴又落寞。
與昔日那個明艷動人的容煙簡直天淵之別。
這個時候的她,才是最真實的,沒有任何掩飾和虛偽……
一股難以言說的疼惜湧上顧行的心。
容煙看都沒看顧行一眼,看到葉溫言後立馬從地上起身奔過去!
「鄭沅怎麼樣——」
葉溫言身上還帶著酒味兒,剛開口,就被容煙一巴掌甩臉上!
「容煙!」葉溫言從未受過這種屈辱,厲聲朝她怒喝,「你踏馬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渣男!葉溫言,你踏馬泡誰不好,為什麼要泡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鄭沅!」
容煙朝葉溫言又近一步,恨恨盯住他,反手朝他臉上又是一巴掌!
「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葉溫言朝地上啐了口,伸手去抓容煙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