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舊愛不敵新歡
2024-06-08 03:13:28
作者: 西洲
顧行笑聲涼薄。
「我都沒接到容小姐的邀請,怎麼好意思去呢。」
縱使隔著屏幕,容煙都聞到一股酸味。
「想去就說,繞來繞去有意思麼!」容煙沒好氣懟他,「顧律師,送你一句話,適當的高冷會提升個人形象,過了頭就會適得其反。」
「容小姐,我也送你一句話,適當的欲擒故縱會令男人保持新鮮感,過了頭就沒意思了。」顧行的話令容煙覺得刺耳。
「欲擒故縱?」容煙哭笑不得,「顧行,想睡你是真的,我也睡到了。對你,我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欲望,根本不會欲擒故縱。」
顧行沉默。
「我吃飯呢,如果沒事兒就掛了。」容煙明顯很不耐煩。
「容煙。」顧行叫住她。
「有話就說,磨磨唧唧——」容煙話沒說完就被顧行打斷。
「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把這段關係繼續下去。」
「什麼關係?」容煙渾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當然是——情人關係。」顧行聲音低了不少,卻又無比鄭重,「我是成年人,偶爾會有生理需求。以後我們想在一起的時候就在一起,不想見面就互不打擾。當然,我會給你經濟補償。」
容煙剛咽下的面差點吐出來。
顧行又道:「我工作很忙,身邊能入眼的女人也沒幾個。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和其他女人磨合。」
容煙聽得火冒三丈。
「顧律師,我是缺錢,但還沒到出賣身體的地步。我可以和你睡覺,隔三差五和你約,但必須是我需要男人的時候。至於做你的情婦,別說現在,就是以後也不可能。」
顧行顏面掃地,還是耐著性子道,「對你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的自尊和教養就已經沒有了。容煙,我不想鎩羽而歸。」
容煙嘲諷地「呵呵」兩聲,「看在你技術不錯的份上,做個炮友勉強可以,情人麼,就不必了。」
說罷,容煙憤然結束電話。
她有些崩潰,顧行這朵不染世俗的高嶺之花,怎麼也有尋常男人的齷齪心思!
終究是她走了眼,被顧行的好皮相給迷惑了。
顧行愣了許久才緩過勁兒來。
為了爬上他的床,這個女人可謂費盡心機,花招百出。真等到他想把這段隱秘關係定位時,卻又被她無情打臉。
拋卻愛情,輕易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大都會執著於金錢。
容煙在他眼裡一直是這種女人。
可剛才的談話,令他越發看不透容煙了。
他自以為能做這段關係的掌控者,可容煙一點機會都沒有給他。
兩人在電話中的不歡而散,直接導致了顧行晚上沒去零點會所。
葉溫言,鍾睿和周淮禮都來了,大家喝酒聊天好不熱鬧。
鄭沅有些矜持,他們也不敢與她開過頭的玩笑,本來說一個小時就走的鄭沅,還是捱到最後和容煙一起離場。
期間,葉溫言給顧行打了好幾次電話,顧行都說在加班。
容煙猜出顧行生氣了,也沒當回事兒。
幾個人除了鍾睿之外都喝了酒,散場後葉溫言找了代駕。
鄭沅是搭順風車過來的,和葉溫言的住所是一個方向,兩人上了一輛車。
鍾睿去了別的夜場,容煙坐了周懷禮的車。
離陽光嘉園還有一段距離,周懷禮的手機來電響了。
因為在開車,他點了免提。
「顧璋又犯病了,馬上來一趟錦繡里!」顧行急切的聲音傳來。
「保持半臥,千萬不要餵水!上次配的藥往口腔噴三分之一,五分鐘後不見好轉,加大劑量準備吸氧!」
周淮禮一臉凝重,「我估計十五分鐘到。」
「儘快。」接著顧行那邊傳來忙音。
容煙小聲問周淮禮,「顧璋怎麼了?」
「哮喘。顧璋出生就有這種病,六年來一直按照我的方案進行治療,今年明顯好轉,已經有兩個月沒犯了。」周淮禮立馬調轉方向。
原來,周淮禮不僅是某私立醫院的內科主任,還是顧璋的家庭醫生。
「容煙,前面路口我把你放下,你搭車回去。」
「顧璋太令人心疼了,我跟你一起過去。」容煙的心也揪起來。
「是啊,小傢伙從小沒媽,六年前被行哥從M國帶回來的時候,瘦小得像只貓兒,連喘氣兒都費勁。三歲之前,哮喘隔三差五地犯,我那時候幾乎是全年無休跟著他。」
周淮禮一踩油門,車速加倍。
「顧璋是先天性哮喘,想必顧家有哮喘家族史。」容煙懂點醫學常識,覺得顧行肯定也有這種疾病。
周淮禮搖頭,「五年前我為顧家所有人做過基因檢測,問題不在顧家。」
「那就很簡單了,顧璋肯定遺傳了媽媽那邊。」容煙說。
「確實如此。但顧璋的媽媽是誰,行哥閉口不提,顧璋的身世一直是個謎。」周淮禮微嘆,「行哥二十一歲那年,去了一趟M國,帶來了不足月的顧璋。」
「顧行不是有個刻骨銘心的初戀嘛,顧璋肯定是初戀生的。」
容煙與顧行相識時間不長,但也知道,顧行絕對不會讓不相干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
很簡單,顧璋的生母只能是那個初戀。
「行哥和邱韻桐當年可是大家最看好的一對兒。」
周淮禮思索著緩緩道,「邱韻桐愛行哥愛得近乎瘋魔,如果顧璋是邱韻桐生的,兩人之間得發生多戳心的事兒,邱韻桐才會在顧璋出生一周不到閃婚嫁人?我實在想不通。」
原來,顧行的初戀叫邱韻桐。
這個名字容煙聽說過,跳芭蕾舞的,確切地說是個小有名氣的舞蹈家。
容煙莫名其妙地有些心塞,「初戀嫁人了,顧行這些年就沒再找個女人麼?」
「行哥那人在感情上一根筋兒。依我看,十有八九還惦記著邱韻桐。」周淮禮忽然看了眼後面的容煙,「舊愛不敵新歡,你如果想討個名分,就在行哥身上多花點心思。」
「高冷得要死,心裡藏著初戀,還帶個孩子——」容煙嘲諷地撇嘴,「這條件,我還真看不上。」
「你這話我可記下了,以後別打臉就行。」周淮禮笑了聲。
車子駛入錦繡里。
容煙跟著周淮禮進了一棟別墅。
偌大的客廳安靜無比,顧璋臉色蒼白,閉著眼半躺在一張寬大的沙發上。
一旁的茶几放著兩個大藥箱。
幫傭阿姨看到周淮禮,就像看到救世主,激動地喊了聲「周醫生來了」。
顧行正和一個滿臉愁容的中年女人幫顧璋吸氧。
「讓我來。」
周淮禮彎起袖管,來不及洗手就幫顧璋做起檢查。
很快從一個藥箱中取出針管和一瓶透明液體,緩緩注入顧璋靜脈。
容煙瞄了眼那兩個大藥箱,裡面整齊碼著各種藥品,還有一些小型的醫用器械。
「老天爺,讓璋璋快點醒過來吧!」照顧顧璋的中年女人捂著心口,眼淚掉個不停。
「小姨,懷禮在,你大可放心。」顧行安慰她,「你心臟不太好,先回臥室休息,等有了好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小姨在一個幫傭阿姨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她好奇地看向容煙,「你是?」
「我是周醫生的朋友。」容煙展顏一笑,「顧律師打電話說顧璋犯病的時候,我剛好坐在周醫生車上。」
小姨笑著點頭,離開客廳時喃喃了句「周醫生好福氣」。
原來這位是顧璋的小姨奶奶,把顧璋從小養到現在。
雖然是「奶奶」級別,但模樣和身材保養得很好,面相也和善,看著也就四十出頭。
容煙感覺到顧行的目光投過來,剛回望過去,顧行的注意力就轉到顧璋身上。
為了防止呼吸不暢,周淮禮已用手術剪剪開顧璋上衣的領口。
「用不用去醫院?」顧行臉色凝重,心弦依舊緊繃。
周淮禮搖頭,「顧璋這次犯病與氣溫驟降有關。氣溫一低,支氣管痙攣引起哮喘。」
「昨天天氣預報就說要來寒潮,怪我大意了。」顧行心疼地凝視著瘦弱的顧璋,很是自責。
「幸好施救及時。」周淮禮的手掌放在顧璋心口處,「這兩周在家好好養著,別去學校了。」
顧行應下,顧璋忽然艱難開口,「不去學校可以,我想和容煙阿姨一起玩兒——」
「醒啦!」顧行和周淮禮異口同聲笑起來。
兩人長長舒了口氣。
「只要乖乖聽話吃藥,配合我的治療,以後每天都可以見到你容煙阿姨。」
周淮禮說著看向身後的容煙,「還不快點過來,顧璋醒來第一個要見的人是你。」
這一刻,容煙鼻子莫名酸了。
這個僅見過兩面的孩子,和死神擦肩之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與她有關。
她走到顧璋身旁,笑著打招呼,「顧璋,阿姨早就來了。」
「阿姨——」顧璋氣息不穩,澄澈的眼眸中滿是激動。
「現在不許說話,等你身體好一點,阿姨陪你打遊戲。」容煙伸手摸了摸他額頭。
或許是剛醒過來,體溫比常人低一些。
顧璋乖乖點頭。
顧行把自己的位子讓給容煙,容煙安撫了顧璋半個多小時,顧璋睡著了。
幫傭過來照看顧璋,顧行向周淮禮道謝,周淮禮呲了句「跟我還客氣!」
容煙看了下手機,快凌晨了,與周淮禮道別,說要搭順風車回去。
「也好,今晚我要給顧璋守夜,不能送你了。」周淮禮有些愧疚。
容煙離開時沒和顧行有任何互動。
快要走出小區的時候,顧行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
容煙轉身,兩人目光在夜色中交匯。
「我送你。」顧行聲線沉沉。